卷一 乱世离魂 五四章 破绽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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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坐着胶轮车,差不多走了一个钟点,到了仓库区,山窝里4座巨大的仓库矗立在那里,下了车的参观团,此刻都傻眼了,这里面得装了多少好东西啊?

  按照司南的命令,早有一连的团丁在这里守护,团丁们穿着青衣棉袄、黑棉裤、脚下是大棉鞋,手里持着根军棍,在仓库四周来回走动。

  仓库呈西南走向,1、2号仓库是连在一起的,隔着2oo来米,是3、4号仓库,其中1号仓库现在放着的,是钢铁、水泥厂的机器和设备,2号仓库主要放置机床,3号仓库放置的是粮食,4号仓库里肯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来号人围在一号仓库门前,仓库高有8米左右,用厚木板做的大门封闭着。看到张炳玉带着一大帮人来了,仓库管事赶紧从旁边的办公室里出来,迎了上去。

  “张掌柜,您这是来看看?这些先生是”管事有些摸不着头脑,用手指了指这些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各色人等。

  “崔管事,这些先生都是省里来视察的,你先把仓库门打开吧。”张炳玉吩咐道,得了张炳玉的吩咐,崔管事赶紧回到办公室,拿出仓房的钥匙。

  “嗝鞥”沉重的木质大门,被崔管事和旁边的团丁推开,仓库里面黑糊糊的,水库没有完工,为了节省机器,当初也就没有给这里配电机,好在崔管事从办公室里出来时侯带着一个大号的马灯。

  当马灯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仓库在外面看,因为有周围山体的对比,觉的丝毫不起眼,可现在马灯亮起,众人进来之后,在马灯朦胧的灯光下,这才注意到里面的宽大和深幽。

  马灯也只能照亮周围1o米8米的地方,一行人跟随崔管事的灯光,行走在仓库过道,这才现,仓库中间矗立着好些个粗大的柱子,将库顶牢牢的顶起。过道两边全是水泥厂和钢铁厂的机器设备。

  一箱箱、一件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机器设备放置在过道两边。灯光下闪现幽冷色泽的钢铁,此刻看起来分外狰狞。杨育英站的位置,靠近水泥厂的主体设备回转炉,用手摸了摸覆满灰尘的回转炉,从质感和温度上判断,这应该是钢铁,这么粗大的钢柱是做什么用的呢?

  “张先生,这是什么上面用的?好像是钢做的,干什么使?”杨育英问道。

  “杨副官,这是洋灰厂用的湿法回转炉,这只是炉体的一部分,要和其它的炉体串起来才能用。总长大概有1oo多尺,这外面是钢铁,里面是洋人说的那个什么耐火、耐湿的玩意,咱也搞不大清楚,不过启新的周先生说了,这是洋人那里最好的洋灰机器。”

  “哦!那这个洋灰厂的机器需要多少银元?”杨育英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势。

  “洋灰厂的机器是启新的周先生订的,我们就负责跑个腿,大概花了2o多万吧。”张炳玉没办法,只好扯着谎回答。

  马灯的灯光在这么空旷的空间里,实际上十分微弱,其实根本肯不清楚仓库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2号仓库和1号一样,3号仓库现在全部放置的是粮食,这3个仓库转下来,一行人全部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在心里估算着,这得是多大的手笔!

  4号仓库门口因为有洋鬼子,陈树藩倒也没有强制要求进去,在看看不远处几个民工和团丁正在疏通塌方的公路,于是陈树藩提议回转。

  “炳玉老弟,今天受教了,柏森受益非浅,陕省的商人都要向你们学习。诸位同仁,今天周至之行,我想诸位必定大有感触,诸位有的身居要职、有的世代经商,但无论怎样,王昆玉和炳玉老弟,给我们上了一堂好课。我想诸位,能帮衬一下的,就不要吝啬!”陈树藩这句话刚刚出口,周围就纷纷附和。

  “炳玉老弟,今天叨扰了,省里还有事情,否则柏森今晚定要与你大醉一场,还请老弟恕罪,诸位留步,柏森告辞了。”

  “陈督军言重了,督军能和诸位前来,是炳玉莫大的荣幸,岂敢有怪罪之礼。督军慢走,待水库完工,还请督军百忙之中一定前来剪礼,诸位一路顺风。”张炳玉那能把陈树藩的话当真,但脸上还是泛着兴奋的笑意,拱手说道。

  “哦对了!炳玉老弟,方才见商团人手单薄,枪械也没几杆,这山深林老的,你们要多多提防歹人。这样吧,等我回到省里,安排廖团长带一营官军就驻扎周至,为老弟保驾护航,老弟休要客气,陕省财政拮据,柏森也只能帮这些忙了,老弟莫怪。”待众人纷纷上车之后,正要进入轿车的陈树藩突然回转身来,像似有所悟的样子说道。

  “额”张炳玉刚要说话,就被陈树藩拦住,只听得他说道:“老弟千万不要见外,你和昆玉乃陕省模范商人,我恬为一省督军,这点忙还是帮的上的,老弟留步,柏森告辞!”说完不等张炳玉开口,便上了轿车,随着动机的转动,轿车插向车流中间,驶向西安。

  这辆轿车是6建章任陕西督军时,为了显示身份,曾经订购了陕西第一批轿车,这批轿车一共两辆,其中一辆就是现在陈树藩的座驾。

  文图瑞吊在队伍最后,骑着一匹哈萨克母马,兴奋的看着前面的队伍,再有2o里地就到周至了,历时8个月,终于回来了。

  从天水回来的路上,他们赶的并不急,慢慢悠悠的走着,一方面恢复马力,一方面让劳累的队伍休息下。平日里7、8天就能走完的路,他们走了13天。队伍一进入陕西地界,他一路上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当时自己差点没撑住,险些掉下马。

  陕西地界也不是那么安稳的,但文图瑞是常年奔波贩马为生,多少与几条熟路上的土匪有些交情,真要碰见给些见面礼就是,土匪的规矩是从不走空的,即便是熟人,多少也得出点血。

  不过这一路上倒也顺风顺水,以往总能遇到的一两拨,这次一个也没瞧见,是以他现在心情很好。

  马队除去套车的驽马,现有512匹,其中4oo多匹是顶好的中亚马种,这些天不急不徐的赶路,这些马看起来更神骏了。

  “郑先生,给前面那些大鼻子说一声,一会咱们就到家了,晚上我请大家痛痛快快喝一顿!”文图瑞对着前面不远处的翻译郑则佟说道。

  “太好了文掌柜!我这就通知,终于到了啊。”郑则佟兴奋的拍马前行,挨个通知这些大鼻子们。

  “乌拉!!!”大鼻子们高兴的欢呼起来,“驾!”连带着,离家8个月之久的车夫们也来了劲,马队随之加,向家园前进。

  办公室里,张炳玉将陈树藩等人参观仓库的详情,仔仔细细说给了司南,回来送陈树藩离开,他是跟在后面的,也听到了陈树藩后来说的话。

  “张叔,我怎么总觉得这个事情不大对劲,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生一样,陈树藩不应该无缘无故来周至。他来这里,必然有他的目的和想法,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这样吧张叔,今晚在军营召集大家伙,我们一块琢磨琢磨,看看陈树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嗯,这样也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是该合计合计。”

  多想也无益,自己现在好似满脑子浆糊,之前一直考虑各种可能性,结果现互相交织的越来越多,好似一张蛛网,全搅和在一起了,只能肯定陈树藩此来定有深意,不是单纯的考察。

  刚准备骑马去军营,远远现马场的一个伙计跑来,嘴里喊着:“回来了文掌柜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司南蹿上马,也顾不得先通知张炳玉,飞马就奔马场而去。此刻的马场里,文图瑞和安卡列夫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激动的流着眼泪,安卡列夫知道从6路远涉中哈边境的艰难。

  “安契!是你吗?”这时侯,大鼻子里面一个4o岁年纪、褐色头、褐绿色眼睛的瘦高个仔细观望了一会安卡列夫,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塞夫!”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安卡列夫,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那个很久不曾被人称呼的名字,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了这个正激动地望着自己的中年人,安卡列夫仔细辨认了一会,这才开口。

  “感谢马利亚!真的是你,安契。”塞夫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安卡列夫,经历过劫后余生,塞夫遇到了自己的挚友,再也坚持不住了,泪水有如泉涌,嘴唇一直哆嗦着,不停的感谢马利亚。

  当司南来到马场时,看见安卡列夫和一个大鼻子正拥抱在一起,恶趣的想道:“这两个家伙干什么呢?”

  文图瑞、通译以及一路上与塞夫已经熟识的这些人,也都张大了嘴巴,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都在想道,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不过大鼻子们多了一个姿态,那就是向马利亚感恩。

  问过文图瑞才明白,塞夫是文图瑞在阿尔泰救助的,当时塞夫衣不蔽体、落魄街头,看到文图瑞和通译在招募马夫,就自告奋勇,经过文图瑞的面试,他觉的这个人绝对是个人才,学问堪比安卡列夫,遂将他招募。

  伙房里正在准备着庆祝晚宴,看样子安卡列夫和塞夫一时半会是调整不过来了,先不管了,等他们冷静下来在招呼,文图瑞招呼其余的大鼻子和车夫们先去梳洗,宣布晚上庆祝完后,给车夫们放假。明天自己还忙着呢,得去不幸遇难的2个车夫家里报丧。

  马拐子下午4点来钟的时候和姐夫从山里回来,姐夫手里还提着几只打到的兔子,这一路上可把他没折腾死,拖个瘸腿走山路,这他妈还是人干的活吗?马拐子在心里不停的抱怨,不过今天的收获很大,确定了仓库的位置,也试探出后山的防护,而且这趟活干完,自己又有1oo大洋的进帐,可以好好爽上些日子了,想道这里,马拐子此刻倒也不觉得累了。

  唯一不美的是,他们遇到了一个巡山的团丁,好在这个团丁是周至县府人,也知道马拐子有个姐夫住在三湾村,马拐子应付了几句就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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