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老地方”?”他故意问。
张质殊脸一红。两人这十多年的出国回程模式最近有点“走钟”!到“老地方”洗尘叙旧,变成开房间泄火!次数一多,那也变成“老地方”了,她真有点不齿自己。“是真的“老地方”啦!”
盛昕皓大笑,看到邱秘书走过来,他敛了笑意,“好,那就这样了。”
邱秘书难得多话。“总经理心情很好。”
“有吗?”
“公司茶水间的消息流传着您交了女友。”
他怔了怔。“你也变八卦了?”
邱秘书但笑不语,“上司八卦多少听一听,免得届时发生外头都知道,我却状况外的情况,那不尴尬?”
“没,哪来的女友,是质殊,她要我帮她带东西。”他没忘了质殊的坚持——彼此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信任邱秘书,可有些事还是保留吧!他年纪不大,早登高位的结果就是提前看清人性,那些所谓的聪明绝顶、行事谨慎的人通常不是栽在敌手手上,而是最信任的人手中。
更何况质殊他毛司和禾普还有生意来往,虽然他们俩诗私分明,但多了层这样关系总是尴尬。
“好久没看到张了,想必他毛司很忙吧。”
“是啊,听说常加班,她到现在还在公司呢。”无意在这话题上多说什么,他交代道:“你再重复一遍这几天的行程,我看看还能不能再挪出几个小时,我想见一个人。”如果可以,他其实不太想见盛家的人,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他的祖父——盛家老太爷之前打了通电话给他,他没回电,倒不是摆高姿态。而是对于泰英他目前还没想法。
那通电话之后,老太爷也没动作,直到昨日他又,简单扼要的说他人在日本,有时间就见个面。
老太爷的消息倒灵通,居然知道他要到日本出差。仔细推敲不奇怪,他在禾普既然有董事席次,安插个眼线也没什么。
他当然不确定,几乎没联络的祖父打电话给他,约在日本见面是为什么?不过,两人能谈的不就只有泰英的事?
泰英这十多年来对外的投资并不顺利,以前站在同一阵线上排挤他的二房和三房,听说近年来在董事会上常意见相左,如今更势同水火。
他们越吵就越突显接班问题的存在,之前连著名的财经杂志都不讳言的指出,泰英最大的问题就是接班,更暗批二、三房这些年来投资决策上的失误。更尴尬的是,另一本权威杂志当期人物专访就是他,还直言禾普这两年来吃下美国戴安那块大饼的推手正是他。
两相比较,二、三房情何以堪?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杂志事件纯属巧合,定是有人在纵。可能的幕后黑手有老太爷、他母亲,再来就是禾普的太子爷。前两者自然是希望他回泰英,后者是希望他离开禾普,让出大位。
不管如何,这场宅斗他还没看够,不急着回去。等倒了一方再说吧,免得他一回去除了收拾他们的烂摊子,还激化他们团结,再上演一次联合次要敌人对付主要敌人,届时内忧外患一起来,他多累。
不过,趁着老太爷到日本,他索性也抽个空见面。他也想知道泰英目前的状态,以及各房的持股是否有变?
这些年他经由第三方陆续购入不少股份,他想知道能有多少作用?
盛昕皓隔着一张上好的百年红桧桌和一名威仪老者相对而坐。
和室推门半掩,门外是整理得井然有序的庭院。整齐、俐落,却让人透不过气。老太爷喜欢的东西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台北山上的别墅,不也有处同样的和风庭院。
老太爷作风严谨却养出他父亲那样的浪荡子,这该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吧?
盛昕皓起码有十年没回家,倒不是对那个家真的深恶痛绝,只是一直都觉得与那里格格不入。
他十年没回家,却偶尔会在一些公开的宴会场合见到其他盛家成员,但他们不会热络寒暄,隔着距离的颔首已算是“热情”了,大部分是转过头假装没看到。
老太爷深居简出,几乎不参加外头的宴会,只出席泰英的宴席。因此不刻意约,他们见面机会接近于零。
老人家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来。”
盛昕皓一笑。“是这么想过。”
“为什么改变主意?”
“老太爷不对任何人做无谓的亲近,致电必是有事,会约要见面,事情绝对不会没分量。”他坦承道:“我今天不来,我不认为您之后会没动作。”
老太爷不怒自威的声音又响起。“那么,你本来不想来的原因又是什么?”
“泰英……我目前还没想法,我布局的线将时间再拉长些。”他不认为今天见他之前,老太爷会没对他这些年做的事征信一番。
“小子狂妄!”
“我不狂,可我不否认我有野心。”老人家见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他知道泰英由他接班才是明智之举。
老太爷眯了眯眼。“野心、目光长远,以及有力的支援,这三样是一个接班人缺一不可的。”这孩子像他!盛家总算出现个像样的。“你有前两宅后面这一项我可以给,不过……我也有一些想法。”他拿出一牛皮纸袋。
“这是……”
“你可以考虑、考虑。”
大概知道祖父要他考虑什么,盛昕皓想都没多想的拒绝。
他目前的日子过得开心,有顺心的工作、相处愉快的女人,为什么要舍弃这些去接受一个光想就令自己心烦的条件?
他跟质殊在一起是轻松愉快的,他不想改变!
泰英会是他的,这无庸置疑,他会亲手拿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