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爱的名义，放手
转眼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上官紫煜陪伴左右，真的让紫陌很开心，屋外的梅花开了，纷纷扬扬落下，美不胜收，感受着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过了晌午还不见上官紫煜的影子，紫陌觉得很奇怪，最近他好像总是神神秘秘，没事就往药庐跑，难不成他和上官澈在商量什么秘密，不行，有好玩的事怎么能不带她呢。
还未到药庐，便问道淡淡的草药香，上官澈的身上总是有着这样的味道，见门外没人，药庐的门虚掩着，紫陌好奇的走进去，他们这神神秘秘是在说什么呢，见门只是轻砑着，里面传来上官澈的声音，她停下手中推门的动作，朝里张望了下。
只听见上官澈的轮椅转动，戛然而止，屋中传来他淡漠的声音，“千年蕊，找到了吗？”
上官紫煜摇摇头，星眸暗淡下来，“没有，我派出去寻找的人，至今没有回来的。”他真的很怀疑，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千年蕊这样东西，他派了很多人去搜寻，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不能在拖了，否则等到毒进入五脏六腑，就算有千年蕊，也许也无回天之力了。”上官澈淡淡的说，其实他也知道，想得到千年蕊，机会根本就是很渺茫的。上官紫煜心渐渐沉下去，万一时间到了，还是没有找到千年蕊，那陌陌是不是就要死了。
上官澈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颤，“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东隐的雪弥山顶传说有千年蕊，这千年蕊百年才开一次花，一次只开三朵，生长在极寒之地，恐怕就算有，也未必摘得到。”千年蕊不过是在医书上所记载的，真实的样子他也没有见过，他们现在也只是抱着侥幸一试的心理了。
上官澈微微叹了口气，“紫陌的时间不多了，当初我就告诉你，魅情丹无药可解，既然紫陌曾熬过了媚毒，那么它就会变成嗜心的毒药，她的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我给她的药也快镇不住了，你没有发现她眉心的红点越来越深了吗。”他知道这么说很残忍，可是这是事实，他必须清楚的告诉上官紫煜。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轩辕紫陌站在门后，捂着嘴，倒吸了口气，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原来上官澈定时给她的药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镇压她体内的毒，他们还要除掉她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药庐的，她只知道不停跑，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伤害她的孩子。
紫陌慌慌张张跑回隐陌轩，不理会青儿关心，她关上门，，背靠在门上，眼泪抑制不住的顺着脸庞滑落，她转过头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眉心微红的朱砂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上官澈的话都是真的，她深中剧毒，命不久矣。
她死不要紧，可是他们为何不能留下她的孩子，他们就真的那么恨她吗，恨到连一个无辜的生命都不放过，紫煜，这是你的亲生骨肉，难道你真的忍心除掉他吗，当初因为水沁的事而恨我，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你就真的那么不能原谅吗？
不会的，紫煜不会想害死她，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亲密无间是假的，她相信上官紫煜是真的对她好，否则他们也不会想去找什么千年蕊来为她解毒，对，一定这样。
“公主？”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公主，圣上驾临煜王府，王爷让您去呢。”紫陌擦擦眼泪，努力的恢复正常的声音，“好，我梳洗下就过去。”
“皇上来了怎么没事先通知臣一声。”坐在上座的上官天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身白色锦缎华服将他衬托的英俊不凡，“紫煜，不必多礼，朕这趟是微服出巡，不想大肆铺张，上次进宫你说陌儿有了身孕，朕这次是特地来看她的。”
上官紫煜微垂的睫羽下闪过一丝不明的精光，他双手抱拳，嘴角微扬，“臣谢过皇上对王妃的关心，紫陌现在很好，臣已经派人去叫她来了，相信她很快就会过来了。”
一想到要见到那个丫头，上官天佑就心情大好，“看样子你们关系现在应该不错了。”提起紫陌，上官紫煜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紫陌知道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吗？”皇上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指的问，上官紫煜一愣，摇摇头，“不知道，臣也没有想告诉她，臣有一事请求，希望皇上也不要把此事告诉紫陌。”
那个小女人不知道，当初他肯娶她，完全是因为皇上答应以将军令当作交换的筹码，可是在渐渐相处的日子里，他发现自己慢慢爱上她，她也已经不在是那个刁蛮任性，肆意妄为的公主，现在他多希望那场交易是不存在的，紫陌把爱完完全全的给了自己，原本对她的误会也已经不存在了，也是因为她，他才能看清自己对水沁的感情，以后的日子里，他会好好爱她，他不想让他们的爱蒙上污点。
“原来紫陌不知道，你当初肯娶她是只是为了将军令，想来也是，骄傲如斯的煜王怎么可能娶一个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公主呢，若让她知道她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那个淘气的丫头，不知道会不会伤心欲绝呢。”皇上一语道破他的心思，上官紫煜皱起眉头，抿着好看的嘴不语。
“你放心，朕比任何人都希望紫陌幸福。”皇上的话让他暗自松了口气，“只要皇上保守住秘密，紫陌若是一辈子不知道当初臣欺骗她的感情只为是换的将军令，那她就会一辈子幸福。”
上官天佑挑眉，注视着面前一脸严肃的男子，忽然轻笑起来，“那到是，若是让她知道，之前的你对她的好，只是为了顺利拿到将军令，说不定她会疯的，呵呵，好了朕会保守秘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不要再伤害紫陌，朕对她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你对她的感情有几分是真的，不过即使是假的，起码她也曾经幸福过，朕的心里也会好过些。”
忽然，门轻动了一下，风吹过，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一道身影，站在门外，风吹起衣袂，飞扬起孤单的弧度。
午后暖暖的阳光穿过门框的缝隙和门后站着的人的身影斜斜的投射到地上，轩辕紫陌站在门后，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拉的听到耳中。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上官紫煜大惊，回过头，莫名的不安从心底升腾而起，看着门外的轩辕紫陌一脸受伤木然的样子，他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陌……陌陌……”
上官天佑脸色瞬间大变，没想到紫陌竟然站在门外，他们的对话她究竟听到了多少。
紫陌只是觉得全身木然，怎么会是这样，这才是真正的真相吗，原来她以为的幸福……到头来……不过是场交易……彻头彻尾的骗局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屋子的，迈着微颤的步子，走到上官紫煜面前，仰起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她忍住了，没让它们掉下来。
看着她安静的样子，两个男人的心底却涌上了深深的不安，若是她又哭又闹，他们反而会放心吧，可是她这样出乎意料的冷静，让他们的心里实在没底，是绝望了吗？
“是真的吗？原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你对我好，只是因为和皇上的交易？”她一张一翕的唇畔好不容易才发出几个字的声音，上官紫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拉住她的手臂，“陌陌，你先回去，稍后我向你解释好不好，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他要她如何在相信他，难道他亲口说出的话是假的吗，他拿了皇上的将军令，以她的婚姻做筹码，难道也是假的吗，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从头至尾傻傻的相信这幸福的人，只有她而已。
轩辕紫陌用力甩开他的手，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线的珠子顺着脸庞滑落，“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上官紫煜想抑制住她激动的情绪，只见紫陌向后一闪，他抓住的只有空气。
“陌儿，你有孩子，别太激动。”上官天佑担心的看着她，只见紫陌冷笑一声，孩子，她的孩子，她不过他们作为利益交换权衡的手段而已，谁又会去管她和她的孩子，他们不是想杀掉她的孩子吗。
“你也是骗子。”紫陌用力擦擦眼角的泪花，轩辕紫陌，你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笨蛋，你的皇帝哥哥只是把你当作利用的棋子，你以为可以依靠的丈夫只是利用你的感情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没有人会珍惜你，没有人会在乎你。
可怜的是她居然一头栽进那温柔的陷阱里，她爱上官紫煜，爱如生命，可是有一天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那一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陌陌，我……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上官紫煜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好痛。
紫陌冷笑一声，摇着头向走退，直到脚跟碰到门槛，才停下脚步，“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再也不要相信你。”怎么会是这样，老天爷，你在我好不容易觉得找到依靠的时候，竟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海市蜃楼而已，这梦，醒的也太快了吧。
紫陌捂着脸跑出屋子，上官紫煜看着她夺门而出的背影，又碍于皇上在不好追出去，他回过头看着上官天佑，只见他也是一脸担忧，“去吧，去看看陌儿，我怕她会出事。”上官紫煜点点头，循着那个身影飞奔出去。
看着这样的局面，上官天佑手扶着门框，望着紫陌背影消失的方向，“陌陌，天佑哥哥这么做只想你幸福，可是用这样的方法，我是不是做错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都是骗人的……全都是假的……
轩辕紫陌退出内室在走廊上狂奔，她好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真希望这是梦啊，这个真相也太残忍了吧，看着她飞奔的模样，上官紫煜心一直悬在半空中，“陌陌，停下，别跑啊，你听我说好不好。”见她不肯停下，他提起施展轻功飞到她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放手，你放手啊，你这个骗子。”紫陌激动的抗拒着，想甩开他的手臂，上官紫煜将她整个人紧紧搂在怀里，“陌陌，停下来，听我说好不好。”
“我不听，我不听啊，我再也不想听你的话，再也不会相信你了。”紫陌意识有些涣散，可还是本能的抗拒他的怀抱，这温暖的怀抱就如同一个甜蜜陷阱，全是假的。
上官紫煜紧紧抱着她，“我不放，我不会放开手的，绝对不会，紫陌，你听我说，是，一开始我答应娶你，确实是因为皇上答应只要我娶了你，就将将军令给我，可后来和你渐渐相处下来，我发现自己也爱上了你，你相信我啊。”
不相信，他的话她再也不信了，一个字也不会信，她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啪的一声，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霎时间，她冷静下来，上官紫煜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鲜明的五指印浮现在他俊美的脸上，他转过头，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和一脸受伤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紫陌缓缓的摇头，朝后退去，泪不停的落下，她嗅了嗅鼻子，别过脸，想忍住眼泪，可是这该死的眼泪为什么止不住。
“上官紫煜，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以为我是幸福的，我幻想着我们可以一起白头偕老，走到世界的尽头，”她转过脸，看着面前不远处那个她最深爱的，却也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男人，“你知道吗，被人硬生生斩断了希望，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是假的，为何要让我付出真心啊。”
面对她的控诉，上官紫煜看着她，看着她伤心模样，他好想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哄她，可是他刚抬起手臂，紫陌却朝后退去一大步，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怕要是演戏演的不真，被我发现了你的目的，会去皇帝哥哥那儿坏了你的好事。”
“紫陌，你别这样说，好不好，是，我承认起初对你好，是有目的的，可是后来我和你相处的越久，越发现管不住自己的心，你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让我深深牵挂啊，还有我们的孩子。”难道就真的不能理解他的真心吗，他是真的爱她啊。
“孩子，我的孩子……”想到腹中的孩子，紫陌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老天爷你和我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一天之内，让我从天堂落到地狱，让我知道我自己命不久矣，我的孩子也要不得，现在居然发现她只是心爱之人的一枚棋子，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呵，反正上官紫煜不是应该讨厌轩辕紫陌吗，又怎么会要她的孩子，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反正我也快死了，不是吗，除了我还有谁会在乎我的孩子。”听到她绝望的哭诉，上官紫煜脸色一变，她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陌陌，那不是真的，我和你一样爱我们的孩子，你相信我好不好。”
“呵，我怎么知道的，这还重要吗？”紫陌幽幽抬起头，她暗下眼睑，晶莹的泪珠在她长长的羽睫上凝结，她伸出手臂指着面前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上官紫煜，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内疚，即使不是出于本意，因为为了天佑哥哥和水沁，我还是骗了你，可是没想到，原来至始至终，负了所有人的人，不是我，是你。”
是因为太的深爱了吗，所以知道了真相，才会那么伤心，原来真相之所以伤人，是因为，那是真相。
上官紫煜低下头，紧紧握住双拳，“紫陌，真的不可以原谅吗？”
轩辕紫陌仰起头，好像生命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抽空了一下，原来心痛至极，会无法呼吸，“让我想一想吧，让我想一想该怎么做。”
她转过身，微微颤颤朝隐陌轩的方向走去，她要好好想一想，否则她会死的。原来死心的绝望是这样的，绝望到没有力气用力呼吸。
看着紫陌的背影，一闪即逝的伤痛掠过上官紫煜的瞳孔，他只是轻轻的喃喃自语，“陌陌……对不起……还是伤了你……”
青儿看着眼睛哭的通红的公主从外面失魂落魄的走回来，似乎比出去的时候还要糟糕，天哪，她迎上前，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公主。“青儿，我累了，先不说了。”她幽幽的声音如同从冥域传来的让人的心漂浮不定，青儿也不敢多语，只好看着她走进屋子，关上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轩辕紫陌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掉，让她连站都显得很无力，背靠着门她不是应该哭吗，不是应该大声哭出起来吗，为什么，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只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灵魂，为何老天爷要对她这么不公，让她刚刚在天堂的幸福中徘徊，又将她打入无边的地狱，一天之内，让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知道自己的丈夫的爱原来只是利用她的感情去得到自己的权势，上下一千年，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长长的睫羽微颤，她好累了，好想睡觉，真希望就这么不再起来。
一天一夜，轩辕紫陌都没有出过房门，她不吃也不喝，就那么静静待着，一个人。到了第二天傍晚，上官紫煜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脚踢开隐陌轩的门，在昏暗的房间急切的搜寻着那个令他挂心不已的身影。
傍晚的光线虽然不及晌午强烈，可突如其来的光亮还是一下子让坐在角落的她很不适应，她本能的抬起手臂遮住光线，朦胧中她看到门口那个被光线的反射的身影。
上官紫煜环视房间，为何天晚了，这丫头还不点灯，最后在房间木桌台后的一角，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看着她坐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放在温暖的床榻上。
轩辕紫陌虽然没有抗拒，可自始至终也没有正眼看过他。才一天不见，她好像就瘦了一圈，青儿说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让他担心不已，终于按捺不住，来隐陌轩看她。
“陌陌，吃点东西好不好，青儿说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孩子也会受不了的。”上官紫煜端起热腾腾的粥，舀起一勺，吹了吹，放在她唇边。紫陌轻轻别过脸，让了过去，这算什么，先伤了她，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再来对她好，他又有什么目的了吗。
看着她很强的戒备，上官紫煜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力，以前在战场上，他杀敌无数，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也没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可是这一次，面对这个女人，他竟然觉得害怕，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他害怕失去她。
“陌陌，你说说话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气，你恨我，可是你听我的解释好不好。”上官紫煜的语气中带着恳求，紫陌缓缓转过头，瞳孔的焦距凝视在他的脸上，她轻笑一声，“想不到高傲如斯的煜王爷，居然也有向我低声下气的一天。”
她的讽刺没有让他觉得生气，只是让他很心疼，那个笑容明媚，无忧无虑的紫陌，是不是以后都不见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陌陌，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好不好。”他放下碗，将她拥在怀中，她只是静静的，一动不动，像个娃娃一样任他摆布。半晌，紫陌抬起手臂，轻轻推开他。
“把粥放下，你走吧。”她不是想绝食，她才不想死，她只是吃不下去，那种被欺骗的悲伤将她的心口堵的满满的，这几日她脑海中不停回响的，只有她要离开这里，要远远的逃离这个梦魇，和面前的这个男人。
“陌陌……”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上官紫煜的心像被揪起来一样，“不要这样，我会心痛的……”
轩辕紫陌抬起头，只是那样看着他，冷冷一笑，“怎么，你的心会痛吗，你也有心吗？”上官紫煜握紧拳头，垂下眼睑，“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要相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是真心的，真心爱你的，只要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她，还可能相信他吗？紫陌深深吸了口气，“你说只要我原谅你，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她的话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紧紧握住她的两臂，“是，只要你肯原谅我。”
紫陌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其实她也恨自己，恨自己居然无法真的从心里恨他，是因为太爱了吗，继续待在这里她会活不下去的，“好，既然是这样，那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上官紫煜期待的看着她，只要她肯原谅，让他摘天上的星星他都愿意。
“放了我，让我离开这里。”轩辕紫陌话一出口，上官紫煜脸色立马变了，她的要求竟然想离开他，不行，他绝对不会同意的，冷下脸，“陌陌，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可是让我放你离开我，绝对不可能，对你，我绝不放手。”
紫陌轻笑一声，她知道他一定会拒绝的，“好，那就选第二条路。”还有第二个选择，上官紫煜很好奇是什么。
“那你杀了我吧。”
“…………”上官紫煜蓦地钳住她的手腕，“你的要求我一个都不会答应，死？你想变相的逃离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对你，一辈子都不会放手，黄泉碧落，我也会随你一起，生生世世，你休想逃离。”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甩开上官紫煜紧握的手，她掀开被褥走下床，径自走向窗边。“上官紫煜，想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们不要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我生下他，我就原谅你。”
轩辕紫陌的话让上官紫煜愣在原地，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他又何尝不想留下他，可是澈说了，这个孩子不能留，如果继续留在紫陌身体里，恐怕她会活不到这个孩子出生的，看着她眉心越来越艳的朱砂，他知道不能在等了，等毒素入了五脏六腑，也许即使有了千年蕊，也救不回紫陌的命。
“陌陌，我和你一样爱这个孩子，可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怀孕，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好不好。”上官紫煜轻声哄着她，希望能平复她的心情。紫陌回过头，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她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上官紫煜，你有心吗，这是你的孩子啊，你的亲生骨肉，你居然对我说你不要他，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你恨我不要紧，想我死也没关系，我只求你让我生下他，只要我生下他，我的命就送到你手中，我死，还不行么，反正我也快死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发疯似的捶着他的胸口，大哭出声，为什么啊，难道这世界就如此容不下她和她的孩子吗。
上官紫煜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也很心痛，可是要是留下这个孩子，他就随时都有失去这个女人的危险，他不敢冒险，也不敢尝试，上官澈说过，这个孩子带着母体的毒素，即使生下来也一定是个死胎，到时候让紫陌看到自己生下的孩子是个死胎，她会崩溃的，会疯的，与其这样，到不如现在他狠心些，将来也许紫陌会好过些。
“陌陌，冷静点，冷静啊，这么激动对你的身体不好，听话啊。”上官紫煜紧紧搂住她，慢慢的紫陌停止了挣扎，在他怀中小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爱，难道也有错吗，让我爱上你，也你精心设计的吗，与其这么痛苦，不如我们都放手吧。”
紫陌深深吸了口气，从他的怀中走出来，退了一步，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她真的很想知道，这双那么深情，那么迷人的眼睛的主人，在对着她说谎话的时候，心中到底有没有过一丝内疚。
她仰起头，心，好痛啊，原来心痛至极，真的会无法呼吸，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轮到她心痛之时，竟然会那么绝望。
紫陌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的他，只是幽幽的开口，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你走吧，不要再来这里，让我静一静。”
她这是在和他诀别吗，她是想离开他了吗，真的死心了吗？只见轩辕紫陌冷冷一笑，笑中意思却不明朗，“你有爱过人吗，还是只爱你自己。”
她可以恨他，她可以生气，却不能否认他对她的真心啊，上官紫煜一个箭步上前，从背后环着她的腰身，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她曾经付出过真心，换来的又是什么呢，和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何谈真心。不对，他不是没有心，也许，只是对她无心而已，轩辕紫陌，从头到尾，你都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人。
只见紫陌淡淡一笑，推开他，走向另一边。
上官紫煜幽幽叹了口气，也许是该给她点时间去原谅吧，他不该逼的太紧，他相信陌陌还是爱他的，一定会原谅他，“那你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说完，他留恋的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人儿，转身朝大门走去，只是他没有发觉，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滴泪，从那绝美的女子脸庞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