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燕墨简短一个字,马车夫便启动了车子,直接就将丽妃晒在了清心小筑的门前,悄然静坐,夕沫本无意去窥探丽妃的意思,可是那掀起的窗帘却让她在有意无意间看到了丽妃随手拈了一片梧桐叶子,片刻间便恨恨的将那叶子撕得粉碎,只撒得那绿色的碎片飘落而铺展了一地……
那情形,不知道坐在她身侧的燕墨是否看见了?
她还是不懂红央因何而被罚了跪,眼见着马车徐徐驶出逍遥王府,竟是到了栖城的街道上,凝神望出去,这府外,处处都是她向往的地方,玉手轻落在小腹上,如果能带着她腹中的胎儿彻底的离开了这王府,那才是她从此的福气。
“沫儿,本王要吃花生。”就在夕沫无限向往思虑之时,燕墨煞风景的说道。
夕沫俯首取了前面小桌上的一粒花生细细的剥着皮,再素手送到燕墨的唇边,他却不吃,而是手一挥先放下了窗帘子,也挡住了车窗外的景致,就仿佛是挡住了她的自由般,让她浑身不自在,“阿墨,请。”
低首一含,两片薄唇轻巧的将那粒煮得香而入味的花生含入了口中,可同时,他竟然连着她的手指也一并的吸~吮入口,“真香。”含糊不清的说着,可这大白天的,马车外甚至可以听得见那来来往往的行人间的闲语和脚步声,天,他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此对她……
身子一僵,她想闪却又不敢闪,只微嗔道:“阿墨……”
燕墨邪魅一笑,却将她的手指连根的尽数的都吸入了口中以舌尖轻轻的搅动着,“沫儿,指如葱,竟比花生还香甜。”
明知道他这是在调侃她,是与她玩笑着,可她还是红了脸颊,“阿墨说笑了,还是花生味香,夕沫再为阿墨剥一粒。”他口中的那粒根本就没吃,而是与她的手指一直一起被含着,她讨厌他在马车里如此待她,却偏又想不出理由来推拒他,于是便吵着再剥花生给他。
“好,那就再剥一粒。”含着笑,他终于松口了她的手指,然后咀嚼着那第一粒花生,再是第二粒,转眼又君子了的而不再有先前所为,也让夕沫多少自在了些。
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见什么人,可这些,于她都不是重要的,她只要能出王府便好,或者,寻了机会就逃了。
这是在清雪告知她要随着燕墨出府时她心里就存了的主意。
其实,她第一次出府会是燕墨和他的手下最为放松警惕的,因为,他们绝对想不到她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可她,偏偏就有了,一个早已经连死都不怕了的人,还会怕什么呢?
她不怕。
听着马车的车轱辘辘辘轧着地面的声音,那声音伴着她的心跳,怦怦而动,只强力的压制着心慌,虽然没有任何的准备,可在出府的这一刻,她就是动了出逃的心思。
一切,便听天由命,只要由着她抓到了机会,她一定会走。
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无论如何都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