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关岛。
阿弦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然后把资料打印出来。这时,炎圣桀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跟我出去。”
“哦,”阿弦忙收起资料,炎圣桀瞟过一眼,随手拿过来,“这是什么?”
“这是小少爷要我查的。”
看着那上面的内容,他缓缓垂下眸。
收拾好东西之后,阿弦精神抖擞的问,“桀爷,现在要去哪?”
他放下东西,不发一语,回身进了办公室。
“呃……”阿弦疑惑的看着桌上的资料,“桀爷什么时候对催眠感兴趣了?”
突然,门又开了。
炎圣桀倚在门边,慵懒的眸微阖着,“准备一下,马上回去。”
阿弦愣了,“回哪?”
炎圣桀眉梢一挑,睨着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笨蛋。阿弦倏地拍脑袋,“我知道了!”
得知炎圣桀要走,慕昕立即赶了过来,顾不得什么避讳不避讳了,她直接走进他的办公室,“桀,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即便她心底焦急,在她完美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痕迹。无论何时何地,她永远都是恬美淡然的慕昕。
炎圣桀坐在黑色真皮椅上,隔着办公桌,背着光,眼神愈发幽远,迷离,“帕湜是怎么回事?”
慕昕心头一颤,随即,浅笑,“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
“你的解释?”
她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轻轻跪坐在他脚边,头枕在他的膝盖上,“你被那个女人吸引住了视线,我不想你的心,也落在她的身上。”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声音轻柔,“你知道,你让帕湜伤的人,是我的堂姐吗?”
慕昕抬起头,纯美的脸颊,笼罩着淡淡的哀伤,“对不起,桀。因为……我缺乏安全感。”
他笑了,有种艳绝天下的美,但只有慕昕知道,这样的笑,代表什么。
“回慕家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足这里一步!”他仍在笑,“还有,不许你再动我的猫!”
说罢,他起身,俊美如画的面容,霎时沐浴在一片寒芒之中,就算是慕昕,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他爱的女人,只要是逆了他的龙鳞,他也不会流露出半点慈悲。
惩罚了她,他会心疼,但不代表宽恕。
这就是炎圣桀。
望着他决然的背影,慕昕垂下头,长发散在脸颊两侧,遮住了那里泪。
骄傲如她,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男人,会令她哭令她笑,令她疯狂得无以复加。
……
跟小霁商量的计划,总算有了点眉目。小霁和岚一致认为,想要用阴招打败冷亦然,织星绝对是个突破口!只要织星能让他放松警惕,他们马上就来个里应外合!
计划是不错,可织星心里打起了鼓。面对冷亦然,她能做到泰然自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甩甩头,暂时把这些事都抛出脑外。今天是陶伟诚的生日,刘嫂做了长寿面,先去了医院。织星则去取订好的蛋糕,随后就过去为他庆祝。可当她来到医院的时候,竟看到了冷亦然。
他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看不清此时脸上的表情,而陶伟诚则跪在他的脚边,苦苦哀求什么。
织星一看,胸口的怒火“腾”地烧起,放下蛋糕,冲过去就把陶伟诚拉起来,生气的吼道,“你干嘛要跪他?!”
陶伟诚脸色尴尬的低下头,慌忙否认,“没、没有……”
“这个混蛋害得你丢了公司,没了家,你居然还不长记性的跪他?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啊?!”这会的织星,已经被屈辱冲昏了头,抓起旁边的蛋糕就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跑了出去。
“织星!织星——”陶伟诚想追女儿,可跑了几步,就捂住了心口摔倒在地。
“老爷!”刘嫂急得赶紧跑出去叫医生,“医生!医生!”
屋子里,冷亦然冷眼看着这一切,睨着趴在地上的陶伟诚。他吃力的伸着手,“织星……”
“想当年,我爸,就是这样苦苦哀求你,求你放过他的公司,你有成全他吗?”
陶伟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变得异常痛苦。
冷亦然站了起来,嘴角浮上一抹残忍至极的笑,“让女儿看到你卑贱的样子是什么感觉?”转身,冷笑着离开,可笑容背后,却是他挣扎已久的痛苦。
还真是讽刺啊!同样的一幕,当年就曾被他这个儿子撞见,在面他失望而又愤怒的视线,他爸爸彻底崩溃了,纵身从十几层跳下……
织星坐在医院长椅上,想起刚才老爸哀求冷亦然的样子,心里就直冒火。不是气,而是心疼!在商场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低声下气的求别人,这恐怕是他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做为女儿,她宁愿要个冷酷起来会对她拳打脚踢的强悍老爸,也不要他像这样抛弃自尊!
“小姐!小姐!”
这时,传来刘嫂的喊声。
她默默的站起身,“刘嫂,我在这儿。”
刘嫂急急跑过来,“小姐,快去看看吧,老爷他……他……”
织星全身一震,“我老爸怎么了?”
刘嫂只是摇头,拉着她往楼里跑,“快去吧——”
急救室外,织星蹲在地上,搂住双腿,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不住颤抖着。刘嫂坐在旁边,不停的悄悄抹泪。
“老爷之所以下跪,是为了小姐,他想求冷亦然放小姐一条生路,还你自由,不管是什么债,全算到他的身上就好。”
织星的身子仍在抖着,这会连双唇都跟着抖得厉害。
“小姐,老爷真的很后悔了,你不要再怪他了。”
织星的心里不住的呐喊,不怪!她早就已经不怪了!!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憋得她好难受。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织星还蹲在那儿,瞪大眼睛看着刘嫂走过去,“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织星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身子无力的坐在地上,两眼茫然的睁着。
死了,他死了,那个她老妈恨过,她又接着恨的男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