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我待,我得立即作出决断。目标箱子背后还有锁锁着,看上去结实得很。刘诚让虹至枫来取,多半是用更强的暴力来夺取吧?虹至枫不知能不能活着赶到这里,我没有时间等了,举起枪对着锁一阵猛射,锁打开了。然而就在同时,四周警报大作,四壁喷出了白色的烟雾。我急忙提起箱子,一手拽了五月就冲出门外。
刚出门,就见到侧边天花板上一架自动机枪向这边转过头来。我急忙止步,把五月扑倒在地上。可自动机枪的子弹已经打穿我的右腿,钻心般的疼痛!我退回拐角,看见右腿上两个血洞,血如泉涌,不由大叫晦气,抽出绷带来紧紧包住。
整个警戒系统都被惊动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动机枪只要见到晃动的影子都会开枪乱打,那机器又认不出谁是特务谁是自己人。核心机房的气体飘了出来,闻到就是一股酸臭难当,看来还不是催眠气,根本就是毒气!大爷我今天真是倒大霉,后有毒气,前有机枪,还不能把五月小妞丢在这里被毒死或者扫死,太霉了!
我看见五月吸入了毒气不住咳嗽,忙掏出手帕给她,说:“捂住口鼻,暂时憋住气,我带你出去。”一边摸出电磁干扰手雷,往过道里一丢,拉着五月冲了过去。自动机枪给干扰了,反应迟钝了半秒。我们刚过去,哒哒哒地开始狂扫一气,好像把后面追来的卫兵击中了,听到几声惨呼。
才跑出几步,刘诚那边的通讯就恢复了。他开始指导我的行走路线,以尽量避免与自动机枪和巡逻队交锋。可是进来的时候是悄悄进来的,虹至枫在外围的强攻还没有影响里面的警戒状态,一大半的电子监控是处于闲置状态;而现在是最高警戒状态,每个路口都出现了或明或暗的监视探头和自动机枪,根本找不出什么最佳路线来。我一路拖着个大累赘行动,又白挨了两枪。一枪击中左腿,一枪擦着头皮过去,伤得不严重,但流了一头的血,把眼睛都胡住了。
好不容易溜出了无忌军总部大楼,我的体力似乎都随着创伤和鲜血流失掉了,靠在外墙上直喘气。这个时候还要我潜水两公里好像不太现实。刘诚提醒我,离我最近的卫兵只有三分钟就要赶到了。可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只有望着漆黑的天际喘粗气。
五月一路过来磕磕碰碰,白大褂早不知扔哪里去了,脸上也尽是乌黑的污垢,看着狼狈不已。她靠在我边上喘气,好像很少作这样的剧烈运动。我嗓子干了,咳了两声才说出话来:“你受伤没有?”五月摇摇头,突然坐起来看着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很笨,简直不象个专业间谍的做法。”
我知道专业间谍该怎么做,可我已经没力气跟她争辩。马上会有卫兵来,我如何战斗呢?我拍拍她头,说:“你黄大哥答应了你,要保你一根头发不伤。”
这时说这话实在太过勉强,我咳嗽着笑了起来。
“你向我求求情,待会他们来抓你时我喊他们动手轻点。”五月居然跟我讲起条件来了。
哄小P孩吗?我用汉语对她说:“算了吧,廉者不食搓来之食。”
没想到她似乎听懂了,顿时按着肚子跪在地上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只好不理她,对耳机说:“怎么办,等着被俘虏么?”刘诚的声音终于显出一点焦急了,说:“你尽量挺住多坚持一会,我已经让虹至枫向你这边来了。”
啊,虹至枫?他还没死啊。
一阵脚步声响,三个全身着重甲、手持长枪的无忌军卫兵跑了过来,用长枪指着我和五月。我早有心理准备,还不觉得什么,五月却脸色大变,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时,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高大将军走了过来,冷笑道:“小姐无恙啊。”
我也看出不对头来了,他们的重点目标不在我,而是在五月。看这样子,绝对不是来救人质,倒非常象是来做掉她的。五月咬着牙叫道:“风里君,你想对我怎么样?”
我个人感觉:无论遇到何时何地因何原因遇到何种情景,稍有姿色的女孩子都千万记住一定不要说出这种话来——说出来纯粹是引发人家的想象,让坏蛋多想想可以怎么着的。更何况此处月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绝佳场所。果不其然,三个士兵都嘿嘿地淫笑了起来。那个叫风里君的将军瞟了我两眼,没有放在心上,转头对五月说:“小姐,你实在太不小心了,这个中央情报局的间谍又给了我们最好的借口。你想想,英雄好汉,皆为趁势而起。谁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现在小命危在旦夕,看那几个兵多半是要把五月先奸后杀。虽然我跟她素不相识,但却无法承受这种变态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先干掉我再对她先奸后杀呢,还是变态到要我在一边看着?我扭过头去看,只见五月气得发抖,双眼含满了泪水。
见到她以来,我还没仔细看过她的样子,仔细看看,虽然脸上被硝烟弄得挺脏的,但好像也蛮不错。如果是美女在旁边给先奸后杀,想起来就更加不能接受。我突然想到了刘诚给我的法力增幅器,如果使用一次,干掉那几个兵,再使用一次,干掉那个将军——这样最好。不过我好像想得太乐观了,哈哈。
事不宜迟,我轻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好像还能活动。这时三个兵都已经松懈下来,没有用长枪指向我们了。一个兵丢掉长枪,脱掉手套伸手过来摸五月的脸。我心中暗暗叫好——果然,五月一口就咬在了这个兵的虎口上!看来这个女孩力气虽然小,咬人的功夫倒挺纯熟。那个兵负痛之下,一拳砸在她眉上,她头上也立即流血了。被咬的兵骂骂咧咧地伸手去抓她的领子时,我一转刘诚给的法力增幅器,手一撑地,身子暴起,运起野鸡气功来,一拳打中这个兵的鼻梁。他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就给打飞了出去,直飞到四五米外的地上不动了。
而我身子一着地,就知道不对。腿上的伤势比想象的要重,第二下就再跳不起来了,眼看一个兵持枪向我刺来,我急忙趁着刚才一拳的功力未消,猛一运气,坐在地上击出一拳。这一拳迸出了一道白色的外气,打在那个兵的铁脸壳面具上,发出砰的一生脆响,生生的把强化盔甲面具打破了,那个兵的枪本来已刺到了我胸前,给这一拳打得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而这时另外一个兵已经举枪捅了过来,直指我的脖子。
我这时招式用老,再也闪躲不开了。突然五月扑到我身上来,这一枪刺穿了她的肩膀。她搂着我脖子的手不由猛地一紧,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口中发出了微弱的哀叫。我顺手抄起刚才甩在一边的手枪,对着这个兵就扣动扳机!
谁知无忌军士兵的强化盔甲实在太坚固,而我带的间谍用消音手枪本身威力又小,虽然打得他退了几步,被子弹击中的地方火星乱绽,却丝毫没有伤到他!一口气把子弹打完,才把他打退了五步。那个兵整理了一下盔甲,平端了枪又向我们冲来,看来这回是安心要把我们钉死成一串了!
情况危急,我再也顾不得考虑剩下的那个将军的问题,又一转法力增幅器,运起野鸡气功,全力打出一拳。这一拳的外气是我打出最盛的一次,足有碗口粗,正击中那个兵的胸口盔甲,把盔甲打了个大洞。那个兵立即扑倒在地,血大量从盔甲缝隙里流了出来,看来是不能活了。
“小贼也不赖啊。”那个叫风里君的将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是我看走了眼,你居然有四级神将的水准。好吧,我们来玩玩罢。”他一手扯掉了披风,双手摆出个转轮的姿势。我一看,心灰了大半:一直在赌这个家伙不是传统武将,而是个现代将军,那样的话我只用野鸡气功说不定都还有一博的机会,何况还有刘诚这不知还能不能用的法力增强装置?现在看来一切都完了,他只要是神将,就一定比刚入门的我强得多,何况我还受了这么多伤?
如今也唯有背水一战,拼死一博了。我对风里君说:“要动手可以,等我一分钟。”这时传统神将不打落水狗的可爱之处就体现出来,他居然答应了我。当然,我看也就是猫看着老鼠跑的得意吧。
趁这机会,我把五月架到一边墙上靠着,找出绷带来给她包扎了伤口。她伤得不轻,半边身子都给鲜血染红了,气息也很微弱。我边给她包扎边低声说:“让你受伤真是对不起,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我尽力拖住他,你抽空逃跑。”
五月摇摇头,说:“风里君看来是计划好了的,我们都跑不掉。可恨,只要再有半个小时的话……”她说话牵动了伤口,疼得一皱眉,又对我说:“风里君是七级神将,你是没有机会了。想不到……会和你死在一起。你叫什么?”
“活下来再给你说。”我给她包好了,拍拍她脑袋,说:“打起精神来,什么都可能发生。有机会一定要逃啊!”
那边风里君等得很不耐烦了,一个劲的催。我悄悄按了按法力增幅器,还有点动静,看来运气不错。风里君很随意地说:“这样吧,小子,我看你也跑不动了。你在原地接我三招,如果不死,我就放了你。”
七级神将对一个不入流的说这个话,真是太不要脸了,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背靠着墙,摆出了太极拳的姿势,缓慢地催运野鸡气功。风里君点点头,说:“久闻泰严的天龙潜元功内外兼修,功用无穷,看着是那么回事。小子,我真有点可惜你,你早来了二十年!”说完,手一挥,一股黑气卷着砂石如一头黑色猛兽般向我扑来。
我再不懂,看着气势也知道威力极大。一转法力增幅器,大喝一声也对着击出一拳。五月看在眼中,焦急地喊道:“不对,你该防守的!”却已来不及了,我的外气被他的黑气轻易绞成了碎片,余下的黑气重重地打在我身上。顿时我眼前一黑,给一股大力撞到墙上,几乎撞昏过去。胸口猛地涌起一股甜意,口一张,连喷出三、四口血。
这才是第一下,我感觉已经不行了。法力增幅装置已经在撞到墙上的时候撞得粉碎,再也靠不上了。五月爬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流着泪说:“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俩死在一起,来世也好相见!”
风里君发出了喋喋的冷笑声,我极力想奋起再接他一下,不过理智告诉我这样的垂死挣扎不过会使敌人更开心罢了。就这样死在天界吗?运气真背啊……五月的眼泪不住淌在我的脸上,和血混在了一起,让我的视线更加模糊了。
这时我想着些什么呢?按理来说,应该会想恋人吧。可是,我的脑子却出奇的清醒,完全没有想到寒寒。脑子里开始不停地回放刘诚和虹至枫跟我谈话的每个细节。
他们为何那么神秘?
为什么找个人都那么困难,匆忙得饥不择食找到我?
骗那么多钱,对于一个地位已经那么高的公务员来说,有什么好处?他有命花吗?
为什么他空对空的利用伽南概念就能骗到那么多钱?
夺取这么猛的武器,除了消除隐患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功用?
突然间,我打破了常规思维,得到了一种最意想不到的解释:我好像依稀发现了他们想干什么!
我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仍然非常痛苦地躺在五月的怀里。风里君已经走到了我们前方,捡起一支士兵的长枪,不怀好意地上下看,好像是看到底捅哪里更使我们痛苦。可我却突然笑了,虽然已经几乎呼吸不出来,但仍然微弱地笑出了声。风里君雄躯剧震,喝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以为把我们的生死操在手上,却不知有人在你背后向你的脖子举起了屠刀呢。”
风里君猛一回头,后面却什么都没有。气极反笑,对我说:“这个岛上现在全是我的人,你再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你的那个同伙,无忌军特科二十六名六级神将都去对付他了,你以为他还能来救你吗?”
“真的在你背后,人家说话你怎么都不听啊。”我长叹道。
风里君这回再不听我的话了,端起长枪就准备刺杀我们。突然他觉得长枪一重,回头一看,一个影子正站在他平端着的长枪另一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顺着倾斜的枪身滑下,顺手一抹,风里君的人头就轻飘飘地飞到了十米之外。
虹至枫终于来了。
我看看手上的仪表,虹至枫现在的生命指数只剩下10%了,但他居然一个回合不到,让风里君这个七级神将都来不及反应便人头落地,这样的实力真是让人战栗。
虹至枫喘了几口气,伸手在我胸口一按,一股暖气进入了我的身体,给我感觉伤势立即好了八成,精神也完全恢复了。正想道谢,虹至枫挥手道:“这个只是让你的伤势暂时按住,我们还是得及时离开这里,好生医疗才行。”
远处已经传来了喊杀声。虹至枫浑身浴血,看来也已经到了战斗的极限。要再继续和无穷无尽的增援卫兵作战是不现实的。我把五月扶起,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不过暂时你还是跟我们在一起比较安全吧。”
虹至枫皱眉道:“你哪里多这么多过场,还带了个女人出来?!”我苦笑一下,说:“总有意外情况的,东西反正已经拿到了。”虹至枫看看我拿的手提箱,也没再说什么,接过手提箱迅速走进河中,潜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