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连晨悠提着准备好的午餐走进非樊集团,这才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待会儿她拿便当上楼时,一定得经过秘书处,如果她不小心碰到在这工作、拥有她身体的颜心暖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连晨悠」她回公司上班了吗?
应该还没吧?
她出院的时候,曾经压抑不住好奇,偷偷问过医院里的护士说,那天和她一起发生车祸受伤的另外一个人还好吗?护士回答她,那个女生伤势比她严重一些,但是并无性命之忧,至于酒后驾车的肇事者已经身亡了。撇开肇事者不谈,伤势较轻的「颜心暖」都到昨天才出院,那么伤势较重的「连晨悠」理所当然应该是还没出院才对喽?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先打个电话探问一下好了,因为她还没有面对真正的颜心暖的准备,现在还没有。
从皮包里拿出颜心暖的手机,她熟练的拨打公司电话,然后直接拨下自己座位的分机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人接起。
「秘书处您好。」
是夏妮的声音,在秘书处里和她交情颇好的朋友。
连晨悠很想用平常的口吻和她说话,但也知道这样做绝对不行,只能以平稳的语气说:「妳好,请问连晨悠在吗?」
「请问您哪里找?连晨悠因为私人关系已经离职,敝姓夏,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已经离职了?!」听见这消息,连晨悠有些意外,也有些错愕。
「是。」
「请问妳知道她是为什么离职的吗?」她忍不住询问。
「这……请问您是?」
「我是她的同学。」她信口胡语。
「原来如此。晨悠前几天发生车祸,伤得有点严重,所以她的丈夫替她辞了工作,让她在家里静养。」
拿着手机,连晨悠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她的丈夫?是指易朗吗?他怎么可能会关心「连晨悠」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连晨悠」已经离职,以后她就不必担心会在公司里遇见她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妳。」她对电话那头的夏妮道谢后才收犀走向电梯。
非樊集团位在这栋商业大楼的二十五、六、七三层里,高层管理人及秘书处都位在二十七楼,其余各部门则分散于另外两层楼里。
只是虽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二十七楼,但是没有员工证或来宾通行证也是惘然,她还是得先到二十五楼的接待处,请柜台人员帮忙通报一声,取得临时通行证才行。直达二十五楼后,她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柜台前说明自己的来意。
「妳好,我是来见总经理的,可以麻烦妳帮忙通报一下吗?」她尽量不表现出自己认识对方的模样。
「总经理吗?请问贵姓?」接待人员叶子对她露出职业笑容。
「我姓连。」她回以微笑。
「连吗?」
连?连晨悠倏然一僵,急忙改口,「不是,我是说颜,颜色的颜。」
真糟糕!她得赶紧将自己催矛告诉自己她的名字是颜心暖,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出乱子的。
「对不起,是颜。」叶子特别将「颜」字的音发标准。
她微笑点头,只是笑容有一点点僵。「我叫颜心暖,妳这样说就行了。」
闻言,叶子瞬间瞠大双眼,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紧张的朝她行鞠躬礼。「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就是总经理夫人。对不起,请您稍待一下,我立刻帮您连络!对不起,对不起。」
连晨悠忍不住苦笑。这下子她要怎么低调,不去使用到「总经理夫人」的特权呀?
身后的门一被杨秘书带上,连晨悠立刻对坐在办公桌后的冉卫开口道歉。「对不起。」
冉卫闻言,疑惑的从忙碌的公文批示中抬起头来看向她。
「怎么一进门就跟我道歉?」他有些茫然,可下一秒又立刻瞪大眼,脱口道:「难道妳没把那道红烧牛脯带来?」他想那滋味想了一个上午了耶!
连晨悠一呆,眨了眨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是,我带来了。」她笑着对他。
「那妳在对不起什么?」冉卫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笑容一敛,她再度露出歉然的表情。「我好像还是麻烦到大家了,说好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曝光的,但是刚才——」
「什么时候说好的?」他打断她。
「什么?」她问。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不让妳的身份曝光这种事?」
连晨悠眨了眨眼。他们是没有说好,但是——「你不是说不喜欢与公司无关的人随意进出公司,尤其是靠关系或利用特殊身份的人吗?所以我想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比较好。」
「来不及了,我早上到公司后就交代下去,说我太太中午会过来找我。」他起身离开座位走向她。
「嗄?」连晨悠整个呆掉,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样?
他早上不是才告诉她,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希望她注意吗?怎么自己先公私不分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昨天不也交代杨秘书替他处理家务事,帮她这个老婆跑市场、逛百货的买了一大堆东西吗?真的有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她发呆间,冉卫已接去她手上的提袋,走到沙发边坐下,迫不及待的迅速将袋子里一盒又一盒的食物拿出来一一打开,找到他想吃的那道红烧牛脯,接着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巴里。
天啊,真的好好吃!不过有点咸,但若配白饭吃咸度就恰到好处了。除了牛脯、白饭外,还有三道青菜,真的是丰盛又好吃,他真的娶到一个宝了对不对?
只是还不知道这个宝是否包藏祸心而已。
「妳吃过没?过来一起吃呀,真是太好吃了。」他抬起头,对她微笑招手。
「你吃吧,我回去再吃。」
「妳要回去了?现在?」他挑眉。
「等你吃饱。我想顺便把餐盒带回去洗。」
「过来这边坐。」他拍拍身边的位置。
连晨悠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在他身边落坐。
她的心跳有点快,心情有点紧张,虽然他们昨晚已同床共枕了一晚,但他是在她睡着之后才回来的,早上她又因为睡晚了急急忙忙起床替他做早餐,根本没时间体会与他近距离靠近的感觉。像这样与他并肩而坐,可以听见他的呼吸,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让她真的张,愈来愈紧张。
「妳在紧张什么?」
「什么?没有呀……」她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竟会被他看出自己的忐忑。
「我不是美食评论家,不会在鸡蛋里挑骨头批评妳的料理的,而且我刚才不说太好吃了吗?妳根本不必紧张。」他误以为她是害怕菜不合他的胃口,便安抚的说。
连晨悠胡乱点点头,决定将错就错。
「来,吃一口。」这时,冉卫突然夹了一块牛肉递到她嘴边。
她顿时不知所措,作梦都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喂她吃东西。
「嘴巴张开。」
只是面对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与等待,连晨悠只好羞怯的张开嘴巴,让他把食物喂进她嘴里。「很好吃吧?」冉卫一脸得意献宝的模样,让她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对他点点头。
「这样好多了。」他说,又喂了她一口白饭,中和她口中牛肉的咸度。
「你自己吃,别喂我了。」她双颊微红,不太适应这种亲昵的举动。
「下次多带一份餐具来,我们一起吃。」他含糊不清的交代,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又变成那个很平易近人的冉卫。
「下次?」她一愣。
「妳明天不打算再帮我送便当?」他皱眉头,下意识的不喜欢这个答案。
不是她打不打算的问题,而是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有所希望与要求,她以为今天只是个例外或意外。
「如果你希望的话。」她保守的回答。
「我希望,不过如果妳觉得麻烦或觉得累,也可以拒绝没关系。」虽然有点可惜,可他还是体贴的给她选择。就算他现在还做不到全心信任,但也不会因此虐待她。
「不会,反正我又不用上班,时间很多,只要你不觉得麻烦就行了。」
「做饭菜送来的人是妳,我为什么会觉得麻烦?」
「我这样每天进出公司,怕为你惹来不必要的谣言。」
「妳是我妻子,又不是第三宅会有什么谣言?」
「不知道,也许……妻管严之类的?」她不甚确定的说,猜测他的反应,是会变脸呢?还是露出满不在乎、嗤之以鼻的表情,抑或!
「哈哈!」
冉卫倏然大笑出声,厚实的笑声直接撞击到她心底,让连晨悠有种触电的感觉。
「妳是送便当又不是送藤条来,说什么妻管严。」冉卫笑不可遏的摇了。
「我都不知道妳还会开玩笑。」她的样子看起来太乖巧、柔顺了,活似连笑都得捣着嘴巴一样,又怎会开玩笑呢?
「在你眼中,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连晨悠把握时机问,想搞清楚他对颜心暖的了解到底有多少,好方便调整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怎么突然这样问?」他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因为好奇。」
「我眼中的妳吗?」冉卫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再度举筷静静吃着他的午餐,连续吃了好几口,就在连晨悠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后,又突然开口。
「结婚前,我们约会过几次,从那几次的印象里,我觉得妳很乖很柔顺,虽出生于富裕之家,又是家里的独生女,但是完全不见骄纵任性,是个好女孩。」
「那结婚后呢?」她继续追问。既然他会提到结婚前,就一定会有个结婚后才对。
「结婚后,虽然之前的印象没有变,但是却又在妳身上发现不少意想不到的优点。」
「什么优点?例如没想到我会煮菜吗?」
「这只是其中一点,还有出乎意料之外的独立和坚强。」
连晨悠状况外的偏头看他,不是很懂这个评断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做了什么?
「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一般人都会想通知家人或朋友,想从他们那里得到照顾或安慰,但妳却反过来担心别人,坚强独立的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疼痛,这点让我不得不对妳另眼相看。」
那是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颜心暖,当然不敢和颜心暖的亲朋好友连络,至于她自己的亲人,根本连一个都没有。
垂下眼,连晨悠不由自主的轻扯了一下哀伤的唇瓣,苦涩的勾了勾唇。
冉卫没发觉她的不对劲,径自说了下去,「说句实话,一开始我对妳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没有期待是什么意思?」抬起头,她好奇的看向他。
「我的工作很忙,每天都要加班,每个月都要出差,这种日子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一个女人、一个妻子、老婆来说,却不见得是一件可以忍受或体谅的事。」
「所以,你是指你并不期待我可以忍受或体谅吗?」
冉卫看着她,缓缓。不是?连晨悠一愣,忍不住问:「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并不期待这个婚姻可以维持多久,早准备好随时接受妳提出离婚的要求。」暂时停下忙碌的手,他正色道。这一点,他从来没打算隐瞒。
「离婚?!」这下子她真的彻底呆掉了。
「不过现在我已经改观,变得有所期待。」冉卫嘴角微扬,露出开心的微笑。
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假装,或许她真的是个单纯的女人,是他想多了也不一定。
「期待什么,期待我何时会提出离婚的要求吗?」连晨悠的脑袋一片紊乱,压根儿没想过他会这样看待与颜心暖的婚姻。
「妳怎么突然变傻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脑袋已经乱得没办法思考。
「之前是不期待能维持多久,现在有所期待,当然是期待能够维持久一点,甚至还希望能和妳一直在一起。」说完,他对她微微一笑。
听见这话,连晨悠更是吃惊得张口结舌,整个人的反应除了呆还是呆。所以现在是怎样?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婚后的她更胜于婚前的她,也就是他比较喜欢有着连晨悠灵魂的颜心暖,更胜于原本真正的颜心暖吗?
意思是,他喜欢她?
连晨悠不由自主的伸手捣嘴巴,觉得不可思议,又好高兴。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我的意思是,和妳一直在一起,就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东西了。」冉卫促狭的对她眨眨眼。看见她惊喜万分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连晨悠顿时羞红了脸。她在想什么,总经理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夸奖她的手艺而已,她怎么会自己放大联想成人家喜欢她?真是不知小
「我……我去趟洗手间,你……你快点趁热吃,饭菜冷了之后就不好吃了。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又羞又气的迅速逃离现场。
冉卫先漱哈大笑,在她离开办公室后,才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缓缓拿起筷子,继续他的午餐。
颜心暖,他的老婆,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有意思,还令他着迷呢。看来,得催催那个人了。迅速解决完剩下的食物,趁着自己老婆还未回来的空档,冉卫掏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
自那日为冉卫送完便当之后,又过了几个星期,连晨悠现在已经相当习惯在公司和冉卫共进午餐、在夜晚和他共同分一早一张床,即使他们什么也没做,但因为有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也发觉了更多这个男人不为人知的部份。
好比说他睡觉时习惯侧睡,她一张眼就会看见他毫无设防的俊脸;好比说早上叫他起床时,他迷蒙的性感眼神好几次都让她心荡神驰得差点想让他迟到,还有虽然在人前总是斯文有礼,但只要午餐时间一到,关上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他就会瞬间变身,狼吞虎咽的模样定会使人错觉他大概没饱过;最后,就是他很体贴,一吃完饭,便会不由分说的抢着收拾碗盘去清洗,任凭她怎么表明自己带回家再洗就行也没用。
「我已经享受过恩惠了,怎么可以一点回绩都没有呢?」硬隔开她欲帮忙的手,冉卫每回都这么说。
「作菜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总是这样回答。
然后,也永远会被他的一句话打发——「洗碗也不是大事啊,所以就让我来吧,去去,去旁边扑蝴蝶,别来乱。」
思及此,连晨悠不禁噗啡的笑出声。
这几个星期以来,两人变得熟稔不少,现在她已经可以分辨他想逗她时的表情是如何,并且不那么容易上当了,而他,似乎也愈来愈习惯有她这个老婆的存在,偶尔还会抽空打个电话回家给她,即使原因只是想早点知道明天的午餐菜色。
不过这样她就很满足了,至少现在的她,天天都是笑着的。
翻开今天买回来的食谱,连晨悠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半,很好,那个晚归的男人照例应该处于熟睡状态。
今天结束和冉卫的午餐时光后,她就晃到书店去,买了一堆食谱及感兴趣的书才到咖啡厅稍作休息,原本只是想随意翻翻厚厚的翻译小说打发时间的,没想到一看就欲罢不能,一头栽进书的世界里,待她感觉到困时已是十一点多了,吓得她匆匆回家,迅速梳洗后又倒头继续睡。
直到刚才醒来,发现冉卫已经躺在她身爆她才想起自己原先打算要在晚上看的食谱都还没动。
这下子便当菜色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她残存的睡意顿时一滴不剩,轻手轻脚的起身,挪开横在自己腰际上的大手,蹑手蹑脚的下床,拿了食谱和外套后走到客厅,准备偷得几个小时恶补一下,否则天亮后,要准备早餐和午餐的她大概不会有时间再研究食谱,并从中加以变化了。
捻亮小夜灯,连晨悠蜷缩在的单人沙发上,舒服得差点没让她又睡着。拍了拍脸,她要自己振作。
「看看有什么特别的料理……咦?海鲜煎饼好像不错,可是只吃海鲜不够营养……多放一点高丽菜丝好了。」她边看边自言自语,兀自想着。
「不过光只有煎饼一定不够他吃,再加个辣味五花扁宽面好了,配菜就来点清爽的……杏鲍菇烩高丽菜,然后……」
「妳在干么?」
突然传来的低沉男声让连晨悠倏地惊跳起来,膝上的食谱也跟着滑落在地。
「你……你怎么还没睡?」看见一头乱发,爱困的半睁着眼的「丈夫」,她下意识地用脚把食谱勾回身爆踢进沙发底下。
可这个太过明显的举动怎可能没被视力二点0的冉卫发现?再加上她方才自言自语的内容,他非常确定这个女人半夜不睡觉的原因就是——为了替他想午餐新菜色。
他几乎是她一动就醒了,尾随她下楼后,本以为会听见她和某人报告近况的声音,岂料她却只是打开食谱,专心的为晚点的午餐想花样。
这样的女人……再怀疑她就太没人性了吧?
「因为妳不见了。」他几个跨步就来到连晨悠身爆语气中略带指控。
「我……」怎么办?照实说的话应该会被取笑吧?
「我问妳,」冉卫没等她说完就拖着她赚拖了几步像是觉得这样行动不太方便,索性转身抱起她。「葱汇三明治、鲔鱼炒饭和炒青菜这些东西对妳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是……不难……」被人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回房,抱着自己的人又是喜欢的男人,连晨悠的魂都飞了一大半,脸也不自觉热了起来,一句话说得零零落落。
「那好,我的早餐和午餐就是刚才说的那些食物,现在,可以陪我睡觉了吗?」把人放上床,自己跟着爬上去,冉卫满意的圈住身边人的腰,准备继续昏过去。
「我……」
就算夜夜分享一张床,连晨悠还是第一次和他一起清醒着躺在,平时睡着了也不觉得他抱着她睡有何不妥,就算她醒了他也还在睡,不会有相对两尴尬的情形发生,可是现在……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妳不想睡?」冉卫睁开才闭上的眼,看了她一会,突然勾起邪邪的笑。
「哦……我懂了。」下一秒,温热的唇就贴上了连晨悠的。阳刚的气息令她顿时瞠大眼,不敢置信的僵住。他……他在吻她?!
冉卫也很惊讶,不过是惊讶于她对他的影响力,他甚至还没加深这个吻,就已能感受到自己沉睡的正渐渐苏醒。
一张躺着丈夫与妻子,要发生什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看着她明显呆掉的模样,不难明白她的生涩与慌张,而他,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她。
所以,他愿意忍。
只是,忍耐是值得称许的,该得到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迅速下了决定,他的吻不再只是蜻蜓点水,而是变得极具侵略性十足。他技巧十足的以舌撬开她的贝齿,滑溜地钻进她口中,与那丁香小舌纠缠嬉戏。
连晨悠原本瞪大的双眼,因为这个逐渐增温的吻而变得迷茫,最后缓缓阖上,全心感受眼前男人带给自己的震撼和。
被动的承受这个的吻,脑袋当机,身体发热,交缠的唇舌像有意识似的分不开,她下意识的揪紧他的衣角,胸腔的空气因为两人的贴近而愈来愈稀薄,就在她几乎要以为自己会在下一秒钟昏倒时,冉卫终于放过她了。
「今天先这样就好,不然真的不必睡了。」暗哑着嗓音的冉卫稍稍退离,在她脸颊边又落下一记轻吻。
可恶,他何时那么容易失控了?刚才差点改变主意的想一路抱她到底。
「噢……」被吻得发傻的连晨悠气喘吁吁,只能发出无意义单音,压根没听见他说的话。
「好,那就睡吧。」这回,冉卫没再搂住连晨悠,而是背对着她侧躺,若不这样,她一定会很快察觉他的「异样」
渐渐回过神的连晨悠看着他的背,才突然惊觉刚才发生的事,应该是属于颜心暖的私密幸福,不该是她的,她,越界太多了。
这个体悟,让她很是愧疚。
原来她以为陪伴在喜欢的人身边就很幸福,可是刚才她非但没有阻止他,反而还任他吻到她全身发软。这次的亲密接触让她霍地明白,当可以得到的幸福愈多,也不会有满足的时候,现在她想偷得的,恐怕已不是陪伴那么简单的事了。因为有了亲吻,她开始期待下一步。
因为有了亲吻,她开始期待成为冉卫真正的妻。
因为有了亲吻,她开始奢望……爱情。
这样的自己……真是太糟糕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能在颜心暖回来索讨一切时,心甘情愿的把一切还给她吗?
这一夜,因为一个吻,连晨悠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