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鸠摩智身首异处,慕容复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历高僧还没来得及大彻大悟就被人把脑袋给砍了,而且,还背着一个大大的黑锅再没有机会辩解……
“唉,这吐蕃和尚一身本领其实不弱,他那炙热掌刀虽然不及六脉神剑,倒也算是一门绝学了,我观他举止,看得出他拳脚功夫也颇为了得,就这么死了,真是有些可惜了!”童姥晃晃悠悠的走到慕容复身边说道。
她似乎对鸠摩智的死,很有些惋惜。
她身后跟着的四个小跟班依旧鼓着眼睛狠狠地瞪着慕容复。
“呵呵,莫非前辈你手痒了,以前辈你的武功,方才那群西夏人上山之时便可抢先出手,前辈你在缥缈峰方圆寻人打架过招可是从来没找过什么理由的,难道来了中原便改了性子不成?”慕容复笑着调侃童姥。
慕容复对童姥一直心存好感,而且他知道童姥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敌意,说话也随便了些,他知道童姥自然也不会因此怪罪于他。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莫非童姥你现在……”
慕容复转头看向童姥,只见童姥也睁着眼睛看向自己。
“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嘛!”童姥恶狠狠的说道,语气虽然凶狠却没有半分杀气。
“看来我猜对了!”慕容复哈哈一笑,接着却用传音入密对童姥说道:“既然你现在武功全无,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让你的那些手下把你好好保护保护,还在这里抛头露面的晃悠做什么?难道你不怕你那大对头找上门来?”
童姥象看怪物一般看了慕容复半天,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却不言语。
慕容复见童姥表情黯然,心里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果然是童姥“返老还童”地时候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武功回到了几岁时候。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慕容复再问道:“你那帮大大小小的喽啰都去哪了,我上一趟来的时候这里还挺热闹的。怎么这回都不见了?嗯,还有我那傻乎乎的徒弟呢?”这一句他是直接问出来地,没有用传音入密。
“哼!”童姥一声怒哼:“这倒是多亏了你提醒,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果然有人不老实。我让他们去处理了。你那徒弟刚练成了一门爪法有些坐不住了,就跟着一道去了!”
慕容复笑了笑:这岳老三定然是将龙爪手练成了,他喜欢扭人脖子,想必有些憋不住了,又不敢在这擂鼓山上随便杀人,这才跟着童姥的下属去找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麻烦。还真是恶习难改啊!
这时。段誉将内息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沉入气海。他打坐完毕,也站起身来,走到慕容复身边说道:“二哥,多谢了。”
慕容复转头看去,只见段誉眼中闪着精芒。显然已将鸠摩智的内力完全吸收同化了。
他笑了笑,说了句莫名其妙地话:“这本就是你的福缘,无需谢我。”
“小子。你武功大有长进,不错不错,过些时日姥姥我再去找你比划比划!”童姥仔细看了看段誉,忽然说道。
欺负小辈,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说完,她哈哈大笑两声,丢下目瞪口呆的段誉,回屋去了。
这时,钟灵、银川公主和朱古褚傅四护卫都朝段誉走了过来。
慕容复对段誉笑道:“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你去解决呢。”
段誉脸上一红,朝银川公主迎了上去,喊了一声:“银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心爱的女人。
饶是银川公主一贯大方,被段誉这炙热地眼神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呆子,这里还有别人呢……”
段誉点了点头,转头对朱丹臣说道:“朱叔叔,我还不能跟你回大理,我……我要去西夏提亲……”
朱丹臣却连连点头:“正当如此,公子你现在已是大理太子,和这位公主是珠联璧合,若是我大理能和西夏联姻,对两国来说都是件大大的好事!殿下,刚才殿下一直在练功静坐,
人担心那和尚醒转过来逃脱,便自作主张替主公报仇下恕罪。”
他一句话便将褚万里擅自杀人地罪过自己抗了下来。
段誉这才注意到地上鸠摩智的那具无头尸体,他叹了口气说道:“他已内力全失,我本打算留他一条活路,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也算是他命中有此一劫吧。”
段誉虽然心地仁厚,对鸠摩智已经没有了杀心,但是既然鸠摩智被四位护卫所杀,他却不会因为四护卫替段正淳报仇而责怪他们。
“银川,我们这就去西夏吧……”段誉看向银川公主,公主却已满脸绯红。听到爱郎要去向自己父亲提亲,这公主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话。
慕容复走上前来,拍了拍段誉的肩膀说道:“三弟,你离家逃避了这么久,也该去正视这些问题了,无论是身为男儿还是大理太子,你都有责任去那西夏走一趟,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了,难道还要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段誉点了点头,带着朱丹臣朝赫连铁树走去……
赫连铁树听说大理国太子要带着银川公主亲自去西夏提亲,自然毫无异议,为了护卫公主,他命手下的西夏武士分出一队护送银川公主回西夏。
慕容复知道和段誉离别在即,他不喜伤感,便朝大石棋盘走去:“聪辩先生,可有兴趣和在下对弈一局!”
段誉和鸠摩智打完以后,苏星河便又坐回棋盘便复盘刚才和鸠摩智对弈地那一局,见慕容复走来,连忙说道:“公子愿赏脸对局,老夫自然求之不得!”他对慕容复这个救了自己师父的人大有好感,说话也十分客气。
慕容复十三岁前便已被慕容博被当作皇帝来培养,自然学习过对弈之道,后来在曼佗山庄又经常和表妹下棋对局,棋力倒也不弱。
他拈起一颗棋子,缓缓说了句让苏星河心惊肉跳的话:“其实,这珍珑棋局,早已被高人破解。”
苏星河心头一跳,正想询问,却只听“啪”地一声,一粒白子落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将那块白子的生机彻底断绝。
苏星河不由得大惊:“慕容公子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慕容复笑道:“这便是那位高人破解珍珑棋局的关键一子。”
这时,大理诸人已和赫连铁树商议妥当,段誉转身,见慕容复正在下棋,便远远的说了句:“师兄,我……我走了……”
慕容复头也不回,只是随意的挥手:“你自去便是,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做小女儿状!”
段誉心头有些伤感,不再多言,带着朱丹臣等人和西夏众人一同下山而去。这擂鼓山上顿时又清静了下来。
……
随着一子一子的落下,苏星河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这三十年来,苏星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但慕容复一上来便自填一眼,以致自杀了一大块白子,大违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去下这一着。那等如是提剑自、横刀自杀。
岂知他目杀了自己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然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这个新局面,苏星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
……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星河弃子认输,却手舞足蹈,一点也没有高人风范。
他猛然想起,转身对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你所说的那位高人是何人?现在何处?”自己苦思了三十年的问题居然早已被高人解答,苏星河对这位高人心中实在是仰慕不已。
“金庸!”慕容复笑了笑,然后抬头空望,眼神深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位高人名金庸,他已不在此世上,所以,想必你也未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