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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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常常,我们出生的地方,却有着好多我们不熟悉的角落。有这样一个小镇,除了被这个镇上的原著居民熟悉,外人很少知道,这里经济落后,通向外界唯一的道路是一条崎岖的山路,而让人头疼的是,这里经常下雨,山路湿滑难行。镇子被群山所环绕,仿佛是造物主特意开辟的人间仙境,至于这里的居民是怎么来的,哪个朝代聚集到这里的,没人知晓。

  最近镇子新开了一家理发店,其实算上这家理发店也才两家而已,这里的人不管男人女人,特别是老人,都没有理发的习惯,都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但是应了那句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的至理名言,社会的发展趋势依然影响到了这里,两年前出现了第一家理发店,不过当地人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想法与勇气,这家理发店是一个来自外地的带着一个16岁孩子的女人开的,这个女人叫白雨,性情很好,只不过她的女儿比较不爱说话,没人知道她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只是知道她带着一笔钱来到这里买了这间房子开了这个店。生意一开始相当的冷淡,但凭借着不错的手艺和人气,还是有一些年轻人在她这里完成了划时代的蜕变,慢慢的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个奇怪的职业和另类的发型。

  这个新开的理发店开了镇子的西边,原来白雨的那家理发店在镇子的东边,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似乎很符合市场规律,应该这样理解的,可事实却不仅如此。就在两年前,白雨收留了一个女孩儿。那是一个仿佛上天要惩罚这个镇子的雨夜,白雨在家的门口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儿,高烧不醒,女孩儿的样子很清秀,人见犹怜,白雪本是个善良的女人,不忍心撒手不管,就把女孩儿带到了家里。

  三天的细心照料终于让这个女孩儿苏醒了过来,女孩儿睁开眼睛,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她的眼里看不出一点点的惊奇与慌乱,只是很木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包括白雨和白雨身后的女孩儿。“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白雨轻声的问道。女孩儿仍然木然的看着白雨,半晌,摇了摇头。白雨轻轻的抚摸着女孩儿的头长发,眼神温柔,“可怜的孩子”。

  就这样,女孩儿留在了这里,大概过了一个月,女孩儿的状态有所好转,白雨又试着问了一次女孩儿的名字和从哪里来,女孩儿仍然默默的不做声,白雨又轻声的对女孩儿说“孩子,以后我叫你白雪好吗,你的妹妹叫白露,以后你就是她的姐姐。”女孩儿看着白雨,点了点头,轻声道“好”“白露,你过来,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好吗?”白露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站的远远的看着白雪,似乎她并不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一闪身,不见了。

  白雪的理发店很清闲,没事的时候她会常常摆弄一些人头,对着那些人头做着复杂的手势,然后,一个个美丽的造型就出现在了眼前,白雪每次都会站在旁边看着,有时候会皱着眉头,有时候会嘟着嘴,白雨每次都会旁若无人的解释着,足够白雪听得清楚的音量。其实白雨知道,在门的背后,另外一个人也在听着的她的自言自语。一直都是这样,白雨很是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造成这样的结果她只怪她自己,怪自己不够用心,只顾着自己的理发店,赚钱养家,而忽视了对丈夫的照顾,结果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但是她没有办法,自己的男人好吃懒做,她不赚钱孩子怎么办呢,可是她宁可就这样悄悄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真的不想。“咣当!”剪刀掉在了地上面,白雨回过神来,额头豆大的汗珠跟着掉在了剪刀上面。白雪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出门口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充满了不善。

  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风吹得门窗发出吱吱的响声。镇子里从某个房间里传出的微弱的光在此时显得格外的扎眼,那光带着不安的情绪不停的跳动着,而光前的人影也跟着不安的跳动着,仿佛幽怨的被囚禁的灵魂要冲出禁锢,重新品尝人间的味道。那光前,一张惨白的脸!对面,是两张不算陈旧的灵牌,两个人的名字--高天、芳萍之。

  “天,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怪你了,真的不怪,要不是那天吵架被女儿听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那时候女儿对我说妈妈一切都会好的,我还单纯的以为是咱们的女儿长大了,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我早点发现。。。谁!”“妈妈,不要哭,你该高兴才对,那对狗男女死了多好,他不死你还会挨打,你那么拼命的赚钱,还要每天被他打,他该死!”“住嘴!他是你爸爸!他。。。他是你的爸爸呀。。。”“不,我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爸爸是谁,都是我做的,是我下的毒,我还记得我有多么高兴能亲手割下他们的头,妈妈,你看你剪的头多好看,我是你的女儿,怎么能赶不上你的手艺呢,我给他们理的发你不觉得很好看吗?妈。。。”“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白雨颤抖的扶着桌子跪在了地上,嵌在桌木的指甲渗出了血,染红了桌子。。。

  门似乎又被风吹响了,只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日子依然在继续着,白雨的手艺愈加的受到镇子的人们的欢迎了,而同样受到欢迎的还有白雪,她已经完全继承了白雨技艺,更加有了自己的风格,白雨有了帮手,看到这个自己亲手拯救的孩子,白雨感到欣慰,随着白雪的一天天长大,白雨觉得白雪越来越漂亮了,是个可人了,几个没头没脑的小伙子经常冒冒失失的在店里徘徊,刚剪了几天的头就又来剪,弄的白雨很是无奈。

  只是白露对白雪的态度越来越差了,经常突然的对着白雪大声喊着滚出家里,白雨看在眼里,因为没有一个小伙子找白露的“麻烦”,白雨每次都劝着白露,做着开导,很多时候她对白露很是无可奈何,她只是把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不久,白雪跟一个小伙子相爱了,镇上的小伙子,很不错,大家都说郎才女貌,般配得紧,小伙子家里也非常的满意,对于镇子上的这个大众情人姑娘,家里怎么能不满意呢,也许是迫于白露的压力,白雪做出了决定,两个人的婚姻很快水到渠成的完成了,白雨很是欣慰,即使她觉得她对白雪的恩惠是微不足道的,同时她对白雪的幸福充满了期待与祝福,美满的童话故事终将有到来的一天,不幸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不幸吧。

  小伙子在家的附近也就是镇子的西边给白雪开了这家理发店,凭借她的手艺以及在之前就有的知名度,生意一开始就非常的好。这天,白雪回到了白雨家里,请白雨到家里做客,白雨欣喜的答应了,也劝来了不肯来的白露。在一阵忙碌之后,一顿丰盛的晚宴开始了。这顿饭有四个人,白雨、白露、白雪和她的丈夫。大家动了几口菜,白雪就说到“阿姨,其实,我一直都非常想感激您对我的救命与养育之恩,可是我始终没办法说出口,这件事压抑了很久,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说的,如果没有您,恐怕我早就应经死掉了。。。”说着,白雪流出了眼泪“可是,如果没有您。。。”白雪突然破涕为笑,笑的癫狂,所有人都愣住了。“雪,你没事吧?”小伙子关切的问道。“我,我忍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妈妈,今天,我就要亲手为你报仇!”白雨愣住了,她无法理解白雪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时候,白露突然低沉的说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我早就该知道是你,我早就觉得你跟那个女人很像!”“没错,你这个傻子,你们都是傻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从哪来呢,我留在你们身边,不仅是为了要了解真相,还有,我要学会理发,否则,怎能用最好的方式给我的母亲报仇呢?哈哈哈哈。。。”白雨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觉得熟悉又陌生,从当初捡到白雪那楚楚可怜的摸样,到今天眼前这个可人儿,那个女人的脸渐渐的在眼前清晰起来。她用颤抖的好似自言自语着“天,报应,这都是报应,不幸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白雨突然觉得头好晕,她偏过头去看白露,却发现白露早已经倒在了桌子上。“白。。。白雪,哦。。。姑娘,所有的一切,都。。。都是我做的,请你。。。请你别伤害白露”“是你做的吗,那天晚上的一切我都听见了,你们,我会一个一个收拾的!哈哈哈哈。。。”白雨终于倒了下去,没有了知觉。

  从此,镇子东边的理发店突然就关门了,白雨和白露一夜之间消失了,人们都说母女俩回到她们来的地方了,而白雪的老公,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偶尔会从理发店里传出他的声音“剪头。。。剪头。。。”之后是痴痴的傻笑声。大家摇摇头,叹息的谈论着白雪的遭遇,不知道自己身世,嫁了人老公还变得疯疯癫癫的,可还是对他不离不弃,照顾着他。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栩栩如生的发模,脸上似乎还擦了粉,摆在店里阴暗的角落,而每天早上,那两个发模的头发都会有一个新的造型。

  “呵呵,你们的头发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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