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营员们交头接耳。
很多营员都见到了金敏珠挑衅戚百草的场面,没见过的也听同伴们说过,再加上金敏珠昨晚在训练营的院门口跪了一晚,所以大家全都对她并不陌生。
“这个金敏珠,到底有多大?”
林凤有些困惑,训练营是有年龄限制的,参加的营员必须是在十五岁到十九岁之间。
“十三岁,最多十四岁!”算了下三年前金敏珠到松柏道馆时的年龄,晓萤斩钉截铁地说。
“那她是没有参加资格的啊。”
看着场地中金敏珠高昂着头,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走向阮秀梅,梅玲不解地说。
“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背景,”晓萤瞪着金敏珠地说,“一直都这么横,又没有礼貌,偏偏她们昌海道馆好像还很看重她,走到哪儿都有弟子对她前呼后拥,现在年龄不够又来参加训练营……含反正是她吃亏,她被阮秀梅打得哇哇大哭才好呢,嘿嘿。”
场地中央。
阮秀梅和金敏珠彼此行礼。
直起身后。
金敏珠向右方看了一眼,仿佛早就知道方位,锋利尖锐的目光笔直地、犀利地,穿过人群,如伴着雷鸣的闪电,挑衅般地,刺向正盘膝而坐的戚百草!
那视线如此明显——
以至于岸阳队左右两侧的日本队和伊朗队的队员们,也不由自主地顺着金敏珠的目光,看向百草。
悄悄握紧了拳头,百草抬起下巴,克制住心中的微怒,目光平静地回视金敏珠。
她不让自己脸上带出任何情绪。
就像初原师兄所说,对于金敏珠,越是忽视她淡漠她,就越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果然,场地中央的金敏珠双眉一竖,直直瞪着她,牙齿咬得咯咯响,怒得似乎整个人都已经被点爆了!
“呀————!”
裁判一宣布比赛开始,金敏珠就像一头愤怒的豹子,冲向阮秀梅,发起了攻击!
韩国跆拳道训练营的实战挑战赛,也由此——
正式拉开了帷幕!
青山翠谷,微风习习。
台下坐满来自各国的将近三百名营员,满眼齐刷刷都是雪白的道服,所有的目光都聚精会神地望向那方一米高的赛台,这是训练营开幕后的第一战!
“呀————!”
金敏珠大喝着连攻几脚,空中,那脚影叠在一起,仿佛屏幕中因为动作过快而造成的拖影一般,映着碧空白云,连成一串淡黑色的烟迹。阮秀梅大惊失色,连连后退防守。
台下的各国营员们看得呆住。
十八岁的阮秀梅,竟似完全不是那稚气未脱的金敏珠的对手!
又一个。
再一个。
“……”
晓萤傻傻地张大嘴,后背倏地出了一身冷汗。她惊慌地看了看林凤和梅玲,见她们两个同样是看得眼睛发懵,再看看百草,见她紧紧盯着台上的金敏珠,神情也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百草的心有些沉。
难怪金敏珠会如此的嚣张。
三年前,十岁的金敏珠已经可以打败十四岁的萍萍、晓萤和秀达,如果不是当时金敏珠太过自负,招式始终不变,她也未必能够一击将金敏珠踢飞出去。
三年过去。
金敏珠成长得如此迅速。
她的速度之快,力量之重,即使是成年的选手也很难做到,面对越南队的主将阮秀梅,金敏珠的实力竟似高出一截。
“啪——!”
一连串的进攻之后,金敏珠的右腿在阮秀梅的面前猛地收住!
晓萤正要觉得金敏珠还算有分寸,没有对实力不如自己的阮秀梅穷追猛打时,却见金敏珠竟又挑了挑眉毛,仿佛逗弄般,停在半空中的腿对着阮秀梅的脸挑衅地晃了晃,才缓缓收回来。
“这个混账……”
晓萤满脸黑线。
“是不是昌海道馆教育过她了,所以她今天收敛了一点?”梅玲疑惑地说,明明能打过阮秀梅,金敏珠却连着三个,都是点到为止,没下重手。
“就她?”晓萤嗤之以鼻,“你没看到她的脚在阮秀梅脸前面晃的那几下吗?这叫收敛?换成是我,一掌上去把她的腿劈断!”
亦枫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小心你的手先被她踢断。”
“我总觉得……”林凤犹豫地说,“金敏珠的这些进攻有点怪……”
是的。
百草也觉得不太对劲。
金敏珠的这三个,虽然很犀利,但是并不像是正式的进攻。
“试探,”申波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严肃地说,“金敏珠应该只是在试探,她还没有发动真正的进攻。”
高高的赛台上。
裁判做出手势,比赛继续进行,与前不同的是,金敏珠忽然示弱,阮秀梅虽觉有疑,但仍谨慎地一步步逼了过去。
一步一步。
金敏珠渐渐退近边线。
台下各国营员们都看得糊涂起来,百草凝目向场边的昌海弟子看去,见他们不仅没有面露担忧,反而看得饶有兴趣,仿佛马上就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百草一怔,视线转回金敏珠——
已退至边线的金敏珠,突然诡异地露齿一笑,牙齿雪白,仿佛张开了嘴巴的豹子,迸发出一声大喝:
“呀————!!!!”
昨晚,她屈辱地跪在训练营的院子门口,亲眼看到这个越南女选手阮秀梅跟戚百草有说有笑,居然还送礼物给戚百草,一副感情很好很亲热的样子!含听说有句古话,叫做什么,“物以类分,人以群聚”,跟坏人走得近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要让这个阮秀梅明白,试图跟戚百草交好,是阮秀梅做过的最应该感到后悔的事情!
“呀————!!!!”
从赛台的西南角,金敏珠以晴空霹雳之势腾空跃起,带着裂空的风声,左脚踢出,右脚紧随,如响雷般,“啪!”、“啪!”,重重踢上阮秀梅的肩部!
□□獭
台下各国营员们惊住,□□踢并不稀奇,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踢出来,可是能够如此有力道地全部直接踢在对手身上,并不容易!
阮秀梅被踢中踉跄后退。
却不料,金敏珠脚尖将将落地,一口气也没有喘,又是腾身大喝,又一个霹雳般的□□踢紧接着踢出来!
“呀——!”
这两个□□踢竟是一气呵成的!
“啪!”、“啪!”,两脚还是踢在肩膀上,阮秀梅被踢得气血翻涌,摇晃着往后退。
这是——
四飞踢……
“呀——!”
没有间歇没有停顿,脚尖刚一落地,金敏珠又厉喝出声,竟然是第三个□□獭
在台下各国营员的目瞪口呆中。
第四个□□獭
第五个□□獭
沿着赛台上从西南角到东北角的对角犀金敏珠如同一只嗜血的豹子般,连续又踢出了她的第六个□□獭每一脚与下一脚之间,像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没有任何喘息,那一连串的脚影连成一道黑烟,在空中“啪!”、“啪!”、“啪!”、“啪!”炸开!
最难以置信的是——
金敏珠竟每一脚都没有落空,全部重重地击在阮秀梅的肩部!
奇怪的是,眼看着阮秀梅已经被踢得面色惨白,丝毫没有还击的能力了,却居然迟迟没有倒下,而是一直在痛苦地左摇右晃往后跌踉着……
再仔细看了下,百草悚然大惊!
竟然是金敏珠控制了脚下的力道和角度,使得阮秀梅被踢中后左右摇晃的程度恰好到还没来得及摔倒,就又要吃下一脚。是金敏珠不想让阮秀梅摔倒,因为一旦她摔倒,金敏珠的表演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百草握紧双拳。
心中的怒意已经快要无法控制。
第七个□□獭
第八个□□獭
金敏珠竟不可思议地又提高了腾空的高度,左右脚“啪!”、“啪!”打在阮秀梅的脸侧,将她的头重重甩出去!眼看着金敏珠第十六脚飞踢出去,阮秀梅已经被逼到了东北角的底犀她被打得脸都肿了,惨白着脸在那里摇摇欲坠……
台下众人看得胆寒。
“呀——————!!!!”
迸发出比前八个□□踢更加凶猛的喝声,金敏珠拨地腾空,力灌右腿,踹向阮秀梅的下巴,那击中的声音赫然比方才那些要重了几倍有余!
午后的山谷。
阳光从云层中出来,刺得人眼痛。
被踢出一个高高抛物犀阮秀梅的身体从赛台上摔落下来,如断线的风筝,竟还飞行了一段距离,才坠落下来,恰恰落在距离百草一米远的地方,仿佛那就是金敏珠特意踢过来给她看的!
百草霍然起身!
在她的身前,阮秀梅的身子只微微了一下,便晕死过去,面孔淤紫,满嘴是血,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昨晚那友善爱笑的模样。
“啊——!”
越南队的营员们惊恐地冲过来,挤开百草,将阮秀梅紧紧围住。混乱中,初原将拥挤的越南队营员们拨开一道缝隙,为阮秀梅做紧急的救治。
赛台上。
“哈哈哈哈哈哈——!”
金敏珠双手叉腰,昂起头来狂笑不已,那刺耳的大笑声在山谷中一层层回荡,仿佛她已经是王宅站到了世人崇仰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