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衫和阴阳子就各自漂浮在河心上空,李青衫已经松开了青莲剑,以御剑之术让青莲剑悬浮在头顶,喷吐着青光,阴阳子也不再幻化出那黑白二剑,只是左手流转着黑光,右手流转着白光,幻灭不定。
月光越来越亮了,周围的繁星也都显得微不可见,清亮的月光朗照万里,河心上夜风呼啸而过,二人的衣衫猎猎作响,远处遥遥传来一声雁鸣。阴阳子的一头华发竟慢慢倒飘起来,黑白交错的头发配合眼中和手中幻灭不定的黑白二光显得诡异不定。
李青衫眼中寒光一闪,傲立空中,双手各结出一剑诀,暴喝道:“青莲万剑决。”青莲剑早已消失不见,化作无数小青莲剑,刚刚被蹂躏过得河床再次被纵横的剑气消出一道道伤痕,无数青莲剑化作一阵阵剑雨闪着青光,混合在月光中,似天女散花般洒向阴阳子。剑气交错纵横,扭曲了一切。阴阳子桀桀一笑:“雕虫小技。”头顶漂浮的黑白二发突然散开,荡除一圈圈黑白光圈,将无数青莲剑都打了回去。
突然,阴阳子脸色一滞,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口,一把青莲长剑竟从中带着灰色的鲜血伸出,他身后,淡淡地漂浮着李青衫那灰白色的身影。阴阳子喉咙里咯咯作响,似乎想说些什么,青莲剑剑身上青光一闪,阴阳子的头就带着那一头华发无力的垂了下来。李青衫默然的看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着。阴阳子的脸上突然诡异的勾起,李青衫双眸立刻闪过青光,脚底剑步使出,“事了拂衣去,深藏姓与名”。
“呵呵,迟了。”阴阳子的声音突然淡淡响起,李青衫的身形瞬间凝固,只见青莲剑刺穿的那个阴阳子的身体慢慢消散,不,更准确地说是分开,竟化作一男一女,女子一身白衣,白发三千丈,连眼眸都是全白的,而男子则一身黑衣,整个人如同黑夜一般,淡淡地漂浮在空中,月光似乎都照耀不到他,周身都是凝重的黑色,黑的吞噬一切。
那一男一女同时开口:“阴阳九术,阴阳二变分混沌。”一个是苍老的男声,另一个是娇媚无比的女声,两个混合在一起,却让人难受无比。河畔边的周转感觉浑身血液都在逆转,艰难无比的道:“这个老变态”
阴阳子和李青衫所在的那片虚空突然全部消失,化作阴阳二光,阴阳鱼显化而出,阴鱼全黑,散发出得黑光吞噬了一切,白鱼全白,散发出白光,将一切化作一片苍白,什么都不留下,就硬生生将那片天地全部磨碎了。就好比一张画布,本来上面有好好一副画,此刻却半边被涂成全黑,半边全白,原来的一切都已不在存在。但无论阴阳二鱼都显得相互独立,并没有化成无缺太极。但即使如此,这种泯灭天地的威力也彻底震惊了目睹此景的所有人。
但天地又岂是这么好泯灭的,时间似乎停止了一刹那,这幅画布突然开始倒卷起来,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原本的景象再次浮现,阴阳二鱼被不停的挤压,惨叫一声,渐渐消失不见。阴阳子的身形淡淡浮现在空中,冷然的看着虚空中,李青衫浑身流着鲜血,头顶悬浮着那朵九品青莲,在虚空中慢慢浮现,也冷然的看着阴阳子。
青莲剑一声轻鸣,李青衫飞跃持剑,已经爆发了剑修的本色,再次与阴阳子搏杀而起,阴阳子手中黑白二光流转不息,轻而易举的挡下了李青衫的所有攻击,老神在在的道:“李青衫,你已是强弩之末了,何必苦撑呢。”李青衫眼中青光再次暴闪“十步杀一人!!!”青莲剑毫不留情的深深刺入阴阳子的喉管当中,喷出无数灰色鲜血,阴阳子桀桀笑着:“我早已身化阴阳,你怎么刺都是白费功夫。”李青衫冷然一笑,青莲剑上突然爆出银光,横转剑身,在阴阳子喉管处削出一个大洞。阴阳子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喷出一口灰色鲜血,喉管上大洞慢慢愈合着,冷然道:“好好好,没想到你身受天命反噬还竟然到了儒门贤人之境,怪不得能在阴阳二变中不死”
李青衫根本不与它多讲,青莲剑手中一提,再次奔杀而来,阴阳子华发在空中乱舞,手中黑白二光化作两条小的阴阳鱼,泯灭虚空,与李青衫搏杀起来。
河畔的李如是眼底慢慢滑过一丝坚决,慢慢收回了眼光,似乎再也毫不关心河心上空那两人如何惨烈的厮杀,已然身在另一个世界一样,淡淡仰头望着那弯吴钩月,朗声放歌道:
“夏月清光凉似水,轻疑夜星隐苍冥。
千灯柳畔风花落,总比流年隔世情。”
周转眉头一皱,这李如是怎么这时候还有心情唱歌,一旁的玉子却花容失色,惊声道:“星月之流年隔世,怎么可能!”
只见原本朗照万里的月光突然凝实下来,河心处阴阳子突然闷哼一声,以身中一剑的代价,一掌将李青衫打出,怒吼道:“李如是,你安敢欺我!?”可惜那晴朗的月光却毫不留情,凝实在阴阳子身边,波动起来,阴阳子的身体瞬间干瘪下来,本已经苍老无比的脸颊疯狂塌陷下去,身上的灰袍竟开始风化,似乎经历了几百年一样。阴阳子的嘶吼已经沙哑的听不清楚,似乎连声带都已经腐朽了一样。李青衫提剑默默站在一边,看着已经快被凝实的月光掩埋了得阴阳子,手中长剑握的更紧了。
李如是歌声依旧未停,可这竟然能改变岁月流逝的歌声并不是没有代价,李如是自己的身体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可那双眼睛却依旧看着月亮,流露出一丝淡淡地哀伤。阴阳子已经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已经体无完肤,被风化成了一个骷髅,似乎轻轻一碰就要变成一堆粉尘一样。歌声终于停止了,李如是喷出一口鲜血,沉默的半跪在地上,周转赶忙问道:“老先生你没事吧。”李如是摆摆手,默不作声。
李青衫在歌声刚欲停的时候就动了,青莲剑长吟,暴喝“六龙回日”,青莲剑化作六条千丈青龙,龙吟一声,直冲九霄,千里之内都可看见,六龙并驾齐驱,青光耀眼的似拱起一轮青色大日,就在歌声停下的那一刹那,六条青龙直接轰入阴阳子体内,已成骷髅的阴阳子顿时裂开,化成一堆堆的粉尘。
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间突然好似回流一般,一个完好无损的阴阳子突然出现在原地,仰头怒吼道:“我阴阳子纵横一世,竟被你等逼迫至此,奇耻大辱!!!你等今日必死无疑,阴阳九术,阴阳三变逆有无!!!”
李青衫似乎毫不惊讶,毫不留情的打断阴阳子的怒吼,苍老的声音冷然道:“你没机会了,青莲九开之青莲净乾坤!!!”
李青衫再次身化青莲,而这次,则是青莲在空中飘逸的旋转起来,浓烈的青光爆射而出
周转是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青莲放出的青光无比耀眼,遮挡了一切视线,整个乾坤,似乎都被青光充盈,涤荡尽了一切污秽
可青光一旦触到阴阳子身边,就瞬间化作虚无,阴阳子桀桀笑道:“都给我化作虚无吧。”然后一指点出,遮天蔽日的青光瞬间被侵蚀,中间腐蚀出一个大洞,都化作了虚无,那种虚无之力划破无数青光直接点向九品青莲,青莲却突然淡淡一摇,九朵青色的莲花瓣飞旋而出,无数青光化作无数青莲,都飞旋出莲花瓣,瞬间就将阴阳子的身体净化掉,不留任何痕迹。
慢慢的,九品青莲消失了,青光也消散了,李青衫淡淡地负手站在空中,背负着青莲剑,身上虽然有无数伤痕,却丝毫不显狼狈,而显得威严无比。
周转扶着李如是,站在河畔边,看着已经清朗下来的夜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阴阳子总算被师傅解决掉了,真是一个恐怖无比的人啊李如是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欣慰,只是实在没有丝毫力气再说什么了,玉子也沉默着,这场战斗也她无比惊骇。庸万花展颜一笑,摇着扇子,呢喃道:“真不愧是祭酒大人啊”
李青衫摇摇头,叹了一声,转身就要下来,突然,阴阳子消失的地方虚空碎裂,两条阴阳鱼突然蹦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的速度,直接跨越时空,射入到周转身体中。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周转也面色呆滞,然后就眼睛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