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那就更简单了
34、曲志霞很快就从市政府那边过来了,进门之后,她看着孙守义笑着说,孙书记,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要指示的了,只是有两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一件事情是,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个李卫高在乾宇市被抓了,据说这家伙原来是个被判过刑的诈骗犯,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姚市长那么聪明的人会跟这样一个家伙混在一起。
虽然孙守义并没有直接明说姚巍山要出事,但是曲志霞却是感觉孙守义的话中是包含着这个意味的。因为她很清楚,姚巍山做的很多事情当中都是有着李卫高的影子的,特别是伊川集团贷款的事情,更是与李卫高有着相当大的关联的。孙守义这个时候特别点名李卫高被抓,也就是在告诉她,姚巍山很可能也要出事的。
孙守义这可是在跟她传递一个很微妙的信息,曲志霞马上就心领神会了,孙守义这是在告诉她海川市市长的位子很可能就要腾出来了,她如果要争取的话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老实说我对此也很纳闷的,据我所知那个李卫高搞的那一套都是神神叨叨骗人的玩意,也不知道姚市长是真的看不透,还是他们之间存在着别的什么东西。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他们之间存不存在别的事情,我们是没必要去关心的,我们只要是干好我们的工作就好啦。曲副市长,我叫你来的第二件事情是想问你一下伊川集团的事情,前几天姚市长跑来跟我说这个项目已经停工了,这里面问题的症结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孙守义很清楚,如果姚巍山出事了,下一步他就不得不接下伊川集团冷镀工厂这个烫手的山芋了,他是必须要找个办法出来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处理掉的,否则这个麻烦就会变成他的了。因此他此时询问曲志霞,是想要曲志霞有个心理准备,最好是赶紧着手处理这个麻烦。
曲志霞说,表面上看好像是银行停贷让伊川集团没有了后续的投入资金而导致停工的。但实际上我却是认为是冷镀板材市场恶化,让陆伊川觉得继续投资下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才借故把项目停了下来。
孙守义看了曲志霞一眼,说,这个问题可就有点麻烦了,海川市财政还为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的贷款担着保呢,他这一停工,银行的贷款换不上,我们海川市财政可就会被牵连的。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在担心这件事情的,现在出了这个状况,海川市财政恐怕会遭受到极为惨重的损失的。当初我可是坚决不同意海川市财政帮伊川集团担这个保的,但是姚市长却是绕过我直接命令财政那边做了担保。
孙守义说,姚市长这么做确实是很不负责任的,但是现在事已至此,我们要想的不是要去追究谁的责任的问题,而是尽快想办法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
曲志霞说,孙书记啊,这个伊川集团一直是姚市长在负责抓的项目,姚市长最近几天也是一直在跟银行沟通,想要银行恢复对伊川集团发放贷款,在这个时候插手,是不是有点早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让你现在就插手解决这件事情,而是要你思考一下怎么能够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你也说了,他的症结不在资金,而是在市场,你要从这个角度上思考一下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曲副市长,现在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多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以备将来好多帮姚市长分担一些工作的。
曲志霞明白孙守义这么说是要她着手准备应对姚巍山出事之后的局面了,她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孙书记,我会回去研究一下,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问题要怎么解决才是最好的。
北京,海川市驻京办,傅华正在办公室里面办公,有人敲门走了进来,傅华抬头一看,居然是安部长,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安部长,您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了?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不要叫我部长了,我已经退休了,现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
傅华一边把安部长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一边有点奇怪的说,您现在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吗?
安部长笑了笑说,没有了,我这是提前退休的。
提前退休?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安部长所在的位置位高权重,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主动退出工作岗位的。而看上去安部长的身体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也不存在因为健康原因退休的可能。
那安部长这个退休可就有点异常了,傅华心中就猜测可能是安部长因为齐隆宝这件事情遭致了高层的不满,这才不得不提前退休。他说,不会是跟魏立鹏的死有关系吧?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很聪明啊,一猜就中。高层认为我处理这一次齐隆宝的事情是有很大的瑕疵的,特别是他们很奇怪为什么通过驻美国洛杉矶领事馆外交渠道寄回来的证据,是怎么会被泄露给香港的媒体的,高层就要我彻查。我不想因为调查这件事情再闹得我们部门鸡犬不宁了,就主动把这件事情的责任给承担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光荣退休了。
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他知道如果秘密部门真要彻查这一次的泄密事件,肯定会查到他的身上来的,安部长主动承担责任,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帮他挡灾。他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安部长,想不到这件事情反而把你给牵累了。
安部长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对不起说的没理由啊,你对不起什么啊,东西确实是我给你的嘛。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说,东西倒是你给我的,不过您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啊。这些高层怎么能这样啊,明明是他们想庇护齐隆宝才导致的这个结果,怎么能够以此来逼您退休呢?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傅华,你搞错了,不是他们逼我退休的,他们也没有人敢逼我退休。我在这个秘密部门也呆了几十年了,算是这一行中的老行尊了,我想还没有那个人有那个资格和胆量逼我退休的。
傅华知道安部长所说的倒不是吹牛,安部长在秘密部门厮混了几十年,知道的秘密数不胜数,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些高层的秘辛,恐怕高层当中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有胆量刻意去逼迫安部长做什么事情的。
傅华就有些奇怪的说,那您是怎么提前退休的啊?
安部长说,我提前退休是因为我心中有愧啊,我把资料交给你的行为确实是违背秘密部门的规定的,我是需要为此承担应承担的责任的。
傅华说,可你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安部长说,不是的,其实我还是有别的选择的,如果我当时坚持拿到资料就直接查办齐隆宝的话,也就没有后来齐隆宝逃到大使馆这种事情了,也就更不会搞得魏立鹏送掉了性命。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您也不想的啊。
安部长摇了摇头说,可是客观上却是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的。事后我梳理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我发现我这几年部长做下来,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官油子,遇事事先想的不是做部长的责任,而是怎么保障自己的利益,这可与我当初加入这一行时的理想大相径庭。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安部长,谁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满腔抱负,想要做个经济学家什么的,但现在呢,我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官僚而已。人的理想都是很美好的,但是真正踏入现实社会,这些美好都会荡然无存的。
安部长说,但是我却是不想这个样子下去了。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了大半,我再继续做官油子是没什么意义的了。再说了,我也厌倦了这一行业了,我从开始参加工作就在秘密部门,一晃几十年过去,大好的青春都交给了这个部门,现在也是该我退出这个部门享受一下人生的时候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不过让您这样子经验丰富的人退出领导岗位,对这个部门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这话我可是不认可的。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的。你像当年**逝世的时候,我和我很多的同事当时都认为天都塌了下来,这世界怎么可以没有**呢,可是怎么样,第二天太阳还不是照常升了起来?
傅华笑了笑说,您说的也对,不过我觉得让您因为齐隆宝这件事情退休,是很令人遗憾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我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我那么做,一方面惩治了叛卖国家的叛徒,另一方面也给被出卖的同事报了仇,也算是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只是,傅华……
安部长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高层想要追查泄密事件,其目标主要是针对你的,我这一次把责任揽在身上,只是暂时让你躲过一劫,不代表整件事情就结束了,我想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来对付你的,所以你今后做事可要小心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安部长,小心是没用的,既然他们惦记上了我,躲是躲不过去的。现在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你这个认识到是正确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罗茜男的,傅华就对安部长说,不好意思安部长,我先接个电话。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接就好了,不用在意我的。
傅华就走到了一边接通了电话,笑着说,罗茜男,找我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说,我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源起有限责任公司吗?
傅华说,这个公司的名字听起来很陌生的,我印象中似乎没听说过这间公司的名字,怎么了?
罗茜男说,没怎么了,就是雎才焘说这家公司要收购他持有的豪天集团的股份,我想了解一下这家公司的底细,可是问了不少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这家公司是什么来头。
傅华笑了笑说,你上网查一下,能拿得出几亿资金收购雎才焘手中股份的公司应该不算是小公司了,一般情况下是能够在网上查到他们的资料的。
罗茜男说,我上网查过了,没有这家公司的资料。
没有这家公司的资料?傅华稍微想了一下,说,那很可能是新组建不久的公司,雎才焘告诉过你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吗?
罗茜男说,告诉我了,是一个叫做杜静涛的男人。
傅华说,那你搜一下杜静涛这个名字,就应该可以查到一些这家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根底的。
罗茜男说,不行的,我查了,网上根本就查不到这个杜静涛的资料。
傅华说,那就有些奇怪了,拥有几亿资产的人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的,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罗茜男说,我也是很纳闷的,傅华,这样吧,你跟你身边的朋友问一下,看他们谁知道杜静涛和源起责任有限公司的情况的。
傅华说,好的,我会查一下的。
结束了跟罗茜男通话,傅华就再次坐回了安部长的身边,这时他忽然想到安部长也许能知道这个神秘的杜静涛和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来历的。他就看了看安部长,笑了笑说,安部长,跟您打听个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安部长说,谁啊?
傅华说,是一个叫做杜静涛的人,他是一家叫做源起有限公司的老板,网上查不到他的资料,我怀疑他可能是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有关部门为此刻意屏蔽了他的资料。
安部长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人啊?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这个人想要买下雎才焘在豪天集团的股份。
安部长说,是这样啊,看来那帮家伙已经开始着手要来对付你和罗茜男了。
傅华看了看安部长,说,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人的来历是与齐隆宝和魏立鹏有关?
安部长说,他跟齐隆宝和魏立鹏倒扯不上很大的关系,但是他跟某某高层关系很近。你知道他这个源起有限公司的名字来源于什么吗?
傅华稍微想了一下,他想不到这个源起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怎么想也是很普通的两个字。傅华就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个源起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安部长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对我们现在高层的这几位领导的情况还不够了解,如果你知道他们的详细情况,你就不会纳闷这个源起有限责任公司和杜静涛是什么来历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跟那几位高层有关?究竟是哪一位啊?他们的官方履历我都有印象的,好像没有哪一个的履历能跟这个源起有限责任公司扯上什么关系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官方履历当中当然是没有这一项的,不过熟知他们情况的人都知道,他们其中的一位最初的名字就叫源起,后来据说是有一位精通算命术的人跟这个人讲,他的命格贵不可言,但是源起这个名字却起的很不好,不但不会提升他的运势,反而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发展。于是他就在这个算命先生的指点下,改了名字。
傅华笑了起来,说,安部长,您说的这件事情不会是什么人演绎的政治八卦吧?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不是,我跟你说的都是确有其事的,后来这位高层在不同的时期在一些不太那么公开的场合还讲过这件事情的。只是后来他越来越走到了权力金字塔的塔尖,为了避免有不利的影响,这件事情他才不再提了。
傅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知道您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我这么说吧,这个人的姓跟杜静涛的姓读音是有些相近的,你是不是就知道是谁了。
傅华想了一下高层那几个人的姓,唯一的一个跟杜静涛的姓读音相近的,只有一位董姓的高层了,而这个董姓的人也就是那位很维护魏立鹏的高层。
傅华就看了安部长一眼,说,您说的是那个董某某吧?
安部长点了一下头,说,就是他。
傅华说,那这个杜静涛与董某某是一个什么关系啊?
安部长说,这个杜静涛是董某某的私生子,是他未发迹的时候与一位情人生下来的。
傅华想了一下,说,安部长,我觉得您这个故事有点讲不通啊,既然源起这个名字不好,没有理由董某某还要让自己儿子开的公司还用这个名字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这你就要知道源起这个名字究竟是怎么来的了,这个名字是董某某的父亲帮他起的,所以他并没有完全把这个名字给抛弃掉,他还是会把这个名字用在一些不那么显眼的地方,以表示父母赐不敢弃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人的故事还真是有意思啊,如果真是那名算命先生帮他改了名字他才有今天的地位的话,那这位算命先生的眼睛还真是够毒的,居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个董某某将来能够位极人臣。
安部长笑了笑说,这些东西我就没办法帮你解释了,也许只是碰巧了而已。这些你先不要去想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阻止雎才焘把豪天集团的股份卖给这个杜静涛吧。我想杜静涛搀和这件事情绝对没什么好意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和罗茜男都知道来者不善,不过我们也都没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因为我们拿不出买下股份的钱的。雎才焘那个混蛋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的。
安部长苦笑了一下,说,那你们就要自求多福了。
傅华心中知道这个杜静涛参与进来确实是很可怕的,董某某现在已经跻身于最核心的高层圈子里面了,这个对他和罗茜男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存在,因为董某某即使只是伸出一个小手指头,也是可以将他们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的。
安部长看到傅华面色变得惨白,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也不要那么担心了,董某某很强大倒是不假,不过强大和弱小都是一些相对的暂时的概念。你最初跟齐隆宝和雎心雄对阵的时候,齐隆宝和雎心雄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可结果怎么样呢,他们俩现在可都是已经身陷囹圄。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能赢下齐隆宝、雎心雄这两个家伙,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的,而且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搞定的。现在我要再去面对的是比他们还要强大多得多的董某某,我真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安部长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其实你要知道该怎么去做很简单啊,你和罗茜男眼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战斗或者是投降。如果你觉得这个董某某你们是惹不起的,那就投降好了。
投降?傅华看着安部长说,怎么一个投降法啊?
安部长说,很简单啊,杜静涛既然是用买下股份这一招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冲的就是你和罗茜男所拥有的财产,你们只要将拥有的财产拱手让出的话,我想他还是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不是说舍命不舍财,关键是我拥有的这些东西还牵涉到很多其他人的事情,我拱手将这部分资产让出去了,我是没事了,但是其他人可能就要倒霉了。
傅华这么说是因为熙海投资当初的设立就是为了给杨志欣解套的,如果他拱手将熙海投资交出去的话,杨志欣的底牌就会被掀开的。还有,豪天集团是罗茜男费尽心血才打造出来的,她恐怕是宁可舍弃生命,也不肯舍弃豪天集团的。
安部长笑了,说,既然你不肯投降,那就更简单了,剩下的只有跟他们拼了一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