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趁文凯呆傻的那一刻,转身跑向密林深处。斑斑点点的月光,散落在密林中的小路上,给这黑暗的林荫里增添了许多迷离的色彩。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将幽静的深处,带来一股玄幻莫测的感觉。
莹儿敏捷地穿过树干,躲进了低矮的树木丛中。她回过头来见文凯飞奔过来,急忙将身体掩藏到黑暗的树下。
“吱——”撕扯的声音来自身下,莹儿并没在意。
她透过枝叶的缝隙,紧盯着追赶过来的文凯。
“莹儿,莹儿——你快出来,里边危险!”文凯双手举到嘴前围成喇叭高声喊道。
莹儿压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躲在树后,两眼如同盯着一头待捕的肉兽、死死地凝视着黑暗密林中闯进来的身影。后来,那影子伴随着焦急的呼喊声,渐渐离她远去。不多时,林子里安静下来,偶尔也能听到拖音拉调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
莹儿见文凯走远了,便长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来。
“吱——”的一声,莹儿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他弯下身,下意识地用手去扯裤角,现臀部下被扯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白色的肌肤裸露在外,被风一吹,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公园离宿舍谁说不远,可步行也得半个小时的功夫。这要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裸露着大腿走在街上,那还不得给那些喜欢捕捉新闻的男人女人们,带来了无限的新鲜话题;打计程车回去吧,这白天里就不太聚人的地方,夜晚也很少有计程车特地来这里兜圈。哎——车再少,毕竟还有希望。莹儿沮丧地落坐到身后的一块长满茅草的平整的石头上。
她在想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人少,而且又能打着计程车呐?
莹儿原本对文凯充满爱意恋情的思想里,此时已被恨意所替代,她恨透了那个外表面慈、内心邪恶的周文凯。他利用她的感情做窥秘的桥板,以此来达到他说要的东西,太可恶、也太卑鄙了。莹儿就觉得自己的感情被人家捉弄了一般,从心里腾升出一股愤恨的冲动。她刚才面对着文凯,她真想裹他一个嘴巴,一泄心头之愤。但她抑制住了自己的感情。她从文凯的眼睛里,似乎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那种感觉来自心里,什么根据和理由都没有。所以她放弃了对他的报复,委屈地独自跑进来了密林中去。他不想再见到他。
“哎呀,压死我啦,这是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
坐在莹儿腚下的石头突然间柔软地扭动起来,旋了半周后将莹儿加到‘石头’上的负荷卸掉。莹儿毫无防备地被仰摔到地上,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望着会动的‘石头’,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石头’一声责怪的怒骂,差点把莹儿吓昏过去,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石头’抖动后,破土而出,竟然从茅草中钻出一个人来,坐在了地上,他揉着惺忪的睏眼,直勾勾地望着莹儿,愣愣地问道,“你……你是谁呀,干嘛来打扰我做梦?”
莹儿仰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惊恐万状,说不出半个字出来。
那人嘴里散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说话结结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个酒蒙子。听他的问话显然符合逻辑,只是那蓬乱的头下,镶嵌着一双呆滞的眼睛,脸腮上挂满了茅草似蓬乱的胡子,一副痴人的样子。
都说傻子犯邪,这话倒也灵验。那傻子缓过神来,现一个女人仰躺在他的身边,顿时眼睛里贼光四射,心中**大,他揉了揉自己那干瘪的睡眼,定睛看了看。果然是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呵,他娘的,果然天上会掉下来仙女。”痴人似乎担心到手的美人眨眼时消失掉,便一把抓住莹儿的腿。“噢,是真的,这嫩嫩的白腿还热乎着呐!”
“放开我!”莹儿终于憋足了力气,怒气地恫吓着傻子,然而傻子兽性大,哪里还会顾及莹儿的呵斥,猛地伸手搂住莹儿的脖子,把那脏兮兮的‘茅草’贴在了莹儿的脸上。
莹儿拼命地用手抵挡着傻子的欺近,怎奈她一个弱女子,何能防范得了熊一般的蛮劲。无奈之下,她用力地闭上嘴巴,咬住牙,死撑着不让那张臭烘烘带着酒糟味的舌头,欺近自己的嘴巴里。傻子折腾了半天,看达不到目的,便抬起长满老茧的手扯开莹儿的衣襟,迫不及待地隔着衬衣仅仅地攥住莹儿隆起的胸峰,兴奋地嗷嗷乱叫。
莹儿,奋力去推傻子的那双手,可那傻子死死地攥着不放,挂着眼屎的眼睛里你露出**的邪笑。莹儿痛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不敢执拗地推搡那个傻子,那样他非痛昏不可。莹儿绝望地在低声的哀嚎中于那傻子僵持着。
那傻子似乎本能地看穿了女人的弱点,突然威扑到莹儿,将她压倒在身下,揭开系在腰中的草绳子后,又撕开了莹儿的裤子……
“啊——!”一个女人悲戚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莹儿——!”远处,隐隐约约地又传了文凯的呼唤声,渐渐地有远到近。
“文凯!我在……”“这”字还没吐出口,莹儿的嘴就被一只臭哄哄的手给塞住了。都说失去了完全意识的行为人,犹如动物般的思维,低能的弱智者如同人类早期的生灵,喜怒哀乐是他们下意识的本能。
傻子似乎感觉到莹儿的喊声,会给他的行为带来某种伤害,便不顾一切地捂住她的嘴,不让莹儿出求救的声音来。莹儿也恼怒了,她知道如果她失去了此时求救的机会,可能就是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运足力气,抓住傻子的手腕,朝那骨节上咬去。那是抱着生还的希望、抱着对**自己的异性一种无限愤恨。莹儿合拢的牙齿中聚积着一生的力量!
“哎呀呀呀呀呀!”傻子疼的一下子弹起身来,连蹦带跳地弯着身子,奋力向后撕扯着,企图从莹儿的嘴中将手腕挣脱出去。他那半裸露的屁股,在密林中根本显现不出它的浅染色,倒像是一口废弃的旧锅倚在枯萎的树干旁,随风摇摆。
莹儿却死死地咬住就是不肯松口,直到文凯循声找来。
文凯愤怒了,他三拳两脚将傻子击倒在地,憋足力气朝傻子的小腹凶狠狠地踢去。一、二、三、……
第二天,公园里现了一具疯子的尸体,胯下凝留着斑斑血迹。据说那疯子是酒后野外如厕,不慎摔倒身亡的。事之后,以往人迹萧条的公园里,又在白天里聚拢了许多好奇心的男男女女,他们彼此相传着有关疯子那玄幻的故事。
莹儿精神上受到了惊吓病倒了,躺在家里一连几天都是在文凯的劝说下,勉强吃口东西。人,消瘦而又变的萎靡不振。
“莹儿,再吃点东西吧?”文凯将亲自下厨熬好的稀粥端到了莹儿的面前。
“我不想吃。不饿!”莹儿半坐半躺地趄在床上,眼睛里含带着歉意和感激地望着文凯说道。
“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一天不吃饭怎么能行?”
“文凯,我……真对不住你,让你伤心了。”
文凯仿佛被针刺到了痛处,难过地垂下眼帘,旋即又宽容地笑道:“莹儿,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话,来,先把饭吃了,不然,你怎么会好起来哪?”
莹儿苦笑地将那悲戚的脸侧向一边,“文凯大哥,我今生算是对不起你了,因为我的身子已经被那个疯子给……哎,我只所以没寻短见,是因为我还有几个心事没有了结。如果就这么的离开了世界,岂不是便宜了那帮十恶不赦的王八蛋!”
“莹儿,原来你也有这么深重的家仇血痕?”文凯也无心再劝莹儿吃饭,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坐到莹儿的身旁。“既然你的家事那么坎坷,当初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我也好帮你出这口恶气!”
“现在帮我也不晚啊?”莹儿忽然眼睛里含带着希望地直视着文凯,文凯,你现在不恨我吗?都是我的一时冲动,彻底地毁掉了我对你的梦想,也毁掉了你对我的希望。我……我向你道歉。”
“哎,莹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即便是我们没有缘分,我们还可以做兄妹啊!”文凯安慰莹儿。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对生活已失去了信心而感到无聊和乏味。”
“莹儿,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啊?你年纪还小,以后的生活和好日子都在后头呐!”文凯板起脸,就象家长在训斥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莹儿否定地努嘴一瞥笑道,“文凯哥,生活本来是可以充满幸福和快乐,但是他一旦失去了应有的环境,他也就失去了所有耀眼的光点,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个记不起名字的文人,曾经在他的作品里提到的。我觉得他的话充满哲理。今天看来真是应验了这句话的含义。”
“文凯,我病好后,就要离开这里,去我想要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文凯哥,你记住,你是我今生爱过的第一个恋人,一个无奈而被迫放弃的恋人。虽然,现实让我们做不了冤家,可我们依然有相思可以留作记忆的情感,我知足了,一生里,曾经还有一个爱过她的男人!”
“莹儿,别再说这些令人伤心的傻话了,我心里难受!”这真是文凯的心里感受,他似乎觉得他们交谈是在做生死离别前最后道别似的。
“哥,你也别太伤心了,我走后,你要好好地照顾你自己。等我报仇雪恨的那一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莹儿说着,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扑簌簌地涌出眼眶。
“莹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文凯恐惧地望着莹儿问道,“你……你可不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啊!莹儿,我希望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甘愿为你去做你所做不到的事情,为你报仇雪恨。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
“不用了,哥。”莹儿抹了一把泪水,“过去,我一个姑娘家对人生、人世间的事情有所顾忌,报仇一事感到无能为力,现在就有所不同了,我已经都成了这个样子,一个被疯子强*奸了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不过,文凯哥,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不想把仇恨带到地狱中去,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悲惨故事。”
“我听,莹儿你说吧!”文凯认真地说。
“嗯,那是两年前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