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锐上前两步,拱手笑道:“丹,‘摩云金面’对我谷中何等重要,你不会不知。只要你将面具留下,凡事都好商量。此事揭过,大家也还做得朋友。若你一意孤行,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徒然树立许多强敌,以为呢?”
丹语冰目露沉思之色,捻动身上璎珞,响起一连串轻盈悦耳的叮铛之声,“樊旗主这话分明是欺负我人单力孤咯,这般说时,待我也寻些帮手过来?”
樊锐暗自一惊,一个丹语冰已是难缠的紧,这等高手即便再来一个,己方便难有胜算。
“楚相公,姐姐现在穷途末路,叫你三个小师傅出来,帮姐姐一把可好?”
丹语冰抱着楚煌手臂,神态亲昵地说道,双目惺忪,小口红艳,吐气如兰中倒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楚煌微微一怔,他对丹语冰的前知之能已颇为心服,她既如此说时,莫非三位师傅便在左近。孙茗见丹语冰姿态清媚,心底掠过一丝不快,低声骂道:“不要脸。”
丹语冰俏脸一沉,探手在她丰腴的翘臀上抓了一把,吃吃笑道:“好一团丰润的碧玉瓜,果然是男人的恩物。可惜偏有一身臭脾气。……怎么样?你帮衬着姐姐脱了此难,姐姐也投桃报李给你驯服了这狐媚子,让她给你暖床如何?”
孙茗俏脸绯红,气得浑身发抖,“你才是狐媚子……。”
丹语冰甜甜一笑,也不生气,微贴在楚煌身上,气息吹得他脖颈痒痒的,“便我是狐媚子,奈何楚公子却喜欢你这种大屁股的,不然为什么将你绑在身边。”
“你……你才是大屁股。”孙茗对自己的美妙身段虽也颇为得意,被人叫出却不由恼羞成怒,俏脸由红转白,见楚煌表情怪异,羞愤地抬头向他胸口撞去,“……你这淫贼。”
“你干什么?……楚煌你没事吧?”
一个月白道袍的明丽道姑抢了出来,见楚煌被孙茗撞得一个趔趄,连忙掠身扶住。
“修缘,你果真来了。”楚煌见那道姑姿容明媚,眉目如画,正是修缘无疑,心中大喜。
修缘既已现身,颜、殷二女必也不远。楚煌抬头搜寻,果然,一身浅蓝长裙的颜意和一袭缁衣的殷月从一丛高大花树后面转了出来,一如香兰,一如玫瑰,并蒂枝头,让人惊艳。
“这个淫贼还真有三个美艳绝人的师傅?”孙茗看看并肩走来的颜、殷二女,又看看腻在楚煌身边的修缘,三人虽然气质各异,却一样的般般可入画。孙茗虽也是难得佳人,却少了她们那种不染尘俗的味道。
樊锐脸上阴睛不定,这三女美貌如何尚在其次,倘若真是丹语冰的帮手,恐怕绝非易与。
“殷月师傅,颜意师傅……。”
殷月淡淡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一脸酷酷的样子。
“她没有为难你吧?”颜意明眸如水,下巴微尖,俏脸极似一朵水莲花。肌肤如冰雪,绰约如处子,让人不敢逼视。
楚煌摇,却笑道:“颜意师傅清减了。”
此言一出,颜意净如止水的脸蛋儿上不期然染上浅浅晕红,好像一瓣桃花落到湖面,激起一条细细涟纹。
“我也清减了。”修缘扯着楚煌手臂,嘟着嘴叫道。
楚煌看她清美的小脸大有委屈之意,暗道惭愧,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小声笑道:“虽是清减了些,却更漂亮了,书上说的‘腮凝新荔’便是指此吧。”
修缘神情微鞋脑袋微仰脱了开去,只觉下巴上被他碰过的地方痒痒的,抱着他的手臂也好像有些烫手,却没舍得放开。
“她又是谁?”殷月指着孙茗问。
楚煌道:“镇南将军的姑姑,江湖上人称赤练仙子的便是。”
殷月点点头,不再追问。
霸下旗主见这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围着一个小白脸没完没了的聊起天来,心头不耐,大声嚷道:“你们都是哪里来得野丫头,擅闯我忘川谷作甚?”
颜意黛眉凝起,微感不悦。
殷月冷冷说道:“你又是谁家疯狗,竟敢胡乱厮咬?”
“丫头无礼。”霸下旗主闻言大怒,抖手打出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迎面砸来。
殷月身影一晃,顿时一个变作两个,高矮胖瘦,神态表情都是一般模样。
术!
霸下旗主眨蒙眨蒙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闷哼一声,双手连发,巨石滚滚骤雨般砸出。
两个殷月四目相对,又是将身一晃,眨眼间变作四个,分占四个方向将霸下旗主围在中间。
“数月不见,殷月师傅的‘化蝶离魂术’已是这般精到,能化出四象,怕是已臻地仙修为。”
楚煌见殷月呼吸之间便化蝶,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容易,暗暗歆羡。
霸下旗主心中打鼓,双手发石不断,那巨石砸到殷月身上却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水花也未溅出。
霸下旗主暗自咬牙,肌肉虬结,灵力狂聚,就欲再使‘平地生石术’。
楚煌见他潜运灵力,忙叫道:“小心脚下。”
一言未已,霸下旗主大喝一声,数道石柱从地下猛然穿出,殷月缁衣飘飘,翩跹如蝶,竟尔踏碑而舞。‘兹兹’声中,四条身影各射出剑芒千道,如银河倒挂,瀑布飞泻,往来呼应。
霸下旗主惨叫一声,立时被剑芒扎成蜂巢一个。
“妖女休得伤人!”
蒲牢旗主大喝一声,托起‘盘龙金纽钟’,施展灵力在上面一推,金钟‘嗡’的一声飞起,定在半空,金龙盘绕,变作一口集僧大钟,射出万丈金光,将殷月统统照在钟下。
传说天齐帝能力博狮虎,五百年前西方大贤者朝见,供献一头毛如雪缎,重有千斤的域外雪狮。那雪狮桀骜不驯,趁监者不备冲出御苑,伤人无数。天齐帝赤手空拳赶上,飨以老拳。并以蒲牢金钟系项,用来看守园门,诸邪不侵。
蒲牢旗主这金钟原本就是那雪狮项上之物,金光灼人,善能勘破幻象。
殷月四象被金钟照住,刹时如同积雪消融一般,真身自然现了出来。蒲牢连忙朝她真身一指,喝声‘着’。
金钟流星般坠下,咣的一声,将殷月纤细的身子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