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牛幽幽醒来,从地上坐起,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全爆裂了,上衣更是穿了无数个大洞,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26dd.Cn正要四处观望,突觉左手掌心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手里,松开掌心一看,兄见是一条系着黑色细绳的手坠,阿牛捏着坠心仔细观看,这坠心穿在黑绳上,有两指般大,如是一颗巨形的狗牙,通体颜色似黑非黑,牙身内隐隐可见细小的红色光流转动,像是人的血脉一般。阿牛看得吓了一跳,但见这物品颇似狗牙形状,外表又极为光滑,想了想,就把它无意的戴在了左手腕上,美滋滋的观赏了一番。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四下打量,竟发现整个无名仙庙变成了一片废虚,供桌,神台,以及那僧像都成了碎块,落得满地都是,再看那古井,竟然不知是被什么力量整个井底填满了黑色的沙土。
阿牛张大嘴巴,努力的四处查找,发现阿香正躺在离自己丈余远的废虚中。阿牛爬过去,推着阿香的身子,边推边焦急的叫唤,“阿香妹妹,阿香妹妹,你怎么了?你快醒啊!”
阿香轻轻咳嗽几声,缓缓睁开两眼,阿牛赶紧把她扶坐起来,眼圈红红的问道,“阿香妹妹,发生什么事了?村里的庙怎么倒了?”
阿香动动手脚,发觉并没有受伤的地方,等看清了周围的情景,她也傻了,道,“阿牛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刚才好像是晕过去了。糟了,庙倒了,村里人要是发现我们在这,一定会以为是我们玩火把庙烧成这样的,阿牛哥,我们快走吧。”
阿牛听了,心里也害怕起来,扶起阿香,道,“嗯,我们快走,我娘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
说着话,两人相扶着离开庙地,一路朝村里跑去。还未到村前,他二人已发觉不大对劲,抬头看天,正值日落时分,往常这个时候,村民们都该生火作饭了,但今天却安静无比,连人影也不见一个,而且随着晨风吹来,还隐隐有股血腥味。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同时加快了脚步,向村里跑去。不多久,从村口那条大路看进去,却见村子中所有的房子都不见了,地上是了堆堆废虚,有的还燃着大火,在地上还看到了数具被烧焦的尸体。
两人年纪尚小,许久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阿香看到那情景,顿时哇地放声哭了出来。阿牛则两眼通红,两手颤个不停。他突然大叫一声,“爹!娘!!”随后疯一样,脸上滚着泪水,朝自己家的茅草房奔去。却见自家的房子也成了一堆废虚,连房后那片青竹林也烧成了灰烬!
阿牛看清此景,几次差点昏倒,他小小的心灵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房子没了,爹娘没了,以后怎么活?阿牛强撑着没有昏倒,流着眼泪走到废虚中,脚下被绊了一下,一看,竟是被烧死的五娥婶。“娘?你怎么了?娘!”阿牛扑到五娥婶身上,不断地摇晃着,可是五娥婶全身烧焦,已经死去多时,任凭阿牛怎么叫唤,再也不能回应。阿牛伤心欲绝,放声大哭。
“阿牛……”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
“爹!”阿牛几步跑过去,扒开废虚,看见嘎根叔也是被烧了半边身子,两腿都烂了,气息已经很微弱。
“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牛!”阿牛猛扑到嘎根叔身上,泪水流个不停。
嘎根叔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抖抖的抚摸着阿牛脏污的脸蛋,气若游丝道,“阿牛,你没事就好……爹快不行了……你娘也死了……”
“爹,你不能死!不能死!阿牛还要和爹上山砍柴呢……”
“傻孩子……爹被烧成这样是活不了了,爹还没有咽气就是等着你回来,交给你一样重要的东西……”嘎根叔剧烈的咳了几声,知道快不行了,拼命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块血布,“阿牛,你拿着,以后要好好保管……”
阿牛接过血布,哭声更大,“爹,我不要布块,我要爹和娘……”
嘎根叔听得心里阵阵发痛,老泪纵横,虚弱道,“阿牛,你听着,我其实不是你真正的爹,你娘也不是你真正的娘……你直正的爹娘,我……我也没有见过,这块血布是当初我抱你回来时发现的,上面是你娘用血写下的……你的出生日期……和你娘替你取的名字……你叫纪丁鹏……”
“爹!我不要,我只要你和娘……”
“听我说完,”嘎根叔用尽最后一点生命力,继续道,“以后,我死了,你就是一个人了,你要活下去……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你……只有一把祖传的黑柴刀……就在我身旁,你带上这把黑柴刀离开村子吧……”
阿牛下意识的看看嘎根叔身侧,果见那把他已经熟悉不过的黑柴刀,他把柴刀拿在手里,回过头来时,嘎根叔已经不动了。
“爹!!!娘!!!”阿牛只觉得最宝贵的东西突然都离开了自己,他大声的狂喊,凄惨的叫声回响在刘家村上空,久久不去,最后变成无力的抽泣……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天空黑下来,一轮残月挂上树梢,毫无光彩的映照着这个惨遭毁灭的村庄。阿牛跪在爹娘的尸体前,直到无力再哭出来。他腥红着双眼,手里抓着那把黑柴刀,一下,一下,在泥地上挖着,他要把爹娘的尸体好好埋起来。直挖得两只小手虎口破裂,鲜红染红了掌心,阿牛仍一下下倔强的挖着。
月上中天,阿牛终于难以致信的凭着小小的身子挖出一道深达半米的大坑。他扔下柴刀,又伤心的哭了一场,咬着牙,使全身的力气,将嘎根叔和五娥婶的尸体一点点移到坑内,小手慢慢的扒着泥土,将嘎根叔和五娥婶的尸首埋在了一起。
阿牛拾来一块平滑的石头,想给嘎根叔和五娥婶刻个碑,举起柴刀,他不认得字,猛然放声哭了好一阵,只用柴刀在石头上刻了歪歪的两横,表示这里埋着的是两个自己最亲的人。
做完这些,阿牛无力的在地上呆坐,小小的心灵最终不得不悲伤的接受现实。“爹,娘,你们安息吧……爹,阿牛听你的话,阿牛要走了,阿牛要好好活着……”说完,阿牛,拎起地上的黑柴刀,一步三回头的朝远处走去。
借着寒冷的月光,走出不远,看见阿香一动不动的跪在一处废虚之上,整个小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
“阿香妹妹……”阿牛的眼泪又忍不住奔流,走过去扶住阿香。
看到阿牛的出现,阿香从沉痛中惊醒,扑进阿牛怀里,一手搂着阿牛的脖子,一手不断的抹眼泪,“阿牛哥,我爹娘都死了,连尸体也找不到了……他们被火烧了……”
“呜呜~~~~”阿牛紧紧的抱住阿香,两人忘了身上的寒冷,一直一直,哭了一夜。
启明星从天边升起,凌晨的山风如是鬼哭狠吼,呼呼的响彻整个山野。几只早醒的晨鸟,落在废虚地上,看着这小小身影抱在一起的二人,似乎也觉得凄惨。
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
天空放亮,四下一片狼籍。
两个孩子渐渐平静下来,阿香抹着脸上泪痕,哀声道,“阿牛哥,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阿牛心里也一片迷茫,道,“我也不知道,阿香妹妹,以后我们就要靠自己了。”
阿香抹干了眼泪,道,“阿牛哥,你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会死的……”
阿牛道,“阿香妹妹,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边说,边抓起黑柴刀别在腰后,扶起阿香,两人高一脚低一脚,相搀着朝村外走去。
“阿牛哥,我们该去哪里?”
阿牛苦然道,“我听爹说过,外面有个河洛城,我们去河洛城吧……”
两人日夜赶路,速度却是极为缓慢,好几次都不知方向。饿了就在山道边的林中摘些果子充饥,渴了就在山溪涧里喝几口山水。走了一天一夜,直到走出离刘家村数十里之地,才看到一些砍柴的山民,阿呆嘴笨,好在阿香机灵,问了许多的路人,才知道去河洛城的方向。
七天后,热闹非凡的河洛城,出现了这样两个约十一岁的孩子,男孩子一身破衣,背后别着一把丑恶的黑色柴刀,比较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腕戴着一粒两指粗大,狗牙不似狗牙的饰物。女孩子身着一套半旧也是破得不像样的衣服,大眼睛四处乱转。两人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
这两人就是阿牛和阿香。时间已过去七天,两人都还是小孩心性,刚刚失去亲人的伤痛减了不少,正被河洛城的热闹景象深深吸引。阿香难得的露出一丝丝笑容,拉着阿牛的手,道,“阿牛哥,这里就是河洛城了吧?好热闹啊。”
阿牛点点头,也向两边的客店酒馆打量着,他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到城里,不禁也看得呆了。
走了一会,阿香拖拖阿牛的衣角,看向街边一个卖热馒头的,小声道,“阿牛哥,我肚子好饿。”
阿牛被一提醒,也觉得肚子早空了,也看向卖热馒头的地方。想了想,道,“阿香妹妹,你等等,我过去问人家给个馒头吃吧。”“嗯。”阿牛直觉的以为,世上的人都会像村里的人一样,谁家的小孩肚子饿了,只要有吃的,都会怜爱的拿出来让小孩吃。
阿牛慢慢的朝前走去,那热气腾腾,香味诱人的馒头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忍不住咽下一大口口水。走到摊前,阿牛站住了,抬眼看着卖馒头的小贩。
那小贩给一位妇女递上两只馒头,收下两个硬绷绷的铜钱。一转眼,发现阿牛站在摊前,一副饿极的样子。小贩看看阿牛,笑眯眯道,“小弟弟,来个馒头吗?”
“嗯,”阿牛大喜,伸出两手,纳声道,“叔叔,能给我两个吗?”
“好。”小贩揭开一块盖布,用夹子夹了两个热馒头放到阿牛脏兮兮的两手中。
“谢谢叔叔。”阿牛感激道,一脸喜悦的转身就走。
不料,那小贩急了,走出来一把抓住阿牛的肩膀,一改笑容,道,“小畜生,想白吃啊?快给钱,两个铜板!”
阿牛愣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头一低,道,“叔叔,我……我没钱……叔叔,你给我两个馒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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