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琼派的根本道场在广东的雷州和海南的琼州两地,雷州的道场称作海琼北宗,琼州的道场称作海琼南宗,海琼派的掌门人向来是由南北两宗的宗主轮流担任。海琼派按其修行的法门来看属于道家,却不是道家丹道一脉,他们的根本修行经典叫做《波浪风涛决》,是海琼派的祖师观海边的波浪风涛而悟出的一门修行法诀,气势刚强威猛无比,好似海中的滔天风浪般惊涛拍岸、飞沙卷石。虽然海琼派不是丹道一派,但是它的创派祖师却大大有名,他就是丹道南宗五祖白玉蟾。相传白玉蟾晚年得道之后,只身来到海南的琼州隐遁,在琼州创立海琼派接引后学向道之士。白玉蟾在三十六岁的时候在海南羽化飞升,如今在海琼派的道场依然保存着他的金身。
这些都是在路上的时候,顾青筠讲给赵觉民听的。是张瑜开车送他们去“天涯海角养生会馆”的,他们就坐在车子的后面。两人没有言语,只是以神念很快地交流。
想不到赵觉民和顾青筠两人会为了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出头,尽管他们怀着想让自己加入他们的修真学社的目的,张瑜心里仍然是万分感激。虽然他们想让自己加入修真学社的目的是为了钱,但这并无可厚非。作为一位成功的生意人,张瑜明白这太正常不过了,何况他们只是善意的索取,并没有巧取豪夺。
车子差不多开了半个多小时,张瑜把他们带到了西郊的一处小楼前面,四人一一下了车来。只见前面挂着一条竖着的铜牌“天涯海角养生会馆”,会馆外面是一道贴着青色瓷砖的围墙,黑色的铁栅栏门紧锁着。外面是一座平方小屋,应该就是传达室了,看门的大爷见有车开来,并没有立即打开铁门,反而是警惕地拦住了他们,询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赵觉民见这老大爷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面色红润,整个人也是精气外露、中气十足,恐怕是练得一些养身练气的功夫,这种功夫应该不是世面上流传的那些半吊子气功书籍上有的,应该是海琼派传授的。这些只是一般门派的入门之类的功夫,看来这位老大爷是海琼派的外门弟子,否则一大把年纪不会只学到这些粗浅的功夫。
见那老大爷发问,赵觉民冷冷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来找麻烦的。请大爷你立即告诉鸣清大师,就说有两个江湖散修要向他讨回一点公道。你不要和我装糊涂,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知道我所说的鸣清是谁。”
那看门的老大爷吓了一跳,竟然有人来找鸣清大师的麻烦,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难道他们是来踢馆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不说鸣清大师修为高超,就说海琼派可是海南第一大派,在整个江湖上也是数得着的名门了,就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打上门来?
他不敢怠慢,赶紧跑进大门去告诉管事的人。老大爷不久之后就回来了,可是并没有见到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出来。反正赵觉民和顾青筠也不着急,就在外面等着呗!
这时只见楼外面的水泥跑道上一溜烟地跑出来两路人马,都是一些二十多岁的青年小伙子,他们身穿白色的武道服,显得身体很是强健。他们整齐地在路两旁站定,神情肃穆,像是在迎接什么尊贵的客人一般。
这时有人把铁栅栏门打开,只见从小楼的正门里头走出来一位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他身穿一身白色唐装,头顶已经秃了大半,剩余的头发向两边梳了起来,形成一个“地中海”。他抱拳作揖而出,面带笑容,很是圆滑的样子。
他笑呵呵地走到顾青筠和赵觉民的面前,拱手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顾小姐,好久不见,你们夏玉青筠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可比不了喽!不知有什么误会,您怎么打上了我的这个小店了?只要您说出来,在下一定向您赔罪。”
看来这位鸣清大师认识顾青筠,想来这一行的人平日里也是多有打交道,只听顾青筠淡淡道:“不是我要找你的麻烦,是我这位同事赵先生要找你的麻烦。有什么话你找他说,我只是陪同他来的。”
这时鸣清转向了赵觉民,只见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竟然是顾青筠的同事,原来夏玉晴筠又有新人加入了。顾青筠的修为他知道,要高于他不少,这个小伙子是她的同事,估计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由得警惕起来,凝神面对。
不过他脸上还是笑呵呵地道:“原来是这位老弟台要找我的麻烦,不知在下何时何地因何事得罪了了老弟,要如此兴师动众上门问罪?”
这位鸣清显然是很会说话,他确实没什么得罪赵觉民的地方,要是赵觉民无理取闹就是他理亏了。赵觉民也认出了这位鸣清大师是什么人,原来他竟是赵觉民大学时候教经济学的客座老师,他真名叫朱明清,教过赵觉民一个学期,想不到他也是一位有修为的修行人,而赵觉民竟然打上了他的门。可是赵觉民记得他,他却不一定记得赵觉民了。
赵觉民淡淡道:“你并没有得罪我,我今天不是来寻衅的,而是来讨回一个公道的。”
鸣清一愣,道:“公道?不知老弟要为谁讨回公道?”
赵觉民一招手,让张俊走了过来,他扶住张俊的小胳膊,问鸣清:“我就是为这位小朋友讨回公道的,不知鸣清大师可曾认得他?”
鸣清仔细地辨认了一番,道:“不认识,没印象。”
同时他也在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次他们来的一共是四个人,除了顾青筠和这个姓赵的小伙子外,还有这个小孩和那个美貌少妇,看样子就是一对母女。他们两个不像是有修为的。姓赵的口口声声说要为他们讨回公道,难道他们是自己早年的风流债?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赵觉民冷笑道:“你当然不认识,也没印象了,你管着这么大的一个会馆,这些小事哪入得了你的法眼?给你一个提示,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洪军的学员?”
鸣清摇摇头,道:“我这里学员很多,哪能个个记得?”
赵觉民刚说出李洪军的名字,只见道路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吓得倒地不起,显然他是知道李洪军的。他也知道失态,忙站了起来,附耳和鸣清说了几句,还没说完鸣清不由神色大变。他早年就听师父说过,徒弟惹祸、拖累师父,所以师父从小就把他们管得极严。他开这个修真学社,广招学员,别的不怕,就怕学员在外面闯祸连累到他。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今天还真有苦主找上门来了,而且是这么厉害的两个高手。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学员在外面闯了祸,把一个小孩的腿给打断了,只是那个学员的来头很大,估计能摆平这件事,他也没多放在心上。想不到苦主竟然是本市的女富豪张瑜,虽然她只是个弱女子,但是她有得是钱,有钱可以买到任何高手为她效力。想到这里,鸣清背后不由得冷汗直冒。
他陪笑道:“这是确实是那个叫李洪军的学员不对,不过好在这位张俊小朋友也没什么大碍。要不这样,我让他给你们赔礼道歉、还有物质损失的补偿如何?”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得张瑜“呸!”的一声,骂道:“把我儿子打伤了就一句赔礼道歉就行了吗?我张家难道还稀罕你们的臭钱?”
鸣清忙陪笑道:“是是是!张总怎么会稀罕这些小钱?只是不如此,我也不知如何解决此事?还望张总给指条明路。”
这时赵觉民接过话头,道:“我们不是来寻衅的,而是来讨回公道的,鸣清大师我问你,修行三大戒第二戒是什么?触犯他的人会有什么处罚?”
听到赵觉民的话,鸣清不由得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道:“不得对普通人施法。触犯此戒者人人共诛之!可是,李洪军还只是个小孩子,这是不是……”
赵觉民打断他的话道:“我当然知道他还是个孩子,按修行界的规矩,弟子犯戒,其师揽其责。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打断李洪军的腿以作处罚。二是、你自己封禁十年。”
终于图穷匕首见了,赵觉民给出的两个条件自己一个也答应不了。先说打断李洪军的双腿自己根本办不到,李家在东港的势力极大,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所谓的封禁十年,就是封印住自己一身的法力,十年内不得动用。自己辛苦修行才有今日的成就,封禁十年如何甘心?可是眼看对方很难惹得起,不由得大为为难。
他不由得哀求赵觉民道:“还有别的出路吗?在下恳求道友给指条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