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他乡遇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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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气修身,哪怕天纵奇才,也不可一朝一夕修成。

  练气求道之路,是一个耗费时间的过程,即便是在初期,**功夫也不会让人吃成胖子。苏蚩的**,大半功夫都耗费在求索之上,求索《青川诀》之中修炼荒气的口诀,分别荒气和玄气的不同,到了天要蒙蒙亮时,才试着感悟了一下这片大地上独一无二的荒气。

  盘腿端坐,闭眼宁息。

  前世在感悟时,苏蚩觉得心中宁静,犹如无波之水,将自己当成水后,便能慢慢觉察到天地间弥漫的湿气,那就是玄气。这一世,苏蚩将自己当成了山,高山仰止,巍峨雄浑,苏蚩静坐在院中,仿佛山岳,于是慢慢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尘埃。

  苏蚩也知道,前世的湿气并不是雾,今世的尘埃也不是灰,这些都是游移飘荡在大地上的灵气,能感悟,也能吸纳。

  荒气修炼,首筑荒山。

  苏蚩这一尊虚妄的小山在尘埃靠拢中渐渐凝实,好似被荒气团团包裹,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也让苏蚩重新感受到了另一条大道的神奇。空气中如尘的荒气因为《青川诀》的引导,一点一点地涌向苏蚩,荒气在流动,苏蚩觉察到体内一丝极少的气流渐渐形成于心脏之中。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微弱的气丝随着荒气汇聚,开始长大,虽然只有千分之一的发丝粗细,可是苏蚩知道,这气算是凝成了。

  有些世俗的高手穷其一生,为的就是这一丝气!

  “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啊!”

  凝聚起这气丝,苏蚩心中露出笑意,觉得自己**的疲惫值了。

  现在的他灵识虽然强大,精神自然饱满,可这具**还很弱小,长时间的打坐让他感到浑身难受。

  **修炼,苏蚩初窥门径获益匪浅,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正打算收功时,突然间感觉有人拍自己,心中顿时一乱,那一丝好不容易凝聚的气丝瞬间消散无影无踪,苏蚩张开眼,怒斥道:“是谁扰我修炼?!”

  修炼?

  面前围着一排下人睁大双眼,他们并不知道苏蚩在修炼,听到苏蚩这么一说,一个个都吓傻了。修炼中的人,万万不能被打断,这是修炼大忌。一时间,几位下人战战兢兢地跪到了地上,面如死灰。

  “二、二少爷恕罪啊,我们只是奉了大护卫之命前来禀报要事的!”那几位下人涕泪纵横,一副好像要死的样子。

  我有那么可怕吗?

  摸着下巴暗忖,那一丝荒气已经没有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于是稳了稳道心开口道:“算了,是何要事,起来说吧!下次见我修炼时,一个个都注意点!”

  大岐国等级森严,这些奴隶下人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处置,哪怕处死都没人管,所以这些下人听到苏蚩警告,自然大气都不敢喘。

  下人们犹豫半天也没人开口,有几个婢女还在哭泣,苏蚩被他们哭的烦了,不耐烦道:“让你们说你们就说!再不说便把你们一个个都砍了!”

  被苏蚩一吓,一位胆大的下人急忙跪上前道:“少爷,上次来找您那乞丐又来了……现在正在门口闹腾,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大护卫命我等前来禀报。”

  苏蚩想了想,讶然道:“上次说是我老乡的那个?”

  下人点点头,不敢看苏蚩的眼睛。

  “好吧,带我去看看!”

  “少爷恕罪,您还是先去吧,小人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

  苏蚩来到苏府门口的时候,老远便见到一位身穿甲胄的护卫正在与一个猥琐乞丐大声地争执。

  苏府大门临街,两人的争执引来不少人的围观,那位身穿甲胄的护卫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个脸,又觉得那猥琐乞丐的言语太难听,忍不住便与他争执道:“要饭的,再作死纠缠,我今日便砍了你个腌臜!”

  “看门狗,有能耐往这来一刀,九爷我眨眨眼你便跟我姓!”

  “你以为我不敢砍了你?”

  甲胄护卫正要拔刀,突然寻思这乞丐的话里有猫腻,冷笑道:“只会逞口舌只能,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看门狗,让你叫你们家主人出来是九爷给你面子,你上次那两拳,九爷早晚十倍奉还,少废话,叫苏蚩出来见我!”

  甲胄护卫便是苏府大护卫雷铜,铁塔般的汉子,武师级修者,可心思却不是大老粗。

  面前这猥琐的叫花子敢直呼二少爷名讳,而且已经第二次上门,雷铜断定他多多少少与苏蚩有些关系?可是叫花子偏偏一口咬定只是苏蚩的老乡,并不认识其他人。雷铜就奇怪了,苏家这么多人,他为什么不是老家主、家主的老乡,只是二少爷的老乡?

  身为护卫,雷铜有着自己的警觉,可却觉察不到猫腻在哪。

  正要再开口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雷铜回头,发现苏蚩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二少爷!”

  雷铜见正主已到,便默不作声站在了一边。

  苏蚩走到前面,站在门里,望着门外的猥琐乞丐,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那个乞丐形貌猥琐,三角脸,双眼细长,头发枯槁,身上也不知多久没洗,还爬着虱子,浑身散发着莫名的馊臭。可能他浑身最值钱的东西,便是手里那个破碗,看着面前这张生疏的面孔,苏蚩并不知道他是何人,而那个乞丐正在死死地打量着自己,好似在确定着什么。

  咦?奇怪。他为何这般看我?

  苏蚩正想着前身是不是与他认识,突然,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从那乞丐身上散发而出,这种波动周围没人可以察觉,像一条触手一般,从乞丐身上延伸,轻轻地朝着苏蚩卷来。

  感受到这种能量波动,苏蚩心中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灵识!这他妈是灵识的波动啊!

  沧澜大陆没人会拥有灵识,他们的武魂波动和灵识波动根本不一样,所以苏蚩现在,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下一刻,苏蚩身上也生出一条无形的触手,一把将那乞丐试探般的触手打开,两股灵识互相碰撞,苏蚩和那乞丐齐齐一震。

  “他奶奶的!九元蟒!”

  “果真是你,苏蚩!”

  两人面对面,大声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他乡遇故交,这份心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犹如世界上最后一只金刚鹦鹉遇到同类,两人心中都激动莫名,下意识地张开手上前准备来一个熊抱,道句老乡好,可一转眼间却变成了拳脚相加。

  “都他妈是你害的!你还有脸找老子!”

  苏蚩拥抱的双手化作双拳,先后印在猥琐乞丐眼眶,一副二饼出现,猥琐乞丐被偷袭后也不甘示弱,还了一拳打在苏蚩鼻上,苏蚩鼻腔中慢慢流出二条。

  要说灵识波动,苏蚩不会再有对九元蟒更熟悉的了,当时天罚山上,这家伙灵识入体,准备夺舍自己**,两人灵识数次交手,再熟悉不过了。

  刚刚和这乞丐一接触,苏蚩十成把握确定,他猥琐的腌臜货绝对是九元蟒!如假包换!

  “我们来到这里你也有责任,不能什么都怪我啊!”

  一阵拳打脚踢,猥琐乞丐那幽怨模样,看得苏蚩牙痒痒。

  “去你老妈的!不怪你怪谁!”

  苏蚩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说话间又与他扭打成一团。

  大门口乌烟瘴气,一阵噼噼啪啪砰砰砰噗噗的声音,大护卫雷铜抽搐着嘴角站在旁边,看着自家少爷不顾身份和一个乞丐扭打在一起,这得有多跌份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啊,这架打的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看着街坊邻居都在门外议论纷纷,雷铜急忙叫手下将两人挡住,家丑不可外扬啊。

  苏蚩几拳老辣刁钻,前世功法悟性都用在这般街头**斗殴上,瞬间九元蟒口鼻都挂了彩。可九元蟒也不是吃素的,仗着这具肉身强于苏蚩,砰砰几脚踹的苏蚩七荤八素,手中的饭碗更是当成了板砖,挥舞的虎虎生风。

  “苏蚩,别打了,你现在这小身板还不是我对手!”

  擦着嘴角鲜血,九元蟒喘着粗气,一击得手后连忙退后。

  几回合下来,苏蚩手中没有凶器吃了暗亏,听着他数落自己,这下苏蚩不爽了。

  看着九元蟒眼中闪过得意之色,苏蚩气不打一处来:“雷铜!”

  “在!”

  “愣着干什么,帮忙打啊!你们几个,都给我狠狠地打,一拳一文钱,能挣多少各凭本事!打死我担着!”

  一文钱半块炊饼都买不起,可一拳一文钱却让护卫们动了心,看这恶丐挺经揍的,少说每人能赚个四五十文啊,这些钱喝顿酒可是够够的了!

  一时间,九元蟒发现周围护卫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是大把大把的铜钱,乱拳落下,九元蟒惨叫连连,眼中得意之色早就变成了悲愤,抱着头蜷缩在地,九元蟒悲从心起大声喊道:“苏蚩,人多打人少,你不仗义!九爷我特地找你,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我呸,跟畜生讲什么仗义!天罚山你四万打三千老子可说过一个不字?你们一个个都没吃饱饭吗?下手这么轻?没看这家伙有修为在身?给我狠狠打!”

  虽然不知道少爷和乞丐对话是什么意思,可听到少爷下令,几位护卫愈发卖力。这种既赚钱又能讨好主子的机会可不多啊!

  街对面的酒楼中,一位白衫公子静静地看着窗外发生的事,饶有兴趣一笑。

  “好巧啊,原来着家伙是苏府的人。”

  宁道羽翻看着手中的地契,不免有些深思。

  每一个道门外门,都会在俗世扶植一家势力来支持外门发展,此番天邪派派他前来入驻大岐,说是会陆续调来二十人,可到现在不仅一个人没有,他还接到一封门派信,上面写着‘万象内战,人手欠缺’,想必是那二十人也没指望了。

  蘸着茶水,宁道羽在桌上写了一个‘万’字,随后却轻轻擦掉,重新写了一个‘苏’字。

  “这个家伙……值得扶植吗?”

  宁道羽自顾自地问道,想起苏家的种种传闻,又开始深思起来。

  ……

  二癞子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能有人请自己到酒馆里喝酒。在他看来,身为一个乞丐,能大摇大摆地进入酒馆,那可是相当有身份了!

  他身后的乞丐,双腿更是有些打颤,激动的发抖。

  凤鸣城一家不大的酒馆中,掌柜的没因乞丐们进来而发怒,相反,他还有些高兴,最里面的那位公子,花了十两银子包下了酒馆,简直让掌柜心里乐开了花。虽然是招待乞丐,但既然是那公子的客人,掌柜便比谁都殷勤。

  “二位爷,您请慢用!”

  掌柜谄媚地端上酒菜,招呼着桌上的苏蚩和九元蟒。

  酒桌上,苏蚩望着肿如猪头的九元蟒呵呵笑道:“混的不错啊,九爷,上一世是妖怪头头,这一世是乞丐头头,到哪都能当领导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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