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话音刚落,只听得窗外狂风肆虐,一阵阵冷风迎面而来,空气中带着雨水的气息,燥热的房间里也渐渐凉爽了起来。
大伯脸色微微发白,边捶着自己的双腿,边说道:“两位早点安寝吧,我这也是老毛病了。一遇见下雨的天气,就要痛个好几天。”
牛大哥待人热忱,刚和那大伯聊了那么久,打心底地替他担心,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医馆?不如让我去请个大夫过来?”
大伯连连摇头,“这荒山野岭的,连半个医馆的影子都看不到。这一带的农家,都住得分散,要是谁染上病了,只有等行走江湖的赤脚大夫上门才行。”
“哎,这里比我们村子里苦多了。”牛大哥扶着大伯回了房,诺舞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诺舞睡的不太踏实,时常被雷声惊醒,到了早晨,雨终于停了,她打了个哈欠,精神不济地起了身。
刚一开门就见牛大哥正要敲门,诺舞问道:“牛大哥,这么早,可有什么事?”
牛大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刚才我去看了看大伯,他痛得连床都下不了。小忆姑娘,昨天若不是多亏大伯收留我们,我们恐怕就要在荒野里淋一夜的雨,所以……”
诺舞笑着,接着他的话说:“牛大哥是想为大伯找大夫是吗?”
牛大哥嘿嘿一笑,说道:“小忆姑娘要是不急着赶路,不妨耽误一会,你看可以吗?”毕竟诺舞时他的雇主,人家花了钱雇他,他也不能自己拿主意。
诺舞点点头,不放心地问道:“昨天大伯不是说这里没有医馆吗?那牛大哥打算怎么找大夫?”
“小忆姑娘你是应该是京城里地人。可能不知道在乡下。赤脚大夫一到了某个地方。就会待很长地一段时间。所以我打算出去碰碰运气。”
“嗯。耽误一会也不要紧。牛大哥你去吧。我就在这附近走走。”
昨天赶了一天地路。诺舞也有些倦乏。加之晚上又没睡好。继续赶路地话。身子也许吃不消。再往前走。就都是山路。走起来会更加颠簸。
诺舞去看了看大伯。就离开了驿馆。四处走走。离京城越远。就越发觉得乡野中地一草一木都是那般亲切。雨后地空气中。带着泥土地清香。放眼望去。一座座高山之间可以看见稀疏地农户。诺舞不由得想道。牛大哥此时应该在那边一家家地询问吧……
她惬意地逛了一天。到了晚上。都不见牛大哥回来。焦急地在驿馆门口走来走去。大伯杵着拐杖走到了门口。问道:“小忆姑娘。牛兄弟他还没回来?”
“他出去了一整天都没回来。照道理他下午就该回来地。大伯。这周围可有匪患?”
“我调任到这里都好些年了,也没见过匪寇出没。姑娘你不要太担心,可能牛兄弟他走的远,晚上不好折返,才耽误了。”大伯安慰着诺舞,其实他自己也不敢断定牛大哥的安危,这荒山乡野里,人烟稀少,要真遇到什么事,真是叫天天不灵的。
大伯陪着诺舞在驿馆门口等了大半夜,诺舞见大伯的腿一直打颤,而夜里又要凉一些,就让大伯先回房休息。
天蒙蒙亮的时候,诺舞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一个男子大喊道:“有人没?有没有人?”
诺舞揉了揉眼睛,见一个大汉扶着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闯了进来。
大汉一看就一个小姑娘在驿馆里,皱着眉头,问道:“小姑娘,这里留守的官兵呢?”
“大伯他腿不方便,正歇着呢。你们这是要……”那大汉一脸凶相,诺舞第一眼看到他,还真怕他是土匪,边说话边往后退。
大汉瞧见诺舞害怕成那个样子,自嘲道:“怕什么,老子又不是强盗,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老子还看不上眼的。”
诺舞被他这一说,满脸通红,瞪着那大汉。
那大汉扶着的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三弟,你这么大嗓门,不把人家吓坏才怪。咳咳……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家,你就别那么蛮横了。”
大汉冷哼一声,扶着男子坐了下来,“小姑娘,去给我们找点水来。”被男子一训,他的语气和善了许多。他满脸的络腮胡子,身形壮硕,说话时一脸凶相,诺舞看着他,就觉得心里发毛。
一旁的男子抬起头来,客气地对诺舞说道:“我三弟这人直来直往的,望姑娘不要介怀。在下沐景,这位是我三弟张铁,我们两人在山林中迷了路,走了几天几夜才找到这处驿馆,劳烦姑娘给两碗清水可好?”他话音刚落,张铁的肚子就咕噜作响,诺舞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去给两位煮点面吧。”
张铁一手拍在大腿上,说道:“姑娘煮多点啊,吃了几天的野果子,真够难受的。”
诺舞忙了会,就为两人端上了两大碗清汤面。张铁吃的有滋有味的,连面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沐景吃的很慢,吃到一半,张铁放下碗,对他说道:“二哥,你真像个娘们,吃东西这么慢。”
诺舞扑哧一笑,这五大三粗的张铁,还真想史书上的张飞。
张铁见诺舞笑个不停,没好气地问道:“喂,小姑娘,你笑什么笑?”
诺舞脱口而出,“我觉得你真像张飞。”
张铁不怒反笑,“哈哈,姑娘说的真好。我要是那样的大英雄就好了!”
沐景无奈地摇摇头,“三弟你这性子,就和那张飞一样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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