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众人赶到南部的那片营地的时候已是接近傍晚时分,期间,他们曾在赶路的途中遭到了不止一次的骚扰。对方既有实力不俗的天赋与装备,又拥有良好的配合度,因此曾一度给张晨的队伍带来不小的损失。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竟然也有寄生组织里的怪物,它让他认识到了丑的更深次境界的同时也让整个队伍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幸的是,一路上他们边打边跑,几乎都没受什么重伤。令张晨有些在意的是,饱含敌意的侵略多半发生在中部地区,一但他们来到南部,仿佛就离开了整个二十号区域一样,四周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按照他们现在行走的速度,恐怕再有个十来分钟就能够看到营地的影子了吧。走在这一片足有一人多高的杂草丛里,四周的景象单调而乏味。蜡黄色的病态枝叶在这里屡见不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中草药的刺鼻味道,除了偶尔刮过的微风掀起树枝摇摆发出的唦唦声以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就这样在难得的宁静中走了一会,期间,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导致精神上的疲惫,亦或是怀着对于即将面临的未知境况的不安,总之,没有人开口说话。所有人朝着那一个目的地,默默无闻的前进着。
渐渐地,在远方夕阳的映照下,位于他们不远处的平原地带,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清晰地浮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座矩形的瞭望塔,也是整个营地里海拔最高的建筑,上面摆放着一盏功率极高的探照灯,眼看着就快要照到他们的方向,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蹲了下去,感受到一阵光亮从头顶划过,方才缓缓抬起头来。
张晨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了一下营地的大致轮廓,发现比想象中还要难以接近。四方形的营地周围被高高的铁丝网围了起来,上面貌似还通了高压电,它的正前方以及暴露在张晨视线中的右手方向各竖着两座瞭望塔,并配有重机枪。这不禁让他联想到某些抗战电影中攻打鬼子司令部的场面。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骚动,忙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大堂经理憋红着脸,扭扭妮妮的看着他,那一对贼眉鼠眼的小眼睛看得他特别不爽,当下小声道:“你在干什么呢?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他看到张晨的可怕表情后一个劲的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那个,我能去方便一下吗?有点忍不住了……”说完,也不顾一旁露出嫌恶表情的赵博远以及别过头去感到有些尴尬的欣妍,自顾自的消失在身后的那片灌木丛里。
“这个活宝,但愿不要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了。”张晨望着大堂经理蹑手蹑脚离开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然而,事实证明,那个看上去老实敦厚,惟命是从的男人压根就没把张晨的嘱咐当回事。张晨看到那隐藏在灌木中却将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外的大堂经理正在享受着一泻千里的充实感觉就有种想要一枪干掉他的冲动,这个时候,探照灯很不友好的再度汇聚了过来,前者由于背对着光线的缘故,这一照之下被吓了个激灵,再想要蹲下去为时已晚,四站探照灯转眼间便是一齐汇聚在六人潜藏的草丛里。
这个白痴!张晨在心中破口大骂,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带这么个拖油瓶过来。原以为这大堂经理只是个没有主见胆小怕事的小人,现在看来,他还是个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的惹事精。视线被投射而来的高强度灯光照射的几乎睁不开,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奇怪的是,那些巡逻的特种军人似乎也不确定这里是否有异常情况。从大堂经理直起身来到灯光投射到他的位置赶忙蹲下,这其中的间隔不到几秒钟,正常情况下很难被人察觉。
这个时候,隔着十米开外的距离,张晨仿佛听到了重机枪上膛的声音,他的脸色如同死水一般沉静,淡淡的紫色光圈开始涌现。令人窒息的沉默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被接踵而至的一连串刺耳的枪声掩盖,顿时,他的四周想起了子弹划破空气尖锐的声音。张晨二话不说,将他的引力天赋开启,一边悄悄的将身体挪至最前方,替身后的赵博远他们阻挡子弹。
那些速度极快的子弹在接触到张晨体表不足一米出后开始变得异常缓慢,他的身体前面好似摆着一个可以控制物体速度的神秘仪器一般,那些子弹在排斥力的作用下即使仍然能前进一小段距离,在打击到人的身体上时已经无法造成威胁。
张晨在一边阻挡子弹的同时一边细细观察,他发现瞭望台上的机枪手打出的子弹相当分散,有一部分子弹打中了他们,但更多的却扫向了周围的其他区域。换句话说,他们也不确定刚才探照灯捕捉到的是否就是可疑的人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才下令机枪手进行简单的清理任务吧。
如果只是简单地扫射,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吧。他在心里这样想,果然,没过多久,瞭望台上的火舌便是熄灭了下去,四周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因为这一段小插曲,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说实话,要不是刚才张晨适时开启天赋挡下了那些子弹,恐怕他们现在的行踪早就暴露在对方的探照灯下了。想到这里,赵博远不由得怒气冲冲转过头,想要将引发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训斥一番,这一回头他才发现,大堂经理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他的胸口仿佛中了一枪,正汩汩流着鲜血。
这,就死了?难以置信之余,他连忙示意张晨,后者小心翼翼的来到那具倒下已经变得冷冰冰的躯体面前,先是动手检测了一下对方的脉搏,又是翻开紧闭的眼睑探查了一番,最终无可奈何的补充了一句:“死了!”
这是多么戏剧性的一幕啊,曾几何时张晨一直以为这个酒店大堂经理看上去没有表面上所表露的那么简单,他甚至觉得他是刻意伪装成这样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留在他们身边。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事实好像是他多虑了,脉搏停止跳动,瞳孔开始涣散,心脏停止跳动,一切都说明这个此时此刻倒在地上的可怜鬼已经彻彻底底的驾鹤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