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欺负人的东西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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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听我三舅讲,在伪满洲国时期,在我姥家住的小家坨子有一伙日本人的《开拓团》。《开拓团》是日本人的年轻力壮的农民和“预备役”军人,有男有女。时间久了可以成家。他们有枪支,但不是每人都有。这伙人可兇了,可能欺负中国人了。刚来时,就是占领土地,他们看哪儿好,只要这块地和甸子粘边,他们就要,有时买,买地是硬买,给不了几个钱,不卖不行。后来,较边赖界,谁敢不从!不从者,就把你告到村公所日本人那里。一进门就横眉冷对,不是打就是骂。日本人手里拿着一把战刀,问话不过三句,抡起战刀(带刀鞘)就是一下子,一般人就这一下子就被打个跟头,明知有理,谁不怕挨打,谁还敢去。中国人和日本《开拓团》打官司是打不嬴的。

  《开拓团》不过中秋节,他们过“节分”,据说是祈求上天保佑,保佑他们丰衣足食。人们都划上装戴上鬼脸,点起篝火,围着火堆跳舞。1945年,《开拓团》过“节分”,村子里去了好多中国人看热闹,一个戴鬼脸的日本人踩了中国小孩子的脚,小孩子就哭了,日本人回头就给小孩子一拳,这一拳把中国孩子打个跟头。孩子的爹妈能让吗!就和日本人打起来了。这一打不要紧,中国人全散了,回家的回家,不回家的也离打架的地方老远,看热闹。日本人全上去了,20来个大小伙子打两个中国人,最后把两个中国人打得瘫在地上不动了。恶人先告状,日本人跑到村公所去告状,告中国人反满抗日,折腾了两个多月,在说和人的努力下才算了结。在打架时,只有一个日本人外号叫大勺子的出来劝架解围。

  《开拓团》里的人们,每天早晨面向东方站着祈祷,这是面向日本国土祈祷。

  这伙《开拓团》罚大恶急,无恶不做,在1945年8月未,20多人除了大勺子以外,通通被当地人用棍棒打死了!听说大勺子跑到达家沟(离小家坨子三十多里)也被打死了。

  这时我想起了在朱家窝堡住的时候,高大旗杆子的孙子小红子,和我同岁,比我稍高点儿,比我胖,很不是东西。周围的孩子都叫他欺负惨了,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也有,说骂就骂说打就打,那可是真霸道,哪天都得整哭几个,还谁也不敢找他家。他爷爷高大旗杆子是屯大爷,地痞,无赖,对他孙子倍加宠爰,谁要是惹着他孙子了,他能站在火车道的道口上(朱家窝堡东西方向穿过中长铁路,村子中间有个道口)骂谁一天,竟撒皴骂人,那骂得才花花呢,如果觉得不解恨,他敢放火烧谁家。妈妈一再告诉我:

  “咱们谁家也惹不起,在外面玩儿可不准打仗,尤其是老高家的小红子,可不准跟他打仗,他爷爷比阎王还要厉害,谁要是惹着他,他能吃了谁。你不要跟小红子一起玩儿,躲着点儿。”

  开始,每次一见面他总得先骂我几句:“**的你来干啥?**的总没个笑模样拉拉着脸,你家死人了?是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死了?”

  我见到他是没个笑模样,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恨他。他骂我几句,我不吱声,反正骂人也不疼,我都忍了,我也不敢得罪他。后来他步步紧逼得寸进尺,竞骂我是混蛋、是杂种,不是人做的。还拿着一根三尺多长的木棍子,追着我往我的屁股上戳,嘴里还念念有词:“给你戳进去,让你舒服一辈子。”

  小红子骂人这些词,都是从他爷爷那里学来的,和他爷爷的腔调都一样。

  小红子不嫌寒碜,我还嫌寒碜呢。我一转身把他那三尺多长的木棍子抢过来,扔出老远。小红子抓起一把土,就往我的嘴里塞,还有这么期负人的,真是没王法了!忍无可忍!我把他拽过来就给他两个嘴巴子,一甩就把他甩个大跟头,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他踢得在地上直滚,打得他连屁都不敢放了,瞪着两只眼睛瞅着我,我还说:

  “你要去找我妈,我就天天打你,一天打你一遍!你要是不老实,再敢欺负人,我就整死你!”

  打完我就跑了。怕他去找我妈,吓得我一天都没敢回家。天黑了,我悄悄地回到家里,连晚饭都没吃就偷偷地躺下了。看样子妈是不知道,小红子没敢告诉我妈。从此后,他见到我溜溜的。

  今天,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在桌子上桌子下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只是看到我们坐的小凳子,可那是三个人坐的长条凳子,我弯下腰去拿凳子,被侯国福一脚踩住了,我看了看手中的高粱面窝窝头,一狠心把高粱面窝窝头摔在他的脸上。他妈呀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接着他就像发疯似的向我扑过来,嘴里还骂一些脏话:

  “好小子**的还打人!看看你没有三块豆腐高还敢打人,还用你那连狗都不吃的东西打我,今天我踢死你!”

  侯国福上来就踢了我一脚,踢在我的大腿上。当时我也没觉得疼,只觉得麻苏苏的。我不是个好打架的孩子,跟小朋友玩儿、跟同学玩儿说挨骂就挨骂,我从不伸手打人,除非把我惹急了,我就恨恨地揍他一顿。

  我也没给他好话:“没三块豆腐高咋的,金刚钻小,能揽瓷器活。电线杆子大,死木头一根。臭美啥?考第末的货有啥臭美的!你有能奈考第一呀!”

  “你也没考第一,考第三有啥臭美的!”

  “考第三咋的,考第三就比倒数第一强。”

  侯国福理亏,又来踢我。我忍无可忍,叮咣叮咣的一顿拳打脚踢,把他打倒在地。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我说:

  “走,找曲老师去。”

  “找就找去,谁怕你咋的!”

  走到外头他还打了我一拳,被我一把抓住,一回身就踢了他两脚。

  曲殿霖老师来到教窒里,问问大家,大家都如实的说明了情况。把曲殿霖老师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曲殿霖老师把侯国福批评了一顿。

  我家就连苞米面菜粥和吃了就得大肠干燥的高粱面窝窝头也要断顿。大哥和二哥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他俩吃不饱咋行啊,妈还要特殊照顾他俩,何况大哥又得了个“伤力”病,不吃饱咋行。

  经过爹和妈的研究,下半年妈就把我送到姥爷家,让我在姥爷家读书。由三舅把我送到德惠县菜园子区大沙坨子小学读书。学校到姥爷家有二里多路,上学很方便,一气就跑到了。刚开始挺好,每天我放学回来,和小朋友们挎着筐去挖野菜,每天都能挖点儿,有吃有喝,自由自在。三个舅舅对我都很好,舅母们对我也很客气。到后来就是有时想妈妈和在家中的弟弟永沛,做梦都在想妈妈和永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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