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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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考上初中,在家里这一年,我没去复读,也没去复习,我觉得六年级的课程我全会,和应届毕业生比还能比一气。

  在这一年里,有时跟着爷爷(叫谷廷禄,是我太爷的大儿子,他和太爷一起种地。二儿子谷廷祥过继给大太爷了。)到松花江里去打鱼。那时我刚到十五岁,长得瘦小,个子不到一米五。爷爷使一条趴网船,船像两头尖尖一个大木槽子,一个人拿一支桨,船很沉,划起来很费力气。我们这一老一小只能下鲇鱼囤(用柳条子编的,长4尺来高,粗细1.3尺左右,眼儿靠近底部的最小,靠近上端的最大能有半个拳头大)鲇鱼、鲤子没少打,每天能打个一二十斤。有时也下点抹钩,抹钩净钧鲤子,每天也钩个十斤八斤的。我划船划不动,船一上快流就要往下水跑,所以爷爷就得接过船划子,使劲地往上游划,爷爷可费了不少的劲。

  松花江里涨大水了,涨了好几天了。刚涨水的时候,鱼很多,我们一天能打3—4十斤,大鱼小鱼都有,大的有十来斤的。江面上的船也多起来了,能下江的船都下江了。挑挑卖鱼的鱼贩子也就多起来。每天早晨江沿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江水涨到现在,水势很猛,江心老高老高,这是涨水的特点,水流湍急。有旋窝的地方,旋进很深一个灶。打鱼的大部份人们都收了网,船靠岸。鱼贩子也很少来了。从江口门(老江口:松花江到备江子的出口)往备江子里灌水,灌得呜呜的响,灌得好吓人。我们下鲇鱼囤是在江东沿的浅瘫上,爷爷说,得把鲇鱼囤取回来,不然的话非叫大水冲走不可。我和爷爷一起划着那条趴网船,在江面上慢悠悠地划着向江东沿驶去。江面上己经没船了,江水涨得迅猛,水势很大,渔民们早把渔网、渔钓起出来了,都顺着备江子划船回家了。我们来到江东沿,回头看江面,吓了我一跳,这江面有原来的两个半宽,水流声听得清清楚楚,呜呜作响。爷爷说:

  “你看,这鲇鱼囤都绞到一起了,漂子都成堆了。这要是不取回来明天早晨就全没了。”

  我一看,船旁边有几捆秫秸,一会儿漂出水面一会儿又淹没在水面下,在那漂浮不定。啊,这就是鲇鱼囤的漂,被水冲到一起了。可以想象,这些鲇鱼囤己经被绞得成堆了。鲇鱼囤的连接很简单:鲇鱼囤的上口处用一根2尺长的绳子的两头拴住,在两头拴住的绳子中间系上一根绳子,绳子的长短根据水深而定。每十个鲇鱼囤为一组,用一根长绳子,先系一困秫秸做为漂,然后距离漂5米左右系上一个鲇鱼囤,在囤里装上几块石头,把鲇鱼囤扔进水里。我顺手抓住一困,可是没拽动。爷爷说:

  “它们绞到一起了,你拽不动。来,慢着点,我来解。”

  爷爷解了有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鲇鱼囤全都拉上了船。还在鲇鱼囤里带出三条大鱼,一条五斤多重的鲤子,一条五斤多重的鲇鱼,还有一条四斤多重的鳜鱼。这三条鱼都是转不过身了才没跑了。

  鲇鱼囤装上了船,可是,把船装得老高,兴亏没风,要是有风,船非被刮翻不可。然而,船帮上沿距水面只有2寸多高了,船一恍水就进船了。我的精神很紧张,我真怕,我怕船沉没在江中。爷爷说:

  “你不要害怕,有我这划船老手,别说船帮还有2寸,就是剩1寸也沉不了。”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船头,头向前方,一动不敢动,默默祈祷,天老爷保佑,我们平安地度过江去。爷爷又说话了:

  “你坐稳了,不要起来,也不要两面恍动,船快到江心了,只要你稳住就没问题。”

  我正吓得不敢动,突然离船头右侧二十多米处,呼悠一下不知是什么东西露出水面,它的脊粱骨有3米多长,50多公分宽,一打卷就钻进水里。把我吓得啊的一声怪叫就站起来了。爷爷也看见了。他说:

  “你快坐下,快坐下。那是一条能吃人的大水怪。”

  大水怪一打卷,泛起一个大浪花。浪花的波纹传到船邦上,船左右呼悠呼悠几下,船像用瓢舀水,哗哗3—4下,船又下沉有1寸。可把我吓坏了,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爷爷,水怪再回来,我们的船不就---”

  爷爷说:“不要紧了,它不能再回来了。刚才距船远了一点儿,这要是靠近船邦它拱出来,咱俩可真就完了。这是老天爷保佑咱俩。”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是爷爷绐我讲的:

  也记不得是哪一年了,只记得是一个初冬的早晨,天突然下起大雪,那真是象谁用木先向你头上撒雪一样,一片白芒芒。西北风飕飕地刮,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雪势凶猛象是把万物都吞没了,虽也不敢出屋。松花江中水不大,江面也不宽,只有江中那条沟,水深约有6尺,江面上冻了2寸多厚的冰。就在这时,人们听到松花江上有一种吼叫的声音。胆子小的人们都呆在屋里,惊恐地听着,议论着。胆子大的人们去看时,只见江面上的冰,翹起2、3尺高,3尺多宽的冰楞子,顺着江面向下方(下水)望去,只见冰楞子呼呼向前伸展,一直伸展有二里多路。

  我害怕了,害怕刚才那个水怪,假如它来了,我和爷爷划的这条小船,还能扛住它拱吗!

  我又悄悄地坐下了,老半天没敢吱声。船上了岸,可是那个大水怪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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