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红看了看白小山没吭声。她想起了这位大款的夫人对她说的那件事。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白小山去火车站送大款郝大成,两个人在火车上见面的时候,白小山扑到郝大成的怀里紧紧地搂住郝大成,两个人拥抱亲吻了足足有三分钟,这个场面被郝大成的老婆的朋友看见了。这人很多嘴,当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郝大成的老婆。女人对这种事有几个能容忍得了的!她被气得一个人在家里起疯来,摔盆子摔碗还不算,还打骂在小学读书的孩子,弄得家中老婆哭孩子叫的,把好好的一个家弄得天昏地暗,好像是家中死了主人。她还誓,等郝大成回来非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你死我活!
郝大成原打算在上海呆两周,把事情统统办完再回来。可是,电话追得太紧,他在上海仅呆了七天白小山就给他打了二十一次电话,而且每次打电话都没完没了,在电话中两个人谈情说爱越说越近乎,真是情意绵绵难舍难分,谁也不愿意放下话筒,尤其是白小山。“大成,快回来吧,我要想死了!大成,你走后每天我都吃不下睡不着,一闭眼睛就和你在一起,在床上。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咱俩在洞房里,你抱着我,我搂着你。还梦见你在我身上······天亮了,睁开眼睛是场梦。见不到你,我就流泪!哭啊,哭啊,眼睛都哭肿了!大成,我快要想疯了!一日不见如三秋这是真的,我一日见不到你,就像天底下什么都没有了。大成,快回来吧,大成,求你了大成。”白小山边说边哭。
郝大成在上海再也呆不住了,归心似箭,事情才办了一半就风风火火地从上海回来了。郝大成一下火车,白小山像疯了似的扑上去,搂住郝大成的脖子抽抽嗒嗒地哭起来。旅客们拥拥挤挤总算少些了,站台上的旅客快要散尽了,郝大成从兜里掏出一条白金项链戴在白小山的脖子上,白小山用手按着项链,两个人挎着胳膊走出了站台。郝大成没回家,领着白小山到一家宾馆住下了,甜甜密密地住了三个夜晚。俗语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被郝大成的老婆知道了,她带着两个弟弟,怀里揣着菜刀到宾馆硬把郝大成整回了家。从此开始了无休止的夫妻大战,使这个家庭再也没有安宁!
前些日子,郝大成的老婆气势凶凶地来到医院,要找白小山算帐。她在手指上套着两个带尖的铁蒺藜,非要把白小山抓个满脸开花不可。幸亏她和白小山谁也不认识谁,没找到,不然的话,这场血战是避免不了的。她来到医院到处打听白小山在哪儿,很巧被宋晓红碰上了,宋晓红问明了缘由,把她领到医院的会客室里,耐心细致地做了一番工作,郝大成的老婆才离开了医院。
抢救还在继读,宋晓红做口对口人工呼吸己经快四十分钟了。主持抢救的大内科主任韩大成早就不耐烦了,他在屋内转来转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对宋晓红说:“宋主任,别费劲了!人早都死了,你这是要干啥呀!是不是你的脑子有病了,死活都看不出来了?还是要创造奇迹呀,非要把死人救活了!放手吧,快把尸体送到太平间去吧。”
宋成红没理韩大成继续做人工呼吸。韩大成瞥了宋晓红一眼,嘟嘟囊囊地领着几个内科医生走了。
白小山执意要替换宋晓红,宋晓红就把患者交给了白小山。白小山认真地做起了口对口人工呼吸。
张军对宋晓红说:“己经抢救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活的迹象,我看不行了,算了吧。”“不,不能啊,抢救溺水病人不能轻意放弃。我以前介绍给你们的那篇文章你忘了吗?”
宋晓红说的那篇文章刊登在医学刊物上。写的这一个小伙子失足落入江中,被救上岸,医生抢救做人工呼吸半个多小时无效,认为己经死亡,放弃了抢救。就在这时,正在医科大学读书的小伙子的未婚妻赶到了,她疯似的不让把尸体抬走,她亲自给男友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无论人们怎样劝阻她就是不听,一气做了一个来小时,奇迹出现了,她的男友活了!
张军默默地点点头。他扒开患者的眼睛看了又看。突然喊起来:“有希望,有希望!你们看,她的瞳孔有反应了!瞳孔会动了,你们看,你们看瞳孔有反应了。”
医生们都凑上来看。院长也凑上来了,他看了看对白小山说:“白大夫,继续努力!有希望了!”宋晓红高兴起来:“成功了,成功了!患者的呼吸功能恢复了。白大夫,努力呀!我们成功了!”
郝大成来了,他看见白小山正给他老婆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没吭声,往前凑了凑。张军看见郝大成凑到患者跟前,便问:“这位先生,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哪?”“我是病人的家属。”白小山听到郝大成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真是郝大成站在跟前,便问:“大成,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郝大成指着病人说:“这是我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