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东离子的声音冰冷如霜,“你们想怎么了结?”
“你不是觉得是我害了你师父吗?现在我已经在这里了。”一旁的南皖子突然说道。
“哼,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你只是一个化身而已,真正的南皖子眼下还不知道在哪里做缩头乌龟呢!”东离子冷笑道。
果然如此,又是化身,怪不得他能准确无误地出手救了我!他刚才在长城上恐怕就已看出我栖身在这块玉坠之中了吧。
“如果你连我的化身都战胜不了,还提什么见到我本人呢?”南皖子却也并不避讳,虽是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挑衅的意味十足。
刚才在长城上东离子明明已经打散他一个化身了,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的依据何在,更不知道他这么自信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刚才这位的确是救了我的小命,然而站在对面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可是我陶家的先人,要是真打起来,到底我该向着谁哪?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更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墨晏和东离子的身份这团乱麻。孟姜所讲的那些东西,听上去有几分道理,可是却又实在不太容易发生在常人身上。墨晏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真的会尊师重道到搞不清自己是谁了吗?还是说东离子曾经出于某种私心,刻意对他进行洗脑,要他将来可以有机会为自己寻仇?未可知。
但是无论如何,东离子曾经被南皖子毒害,导致无法再研发察心术的事看来不虚。真的如此的话,眼前这个把察心术用的得心应手的,该不是东离子才对。
最直接的实证,当然还是血矶炉的反应了。当初我曾经尝试过用血来激活它的变化,却以失败告终,今天这个人却使它彻底现出了隐藏的机关,只能说明他就是如假包换的陶家正宗传人,身心合一的那种!
无论是哪种原因,我对墨晏都生出了些许的同情。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年纪轻轻的他所经历过的纠结和挣扎都绝非我等可以想象,相比之下,我这个注定的短命鬼还享受了将近三十年糊里糊涂的快乐时光,真是幸运得多了!
眼下,对于南皖子的挑战之词,墨晏的表情却显得放松了一些,点头道:“是嘛,那好。”然后却又转头望向孟姜道:“你呢?你又打算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孟姜被他略带嘲讽的口气问得一怔,但随即说道:“墨晏,我想帮你。”
“从你言之凿凿的口气来看,似乎你对我的‘关注’也不亚于桑青吧?”墨晏突然道。
因为刚才说过那句“人生最大的意义”的话,眼下对方这么一问,纵然是冷静的孟姜也是脸现尴尬,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眉道:“三年前一别之后,我去了一些地方,见了一些人,我对你的了解也是慢慢加深,尽管没办法和桑青相比,但是也许我的这份了解,更多了几分理性。”
“见了一些人?包括这个人吗?”墨晏向南皖子的方向一挥手道。
“是的。”孟姜表示首肯,“毕竟察心术是东离子前辈开发出来的,而东离子前辈一生孤傲,仅仅与西集院有过一段渊源,不去拜访西集院的话,有些事情的确很难得知,……”
“所以你就信了这个人所说的。”墨晏打断了她。
“我不是信了他的,我是信了事实,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所构成的事实!”桑青正色道,“而且我相信你自己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知觉!正相反,你选择将过去的自己忘掉,也许就是对这种念头最大的抗争!当年你为什么要把血矶炉交给我,我想,也是你对我的信任和托付,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用血矶炉提醒你自己到底是谁,还有…亲手阻止你!”
她说的斩钉截铁,也情真意切,以她的性格来讲,假如不是有了足够的依据,该不会如此据理力争的。而假如不是对墨晏关心有加,又怎么可能如此耗费心力?可惜,当我望向墨晏时,他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眼光落向地面,似是在思考。
这个平静的画面不知道却令我心里涌上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忍不住出声道:“喂,你别乱来啊!”
话音未落,眼前似有白光泛起,孟姜的身子一晃,突然就快速向后飞起,而她犹自面带惊讶之色,似乎并不是刻意为之!好在,周围山壁上围绕着的藤蔓蓦然向她伸展而去,她伸手借力,才稳住了身形,落回了地面。
站稳之后,她的表情依旧略带震惊,但却是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双手一展,手边的藤蔓突然暴涨,如同一张网一样向墨晏当头罩去,同时,我分明听到她轻声说道:“既然你要一战,我就陪你一战吧!”
但是,在旁观的我看来,她这一招反击却是失败之极,那大网来势快,气势强,铺天盖地,内里似乎还夹带荆棘,一般人如果被网住估计也就歇菜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完全没有对准墨晏,而是从他身旁擦着掠了过去!
她打偏了?!不对,我不相信孟姜会出现这样明显的失误,是墨晏在一瞬间躲开了!躲开得如此轻松,是察心术中的那招瞬移!
不好,这样的话孟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我心下大急,不禁对南皖子嚷道:“你倒是上去帮帮她啊,你来是专门看热闹的嘛?”
“我来是了结和东离子之间的事的,现在他们是为了彼此的信念而战,我没必要插手。再说,孟姜姑娘也没有喊我去帮手。”南皖子却说。
“他们之间哪有什么信念之战啊,原本好得不得了,还不是因为你和他师父的旧仇才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墨晏的那个察心术很厉害,能影响孟姜判断出手的速度,这摆明以强凌弱以男欺女,你身为长辈都不行侠仗义,还称什么西集院首座、德高望重的一代大侠啊!”我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了?”南皖子却说,“如果他是因为我和他师父的旧仇而恼怒,自然该来找我,何必与孟姜姑娘为难?”
呃,我一时语塞,但马上反应道:“因为先打败了孟姜,你就没有帮手了呗!”很快就为他又找了一个出手的理由。
“哈哈,你这小朋友还真会说啊,”南皖子立刻看透了我的小伎俩,“不过,我可不认为他能赢了孟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