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新人,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出发的那个餐厅里,麦野沈利正指着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脸微笑的金天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绢旗最爱,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着。
“虽然本来就没有对你们抱多少希望,但是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大漏子。”
麦野沈利用袖长的手指轻敲着桌子,继续说。
“那些岗哨最后确实是清理完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最后一个人你们没有抓到会怎么样?竟然两个人一起进去搜索,万一他找到了机会逃掉了,你们怎么办,我们的任务怎么办?为什么不在外面留一个人jǐng戒?差一点任务就功亏一篑了,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允许它发生第二次的。”
金天平静地听着麦野沈利说完了话,即使看到了坐在边上的绢旗最爱挂在眼角的几滴眼泪,也没有改变一点表情。
(觉得我是个威胁,而准备借题发挥好好敲打一下吗?也是呢,同样是LV5,而且第一次任务就和另一个新人走到了一起,确实可以视为是对她权威的巨大威胁了。看来我当时考虑得确实不够全面呢……不过,现在再行动也不算晚。)
又看了了坐在旁边的绢旗最爱一眼,金天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真要说起来,能够削弱麦野沈利的忌惮,又能让绢旗最爱顺利地融入这个团体的方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最简单、最合适的了,金天如此想着用无比无辜的语气开了口。
“麦野,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到我的头上,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说着,金天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随后指着几乎把不可思议写到脸上的绢旗最爱,用恶意满满的声音说道。
“一切都是绢旗的错啊,完全不关我的事情!我可是把几十个岗哨都杀得干干净净了,所以说如果绢旗她好好地拦住了那个人的话,什么岔子都不会有了。还有最后去找那个家伙的时候,也是绢旗因为自己太害怕才跟上来的。我可是很清楚地jǐng告过她不要跟上来的,但她却根本不听……”
“超不是这样的!根本就是……根本就是你超在胡说的!明明是你……是你超要求我……跟进去的,也是你超要求我开……开枪的……你到底在超胡说些什么啊……”
绢旗最爱哭着打断了金天无耻的指责,虽然声音并不大,而且因为仍在轻轻抽泣的原因而有些断断续续,但是字里行间所透露出的愤怒和委屈却是清晰地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如果是平时的金天看到这一幕的话,恐怕会大喊着“天诛”然后把这个弄哭了萝莉的混蛋碎尸万段吧,不过虽然金天已经不再是平时的金天,但对于金天的无耻行为感到怒火直烧心头的人并不是没有。
芙兰达站起身来,从桌面上抄起刚刚开封,只吃了几口的鲐鱼关头,狠狠地扔向了仍然一副无辜表情的金天,随后跑到了绢旗最爱身边,一边轻轻地搂住强忍着哭声的绢旗最爱,一边指着正淡定地看着鲐鱼和汤汁从自己身前十几厘米处慢慢滑落的金天,大声骂道。,
“结果你是个看着还挺绅士,实际上心理又恶毒有变态的混蛋啊!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女孩子头上,你还有哪怕一点身为雄xìng的自觉吗,渣滓?结果像你这样道貌岸然,却是个人渣、混蛋、变态狂的东西就应该好好地给我去死一万遍啊!”
另一边,泷壶理后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金天,这让金天突然间有了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幸而泷壶理后没有把更多的注意力再放在金天身上,而是跟着芙兰达走到了绢旗最爱的旁边安慰她,这倒是让金天暗暗松了口气。
同样暗暗松了口气的人是麦野沈利,毕竟她完全没有料到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劲敌的家伙这么快就自毁长城,并傻乎乎地断绝了自己再次搞起小团体的任何可能。如此一来,麦野沈利很满意,麦野沈利非常满意,于是心情大好的她也不打算再继续施压下去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虽然金天你说了这么不靠谱的谎,还弄哭了女孩子,不过看在你也算是出了大力气解决岗哨,而且最终也没有出问题的份上,我就不再追究了。绢旗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毕竟第一次去执行任务,多少会有些不适应的,还是早点回去歇一歇吧。”
“我哪里说谎了,明明就是她的错……”
金天带着一脸不忿的表情,把头扭向另一边,用将将能被其他几个人听到的声音嘀咕着。
“嘁,渣滓!结果真是个过分的家伙,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大渣滓!”
芙兰达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金天,毫不遮掩地骂着。
“好了,芙兰达,就这样吧,毕竟以后还要一起执行任务,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了。”
麦野沈利摆了摆手,示意芙兰达停下来,随后对着金天,用很说家常话一样的语气说道。
“不过今天确实有些晚了,反正明天也没有任务,今天就早点散了吧。”
听到麦野沈利的话,芙兰达狠狠地瞪了金天一眼,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带着绢旗最爱向门外走去。
“要不是麦野的话,我一定要你这个混蛋好看!”
麦野沈利也紧跟着走了出去,似乎是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事情。于是乎,早已经关门的餐厅里只剩下了泷壶理后和金天两个人。
金天正准备起身离开,泷壶理后却先一步问道。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毕竟这次任务我没有去——但是总觉得金君不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呢。”
金天一下子僵住了,随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泷壶理后,苦笑着说。
“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先装一下傻的吧,不过对于泷壶似乎没有太大意义的说,那我也不多隐瞒了。”
“但是金君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泷壶理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要说为什么,大概是为了自己能安心地独自一个人吧。”
并没有详细地回答她的问题,金天只是用非常模糊的词解释了一下。
“但是我们都是【Item】的一员,不是吗?况且金君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吧,也有为了保护绢旗的想法吧?”
泷壶理后用像是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金天,向金天问道。
“也许吧,不过我从一开始加入【Item】的时候就是准备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的”
没有直接回答泷壶的问题,金天扯开了话题。
“我是在问绢旗的问题,请不要随便就忽略了,金君。明明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吧,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会伤害绢旗的方法来做呢?”
泷壶理后很认真地看着金天,严肃地问道。
金天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露出了不知所谓的笑容,目光越过泷壶理后,一直向后延伸着,随后用像是在嘲笑谁一般的声音说道。
“你是在说让所有人都幸福之类的东西吗?那种可笑的东西谁会去相信啊,所有的人都幸福?首先,像我、像你、像所有暗部里的人一样,有些人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泷壶,你应该也见过血了吧,也许手上也沾染过鲜血了吧,即使这样你也还天真地相信所有人都幸福的童话吗?要知道,即使是在童话里,幸福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反派人物。至于更好的解决方法,也许有,我承认,但你所想的那种解决方法,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绝!对!没!有!”
稍稍顿了顿,金天又接着说。
“我知道我的方法并不完美,但对于我,对于绢旗来讲已经够了。我消除了麦野的忌惮,她成功地融入了团队,我们各取所需,这就足够了。我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做,只要目的达成,这个方法就算成功了。也许你会觉得我牺牲了自己,也伤害了绢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首先,我根本没有牺牲什么,在【Item】里的地位在我决定加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了,我只不过是把统括理事会要做的阻碍我与【Item】其他成员变得默契的工作自己做好了而已。至于绢旗,我对不起她,我知道。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这一切太残酷了,不论是亲手杀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还是被自己视为半个同伴的人陷害,这都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经历的。但是,请记住,她现在也是暗部的一员,她已经没有再天真下去的资本了,她必须适应血腥的黑暗,她别无选择。”
泷壶理后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金天却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直接一把推开了桌子,快步走出了餐厅。
至此,餐厅里便只剩了泷壶理后一个人。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小声自言自语道。
“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