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儿越过陌纤华肩头看着玄墨染的方位,应是刚从陇生的房里出来。
难道,方才是他出手?苑儿疑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瞅了瞅,拉着青青悄悄退下。
玄墨染清晰感受到一股气流在走廊周旋,那香气馥郁弥散,熟悉异常。
她,在生气?
他定定地望着,稀薄的空气有些漫长难熬,只见她袅袅地站在那里,水蓝的衣裙盖过足踝,迤逦地垂落地面,她的眸子也低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唇角悬着些微弧度,似有一朵优昙在缓缓绽放。
他徐步走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愈发能看得出她本就白皙的肌肤细腻如瓷。
她忽而缓缓抬眸,黑如子夜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他,那视线宛如寒锐的利器割破沉闷的空气,直射入他波澜不惊的眼底。
还有两步之遥,他停了下来。
方才在楼下,她逼他现身、逼他出手。那时,她虽出手狠厉,却无杀气;而此刻,她站在那里未动分毫,强烈的杀气却如此不容忽视。
她看着他,却也不是看着他。
她的目光穿过他的眼,渡过曾经十二年的诗酒年华,漫过曾经两年里日夜无涯的挣扎辗转,最终停泊于他命运难抵的岸边。
她在自己不能丧失的仇恨之外筑了两年的相思壁垒,在这一刻,坍塌。
没有了相思,徒留恨意,如此,甚好。
他停下的步子又抬起,与她擦身而过,语气温凉,“今晚,多加小心。”
她静默,鼻端是他独有的山间青竹混着薄荷茶靡的微凉气息,熟悉的清寒,撩拨着已死的心弦。
待他走出两三步,她才微微一拂长发,回眸浅笑,又是万种风情,“本宫早就过惯这种兵刀相见的日子了,更何况,他们多是冲你而来吧?要小心是你才对,本宫倒是担心坐拥美人清闲了两年的天玑公子,招架不住呢!”
她拂袖间银针不偏不倚地射|入地上那人的心脏,正是方才楼下自称青派的男人。
他背着身,没有回头,淡淡道,“小心为好。”
她自然知道他指得小心是什么,楼下那群人她虽不放在眼里,但里面也不乏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是不知有几个人是冲着她来,又有几个是冲着玄墨染而来。
她想,唯一不同的是,冲着玄墨染而来的多为一睹其风采,而冲着她来的却是为杀她。
做人做到这步田地,也真得很是失败。
她美眸一闪,陡然起了念头,莲足轻旋,斜身朝后一飘,腰间玲珑锻瞬间缠上他的左臂,她借力轻然飘到他身侧,右足点地,微后仰着身子,银铃清笑溢出檀口,犹似一曲醉人曲调。
他垂眸看身侧的她,她的左手手指绕着玲珑锻另一端,纤纤右手已攀上了他的左肩,媚眼如丝,纤指蔻丹挑逗地划过他的颊边,檀口轻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随便什么不相干的人,都能让你善心大发。据说,这次下山就是那小姑娘用了苦肉计?你可真是亏大了。”
苦肉计?玄墨染苦笑,他从来都没有她想得那么善良。
两人静默一瞬。
她美眸轻眨间转了话题,“我比以前,更美了么?”
他静静望着她,清明的眼底是她弯弯的眉眼。
两年后再见,她起初望着他眼含恨意,又瞅着他风情万种,如今的她眼底这般云遮雾缭,变幻无常,他竟丝毫也看不透了。
见他不语,她视线移到他的唇上,轻缓凑上去,他微侧脸,她的唇便印在了他的脸颊、唇角。
她咯咯地笑起来,“都说薄唇之人皆寡情,我看呀,未必如此!没想到天玑公子对夫人很是‘守身如玉’啊!”
某人爬走继续去写年中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