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爱意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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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你的爱如清水般流过我的心田,只有短暂的湿痕;但是,如果没有你的爱,我的心田终将变成荒漠。

  ——张祖凡

  听从爸爸的建议,我开始了和哥哥在网上的联系。虽然每次话不多,信的频率也不高——哥哥高考复习很忙——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我不再做噩梦。或许这是因为心结稍解吧。

  哥哥的信总是令人看了捧腹大笑。

  兰兰:

  这星期我们班主任买了一条迪奥的裙子,却抱怨花了这么多钱不值得,因为裙子没型。你说这老太太搞笑不,到底是裙子没型还是她自己没体型?还好意思在学生面前抱怨。

  林白羽

  兰兰:

  才半年多不见,你就长高了这么多?!人道“女大十八变”,可是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

  不过我比你长得更快,现在已经一米七二了,争取高考体检前长到一米七八——听说大学里高个子的男生比较受欢迎。到底还是我利害吧!不过你也不要长得太快,我长高这么点也实在不容易,你不要逼我太急。

  林白羽

  兰兰:

  看了你的照片,简直快认不出来了。你变漂亮了——太漂亮了,也不是,我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维纳斯。

  唉,妹妹长大了,哥哥的心事也加重了:小心色狼!!!

  林白羽

  兰兰:

  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不要那么辛苦。你不知道吗?辛苦的女人老得快。虽然就算你老成八十岁的模样哥哥照样喜欢,不过妹妹年轻点总是更好;美丽总是女孩子的最爱,我可不希望哪一天你哭哭啼啼来找我:哥哥,我要整容费!

  顺便提一下,刘勇那小子理了个光头。昨天我见到他和别人打架,吓了一大跳:这年头的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出家人也打架?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和尚我认识——原来是个假的。

  林白羽

  兰兰:

  别担心刘勇那小子,他现在比以前乖多了,打架的事情也没有传到学校里。我已经向他传达了你的最高指示,他发誓绝对不会主动惹别人。没想到我们学校的独行霸王这么听你的话,简直比小狗还乖。

  你忙你的排练吧,好好撼美国佬一回,让他们瞧瞧中国天才少女的利害。我也要加油了,上次模拟考竟然被一个转校女生给夺了魁,真是给男人丢脸。哥们已经向我发出警告了,如果下次还这样,就剥夺我的天才称号。

  林白羽

  傻哥哥,胡说什么?我可不是天才,现在的国籍也不是中国;才叫我不要和别人争气,现在又要我当众逞能,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幸亏有人比他强了,否则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天才呢。不过那个转校女生真厉害,竟然比哥哥还强……我也胡思乱想。

  最近,我忙着排练,学校八十五周年校庆的活动。我在汇演时有钢琴独奏和伴奏。独奏的是帕特里夏帮我修改过的自己写的曲子,《致爸爸:爱意无痕》。那是有一次我在罗茨家练习时,瞥见爸爸和帕特里夏肩并着肩的背影走神而创的。弹完了罗茨太太问我刚才弹的是什么,怎么没听过?我醒悟过来,立马记了下来;这也是我的第一次音乐创作。

  帕特里夏说曲子不错,有创意,但是感觉似乎有点凌乱,于是她帮我修改了一下,果然主旋律的感觉清晰了很多。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原来的曲子更真实,而修改后的曲子则完全是另外一首曲子,虽然只变了几个音符。

  取名时,我说第一首就献给爸爸,感谢他对我的无私关爱。罗茨太太说这样的爱是看不出来的,她建议用“爱意无痕”。于是,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致爸爸:爱意无痕》。

  西蒙在例行聚会时听了我的曲子,并且得知是我自己写的,马上决定帮我申报校庆汇演的节目——这位筹划委员会的成员真是尽心尽职。在大家的一致鼓励下,我答应了,但我答应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爸爸也表示要去听——不知道为什么,我渴望有这种机会,在众人面前专门为爸爸演奏。

  为校歌合唱伴奏则是临时加上去的。合唱都已经练好了,结果却因为弹钢琴的学生交通事故受伤被迫停演。本来合唱队想请老师代替那个学生,但我被叫去帮忙临时陪练时,他们觉得我弹得很不错,就邀请了我。

  校庆汇演时,节目都非常精彩,但我的《致爸爸:爱意无痕》仍然获得了最佳创作奖。最佳演奏奖则被戴维所在的乐队拿走了。后来西蒙私下里暗示我,如果有两个演奏奖,其中一个肯定属于我。不过我不在意,因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爸爸在下面听我演奏,演奏我为他写的曲子。

  虽然曲子我练得很熟,但是上台前我还是很紧张,甚至紧张得手指发抖,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演奏,我也不知道爸爸现在台下的哪个角落。不过好在我的手一碰到琴键,我的心就稳定下来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想怎么弹,我只要想着与爸爸的点点滴滴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感觉,自然而然就能表达曲子的感情。

  弹完时,我在掌声中醒悟过来。我转身鞠完躬再次面向观众时,茫茫人群中,我一眼就找到了远处爸爸的笑容。我向他挥手致意,他也举起了左手示意——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这就是我的幸福。

  “有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萨莉。”晚上,爸爸对我说。

  我也一样,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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