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来,韩箫一直住在珍燕的香闺之中,往常都是和皓月一家人闲谈一会儿,才回房休息。可现在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就象被漫天的黑色侵吞,他想到今晚有一场人妖大战,因此早早的告别,转出小院,很快白色的人影围着方圆三里转了两圈。
周围的地形了然在胸,就连每株绿草、每棵树木、每一块怪异的石头,都没有逃出他的眼睛,他知道这很重要,与残忍而不成功便成仁的妖魔拼斗,即使一毫的外界因素都会影像本身能量的挥。
风吹起半山腰独特的曲调,“呜呜”,他走过门前的老柳树,正巧一滴水珠落下,一丝丝凉气渗入皮肤,最终什么也没有了。
他回到屋,拉开被褥,头枕着双手躺在床上。
这个夜真的太寂静了,静的让人想起很多可怕的事情来。
微闭双眼,似已沉睡,但他这样修为在身的人,精气神丝毫没有懈怠之意,练功之人,先修炼视觉听觉,讲究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耳听八方的入门法决。
韩箫就是这样的人,虽已睡去,但听到了轻微的声音由远处而来,呼吸频率特别的均匀,可知修为在百年以上了。人影轻巧无声的打开了房门,是皓月老人,他有些纳闷,装作毫无知觉的出均匀的轻鼾。
皓月肩头的月儿光环比白天还要明亮,小屋中象飘起了两道电光。
他刚一进门,挥出三条气流,在韩箫的胸前环绕成圆形的图像,接着双手一圈一绕,抓下一团光幕,交织如网的光幕罩住韩箫的身体,他低叹道:“孩子,对不起了,本来老朽一身修为,只是用来对付邪魔外道的恶人和妖怪。对方人实力太强,你魔咒未除不能动手,委屈一下了,老朽为你布下星罗修光阵,一般的妖魔、野兽和坏人无法靠近。”
紧接着,提着韩箫来到一处偏僻的破草棚里,抱起一堆枯草,盖住他的身体,又道:“孩子,老朽也没有办法,为免你受到伤害,才出此下策。你一觉醒来,新的阳光会迎接你。”
韩箫感动,覆盖在身上的每一棵稻草都有万钧沉重,他是一个特重感情的人,心中一阵酸楚,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皓月的家独成一院,在按桥乡的最南方,为了安全,老夫人、尹氏和小盈盈被转移到别处。敌人再次寄简留书,言明今夜再不交出他们所需之物,势必杀入王家,鸡犬不留。
北方的四月,午夜的风格外凉,但比风更凉的是一对明晃晃的钢钩。钩在手,皓月肩头的月儿光环不见了。
王不念手中的血色长刀和珍燕手中的长鞭却泌出了一层细汗。
一声尖似狼嚎的长啸撕裂了夜空,连群星都为之一暗,一道黑云从远处*近,接着层层的风沙呼啸着漫过两条窄街道,丈余高的土墙上陡现几条黑色的人影。
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人一妖和三个怪物。
为的是一个红鸠面的长脸老者,矮墩墩的,还有点小弓腰,属于那种一出生就没育完整的残废货色,面色阴森森的,尤其两支眼睛射出三千六百热度都不会熔化的寒芒。在他的左面是一个裸露上胸的妖媚女人,红裙飘摆余地,拖出很深的痕迹,上裙口束系*之下,而嫩白如玉的酥胸竟笼罩在一层视如无物的白纱之中。
怪的是后面三个,从左向右一字排开,高中低个头不相等,脑袋扁扁的,青筋隆起,尖尖的头顶没有几根头,可怜脖子细的只有脑袋的五分之一,可以比方成嫩胡萝卜的脖子顶着大头朝下的萝卜脑袋,三人长相太惨了。根本不能划分为人类,三个怪物最相同之处,背后罩着铁锅大小的鳞形盾牌,与乌龟壳绝无两样。
妖媚熟妇阴测测一笑,道:“月哥哥,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呦。”皓月晒然一笑,似对红老者和妖媚熟妇的出现,有些意外,他把目光尽皆投向听雨的魅。
听雨的魅,成了名的风流娇娃,一身采阴补阳的上流练气妖法,致使很多迷途的少年佳子或修仙的男人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具体说是被吸干了阳性精元,尸骨无存。
听雨的魅泛着*光的眼球四外巡视,然后咯咯笑,粉红的**跑出白纱外,那樱桃粒好大,圈圈光泽喷出来,珍燕暗骂道骚狐狸,不得好死。
红老者皮笑肉不笑的道:“月兄如此阵势,看来早有准备了。”
皓月应道:“老朽知道鹰兄大驾光临,特率一双儿女星夜迎接。”
司徒老鹰不依不饶的道:“月兄,星火之珠系天下之宝,人人得而后快,但对于月兄来说,只是一般俗物,不如交出来。”皓月眉宇轻扬,带着怨怒的神情,令人不敢*视,星火之珠受人之托,他岂能抛弃承诺。
司徒老鹰不耐烦的道:“大秦帝国一统,顺应天命,皇帝陛下已下旨免去你等叛逆之罪,你何必以卵击石呢?”
皓月一击双钩,白莹莹的光泽瞬间变为蓝色,语气和其光芒一样寒冷,“我辈同道,人心皆此,大秦帝国必亡。”
“大势所趋也。星火之珠一到,雁仙宝藏就是敝盟囊中之物了,大秦帝国更加无敌,任凭那些跳梁小丑,又能奈何。”
皓月不吃那一套,哼了一声,贪图富贵,出卖人格,那真的遗臭万年了,更不对不起天下苍生。
听雨的魅身上散着浓郁的脂粉香气,撇着小嘴道:“月哥哥,老了老了,还是那么大脾气,伤身哦,当年你拒绝小妹的爱,令我好伤心,誓杀尽天下男子,可一夜之间,就长了皱纹,唉,不要火气太大了哟。”
皓月爱惜的抚摸着双钩,钩如月,再次散出淡淡的光华。双钩多年寄存不用,已然丧失光泽,只有饮过血后,才能重见昔日光彩。
此时,后面的三个怪物也不知从何处拽出三柄黄澄澄剑状的兵器,跃上前。怪里怪气的从嘴里挤出一丝丝的煞气:“听雨老婆婆,有俺们哥们就够了,杀鸡焉用宰牛刀。”
听雨的魅“呸”道:“再叫老婆婆,砸烂你们王八壳。”
中间的怪物尖脑袋一晃动,飘忽忽的飞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俩大脚丫子落在右面的小个子肩头,扯开嗓子叫道:“俺叫龟儿,排行老二,每天早上向俺爹行礼,俺儿子给俺磕头,俺们是快乐的一家人。”皓月刚一怔,最左面的高个子怪物也拔地飞起,则落到自称龟儿的肩头。也怪叫道:“说不得,俺是龟爹,排行老大,老大哈,真好玩。”
皓月闻言,想起一段段关于这三个怪物的传闻。
黑湖三妖龟。
最下面的小个子怪物不愿意了,咆哮声声。“老头不识好歹,俺们一家人是三神龟,黑湖是俺家,俺叫龟孙,排行老三,上面的是爹,爹上面的是爷爷,俺们是快乐得一家人。”
三人接着一前一后的搭言,道:“老匹夫不赖,还知道俺们家的鼎鼎大名。”
还没等皓月再言语,珍燕长鞭挥舞,一朵云迎风呼啸。就凭三个跳梁小丑,不配和父亲动手。龟孙拍手嬉笑道:“‘蕊狐’真漂亮,‘蕊狐’真漂亮,给俺做老婆,生一窝窝小乌龟,俺也做爹当爷爷。”随即,小绿豆眼向上一翻:“龟爹,龟爷爷,俺要娶媳妇,俺要穿大红衣服做新郎入洞房。”
皓月根本未把黑湖三妖鬼放在眼里,再来几个,也敌不过他的仙器“月形钩”。只不过皓月不忍杀生,以前双手从未粘过血。
皓月修仙成名之际,已是须眉皆白,曾回过大魏王朝的都城,但那刚经历战火,已成为一片废墟。
对他恩重如山的老丞相作古,黄土坟已经长满了荒草,家里七十七口,在战乱中牺牲,只有二女儿逃出劫难。三年的时间,他终于打听到那少女已修炼成妖。
他不得不相信,那雍容华贵,清丽绝俗的少女是领袖成千上万鬼魂、精灵的妖。现在她---听雨的魅,又站到了他的面前。
她还是那样的年轻,他却老了,眉毛都白了。
只因一件难事缠身,皓月才率一家老小隐姓埋名,投身偏僻的按桥乡度日。
珍燕还被人称之为蕊狐,其名字的来历很多的人不知道,也许是她的乳名。她自出道以来,以仁义待人,况且冰清玉洁,所以人尽称赞。他的哥哥王不念,一身好功夫,全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拿的是斩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