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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做,那可不成了那种狗官了……”燕吴氏低声道,朴实的父母总是希望儿子正直做人的。
“狗官就狗官。”子柏风哼了一声,能够让父母活的畅快,能够让自己活的自在,他就达成了一大半的心愿,若是能够让村民们也活的幸福,那就更好了,若是不行,那也没办法。至于其他人,他不是圣人,他管不了天下。
“哥,你是狗官!”小石头喈儿一声笑了起来,这些天,他着实享受到了在子柏风面前嚣张卖萌的幸福,以前可是在子柏风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
“我是狗官就那么好笑吗?”子柏风瞪了小石头一眼,“你个狗腿子!”
两人就又打闹在一起。
看着子柏风和小石头一起笑闹,燕吴氏眉头却依然皱着,低声对子坚道:“大哥,你不交税总也有些道理,但是我和小石头不交税总是名不正言不顺……”
谁知道现在的子柏风耳朵比狗还灵,闻言转过脸来,道:“婶儿,你要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干嘛不嫁给我爸?”
这一问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燕吴氏顿时恼羞成怒,伸手扭住了子柏风的耳朵,狠狠转了一圈,在子柏风的惨叫声中,拉着小石头转身就走了。
我今天是犯了什么煞神了吗?早上被柱子叔打,下午被四狗打,晚上又被婶儿打,莫非流年不利?呸呸呸呸,我的运气好着呢!
“爹,我说错啥话了吗?”子柏风转头看着自家老爹,“你可别说你和婶儿真是兄妹之情,你儿子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自家老爹刚刚三十出头,而婶儿还不到三十岁呢,这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就是凑不到一块去,就是点不着。自家老爹不急,子柏风还替他着急呢。
“去!”子坚在子柏风脑袋上打了一下,别过脸去,想要借烛火跳动的活动掩盖满脸的通红。
“爹,说到这事我可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子柏风搬个凳子坐近了,“你发现没,柱子叔看婶儿的眼神,冒着绿光,跟狼似的,你可别磨磨蹭蹭的,让柱子叔把婶儿抢了去了。婶儿这么好的女人,哪里去找……”
“嗳,我说你这孩子,今天是吃错啥药了?”子坚终于确认了,自家这孩子,自从考试回来就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别管我吃啥药了,爹,你就说你喜欢不喜欢婶儿吧。”子柏风又把凳子拉近了一些,几乎凑到老爹的脸上了,这是蹬鼻子上脸了。
“去,吃你的饭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子坚摆手。
“切,爹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当我爹了。”子柏风不屑地摆摆手,“人家小石头都有小媳妇了,你还不让我管?你想不想抱孙子了?”
哟嗬!今天自家这儿子真是嚣张了啊!子坚那个不爽啊,自己那个严肃端庄的儿子呢?快把那个儿子还给我!
我的儿子不可能这么嚣张!
看自家儿子没事人一般拿起筷子来吃饭,子坚气不打一处来,道:“吃,就知道吃,你婶儿和小石头还没吃呢,还不赶快给他们送一半过去!”
秀才郎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听话。
“哦……”子柏风笑的贱兮兮的,乖乖答应了,就拿眼睛瞟子坚。
子坚的那个老脸,摊上面糊就可以煎油饼了。
子柏风把饭菜拨了一半,端去对面。敲了敲门,就听见小石头吱呀一声开了门,显然早就等着了。
看到子柏风过来,小石头悄声道:“哥,怎么办,我娘生你气了。”
“你娘才没生我气呢,婶儿她心里美着呢……”子柏风点了点小石头脏兮兮的鼻子,“小不点儿懂什么,把饭菜端过去吧,快凉了。”
“哼,我才不是小不点儿呢,我都有老婆了。”小石头晃开子柏风的手指,冲他皱皱鼻子呲呲牙,转身走了。
子柏风把腰带绑在门闩上,掩上房门,一拽门闩,帮小石头把门从里面闩上,又一抖腰带,把腰带从门闩上拽下来。
这帮小石头关门的功夫,就听到里面小石头对燕吴氏说道:“娘,哥说你没生气,哥还说你美着呢,哎哟……”显然是被燕吴氏冲着脑门拍了一记,还有一声轻叱:“多嘴!”
“这个小石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真话有时候是不能说的……”子柏风想象着燕吴氏又羞又气的样子,嘿嘿一乐,这个小石头真太冤枉了。
站在燕吴氏家门口偷偷乐了一阵,子柏风觉得这应该能够化解这俩人这么多年的矜持吧,这俩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的,偏偏最后一层窗户纸怎么都不捅开,这俩人怎么就这么好的定力呢?
没想到一转脸,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身后。
“哇呀……”子柏风吓了一跳,向后一跳,这才看到那人正是燕老五。
“老爷子,您有事找我?”看老爷子不说话,子柏风问道。
“是你有事情找我吧。”燕老五瓮声瓮气道,“别装蒜了,我知道是收税的事。”
若不是为了收税的事情,犯得着下午就去他家两趟吗?
这燕老五怎么来了?难道是四狗的原因?
子柏风狐疑地看着燕老五,燕老五难得老脸一红,道:“你这个后生,就让我在这里站着跟你说话?”
“家里说话也不方便,既然是公事,那就去私塾谈吧。”子柏风现在还真不怕燕老五,他对子坚说了一声,就和燕老五一前一后去了私塾。
看这家伙竟然又拿捏上了,燕老五心中不爽,不过想到整个下午都坐立不安,他又摇摇头跟了上去。
燕老五下午越想越不对味,他英雄了一辈子,至少自问英雄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做过这么不光明磊落的事情。听到下午子柏风因为收税的问题,还被四狗给打了,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晚饭都没吃,呆到现在,终于还是忍不住来找子柏风了。
“现在你是村正,收税的事情终归还是你的,我只能帮你出出主意。”两个人到了子柏风的书房,分宾主坐下,也没什么茶水,就那么干巴巴的谈了起来。
说完,燕老五也不等子柏风多说什么,就一股脑地讲起来。
越听,子柏风越吃惊。
这家伙眼看着都老眼昏花了,却对村子里各家的家底比自家的还清楚。哪家能收上来,哪家不好收,哪家需要卖多少东西,都一清二楚。
“明天我会给大伙都打个招呼的,交税是全村里的事情,不过这三倍的税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的……”燕老五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大有一种“道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的感觉。
子柏风目送着他离开,心中却是有些复杂,自己白天的决定,真的是做对了,燕老五并非是和自己过不去,他只是一时间没想开罢了。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心中有了计较,倒是不完全需要燕老五的帮忙了。
子柏风在书房里坐了一会,理清思路,不多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子柏风的声音:“柏风,在里面吗?”
子坚看儿子不回来,担心儿子饿着,把饭菜又送过来了。
父子俩人相对无言地在书房里对付了一顿,一顿饭吃了个八成饱,就都没心思吃了,一起心思重重地回家睡觉。
这一夜子柏风没怎么睡,却听到对面房间,父亲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隔壁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人难以入眠,燕吴氏躺在床上,怀中搂着小石头,痴痴地抬眼看着窗外的明月,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柏风这个孩子,怎么什么都敢说呢……真让人喜欢!
这样想着,燕吴氏抱紧了小石头,听着小石头的喃喃梦话,把羞红了的脸藏到了被子里去了。
其实没怎么睡的,又何止是子柏风?当夜里,整个下燕村十个里面有八个没睡着,剩下的俩,就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唯一一个睡的很香的成年人,便是那位晚上又喝了一顿的税吏老四,呼噜声震天响,扰得燕老五都难以入眠。
待到四更时,子柏风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但不多久,就听到外面一声声的呐喊,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柏风,柏风,起来了!”子坚摇晃了子柏风半天,子柏风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道:“上课还早着呢,再让我睡一会儿……点名帮我应付一下……”
“这孩子,说什么呢,快起来,出大事了!四狗出事了!”
四狗?听到这个名字,子柏风顿时一个激灵,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把四狗和燕氏天兵都给忘记了……
难怪辗转反侧睡不着。
急急忙忙套上衣服就向外跑,跑到外面一看,看到燕吴氏也拎着睡眼朦胧的小石头在外面探望着。
一家四口汇齐了,向祖祠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就已经一路承受了许多的目光,大多是惊疑不定的。
走到祖祠门口,就看到燕老五就站在大门口,子柏风走过去,道:“怎么了?”
女人、小孩和外姓人的子家其他三人没有子柏风这个村正的身份,自觉留在后面。
燕老五充耳不闻,就像是被吓成了雕塑一般。
子柏风抬眼看去,也震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