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闲帆师在前面带路,江瑾瑜却是有意和秋无痕、柳尘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秋无痕走到哪里都习惯把自己的剑抱在怀里,柳尘也是一样,走到哪里黑色刀都紧握在手中。
唯有江瑾瑜一人打着油纸伞,面带笑容,东瞅瞅西看看,对什么都流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在云隐山上,虽然这两天大部分地点他都逛了个遍,但一些地方他还是没有去过,就如此时前去的雅阁云水楼。
云湖帮依山傍水而建,其中亭台楼阁近千余座,每一座都豪华无比,又各自有着不同的风格。
不仅是让人远远地望着宛如仙境,生活在里面的人,同样也能感受到这种飘渺灵动的气息。
没多时,三人跟着闲帆师到了云水楼,这是闲帆师的楼阁,也是云湖帮十大楼各中最为淡雅的一处,说它淡雅,倒不如说它清淡。
唯有两三个婢女留在里面打理花草树木。
望着四人踏入其中,三个婢女躬身相迎。在闲帆师的吩咐下,一个机灵的婢女笑着款款莲步走过来,帮众人接过手中的油纸伞。
三人拍了拍身上的雨滴,便跟着闲帆师上到了云水楼的顶端。
云水楼遍是建立在一处山坡上,恰好能窥探山下平湖城的全貌。
之前的两个婢女此时端着灵茶走了上来,放到紫竹编制的茶几上,给四人倒上了云雾灵茶,迎面的茶香扑鼻而来。
闲帆师招呼一声,几人都是端起了灵茶。
一杯灵茶下肚,身上微弱的寒气被驱散,江瑾瑜却是一笑:“灵茶虽好,但也比不上好酒。”
闻言,闲帆师一笑,吩咐道:“上两坛十年的香雪酒。”
“没想到闲大师还有如此的好酒,看来今天不单是讨教一下音律丝竹,还要探讨一下这酒啊。”江瑾瑜一咧嘴,笑道:“可是江南糯米酿制的?”
“江少侠果然是见识广博,这香雪酒真是用糯米酿制而成,糯米具有暖脾胃,止虚寒,收自汗,补中益气的功效,而用它来酿酒,则甘甜、温润,能健脾行气,补血驱寒,对于我老头子来说,还有助增进食欲,帮助消化及消除疲劳,活血健体啊。”说起酒来,闲帆师不仅眼前一亮,立马开始说了起来。
“哈哈,好,今天倒是要好好尝一下。”江瑾瑜大笑,随即转头对柳尘道:“倒是柳兄,今天你可是没口福了,只能喝这云雾茶。”
“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喝酒误事。”柳尘板着脸,冷淡道。
其实,他是想要提醒江瑾瑜和秋无痕,别喝酒误事。
“这般好酒,果然只有云湖帮能喝到,等一下我倒是要先喝三大碗。”一旁的秋无痕也是凑趣的道:“闲大师你可别心疼啊。”
“哈哈,秋公子说笑了,我别的没有,倒是这酒颇富裕。不但有这香雪酒,还有状元红、加饭酒、花雕酒、善酿酒、竹叶青酒等。要是你们真能喝我都可以取出来。”闲帆师儒雅一笑,手中的叠扇不知何时又拿在手上,一展一合的扇着。
无时无刻不在暗示着他心机的可怕,随时随地都盘算着事情,思考着事情。
江瑾瑜也是偶然间打听到这个虚伪家伙的性格,不留痕迹的道:“闲大师果然好客,不过今日能喝到这香雪酒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其余的好酒想来重阳节前还是能喝到的。”
“也好,开始吧。待酒过三巡,咱们便讨教丝竹音律之趣事。”在众人探讨间,两坛上好的香雪酒已经被婢女端了上来,四个出自景德镇的青花瓷大碗也是斟满了酒。
秋无痕真如他所说,还没开始,就一个人一口气喝了三大碗,打了个酒嗝之后,才一脸的满足。
“好酒量,英雄难过美人关倒不如说英雄难关美酒关。”闲帆师一捋花白的胡须,笑道。
“的确,好酒也是得分好场合,我还遗憾刚才的梨花酒为什么没有喝出味道来,原来是场合不对。”江瑾瑜爽朗的一笑,端起大碗来就是一口气喝完。
“江少侠,秋公子,果然是酒中的英雄,武林中的豪杰。”微微一滞,闲帆师一笑道。
“唉,我怕等一下酒喝多了,反而味道也就跟着不正了,所以提前说出来,以免影响胃口多不好啊。”
秋无痕哈哈笑道:“哈哈,柳兄,你这话真的说对了,我觉得今天你最有趣的一点就是说对了这句话。”
“是么?来来来,不说这个,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喝酒,是吧?闲大师。”望着温温儒雅的闲帆师眼中带着一丝滞色,江瑾瑜一转话锋,笑道。
“那是,那是!”抛开云湖帮的身份,闲帆师也是一个妙趣之人,岂能听不出几人的话语,连忙打了个哈哈笑道。
酒过三巡,三人都跑开了江湖恩怨,反是各自有一搭没一搭的侃侃而谈。
一时间,竟然扯到了各地的名酒,聊得不亦乐乎。
“好了,江少侠,听闻你竹笛声也是醉人,咱们来讨教一番。”闲帆师正色道。
对于江湖上能擅长用乐器的人可不多,他闲帆师虽然名震江湖,但不敢妄自称天下第一。
因为曾经有人在竹笛上胜过他,据前几日自己派出去的人所说,当时这江瑾瑜可是用竹笛声震慑了一帮宵小之辈。
他怀疑江瑾瑜和那人有关系,只是江瑾瑜这个爱管闲事的习惯,根本不像是那人的风格,而在武功方面,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却又极高,何况魔教的余孽未能查明。
想到此处,闲帆师一笑,欠身起来,和三人说一声自己去取竹笛和古琴,留下一个婢女和两个喝酒一个喝云雾茶的江瑾瑜等四人。
相视一笑,江瑾瑜端起酒起大碗和秋无痕喝了一碗。
“我说柳兄,你要不要试着喝一点?”秋无痕也是看着一旁莫不作声的柳尘,笑道。
其实他还真有些微醉了,形影不离的剑早已扔到了一旁。
唯有柳尘凝视着自己摆在桌上的黑色刀。
江瑾瑜却是盯着给二人斟酒的丫鬟看,抬头望着她有些拘谨,连忙道:“小妹妹,你来这里多久了?”
“公子,女婢来这里已经三年了。”那拘谨的小丫鬟则是一手搭在另一只手上,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江瑾瑜这个客人还会和她们这种没有什么地位的人说话,有些紧张。
“那你们平时有没有练武功什么的啊。”江瑾瑜眨着眼睛笑道。
“公子,练武自然是有的。”那丫鬟却是如实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