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乎其他，只这一刻的惊艳，就足以叫荀玉辞忘却了言语。
那晚的事情，再度浮现到了眼前，贺兰汀舟的笑意梭然冷了下去，脸色一并漠然地沉了下来。
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戛然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自打进门以后，那双渐染着春意盎然的眸子，就没有从贺兰汀舟的身上离开。
“贺兰大人，你好啊。”玄息熟稔地轻笑道。
好？
贺兰汀舟冷笑，“因尔卧病数日，尔还能轻言好字，呵，本官倒不知本官好在何处。”
仿佛淬了冰碴子似冷漠地话语，把荀玉辞从那团繁花似锦的幻境中唤了出来。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不近人情的贺兰汀舟，平日里的温和全部不见，萦绕在她周身的冷寒，拒人于千里之外，任谁都难以接近。
荀玉辞眉峰皱了皱，不禁联想到自己，心随之一揪，假若日后，他要是知道了，自己对他的那份龌龊心思，他会不会也……也这样的对自己。
玄息意味深长地一笑，“弄拙成巧，不正是刚刚好么。”
贺兰汀舟眉心一跳，莫非他知道些什么不成？！
“何谓拙，何谓巧，本官竟然不知。”贺兰汀舟嘴角轻巧地一弯。
灿然的目光，紧锁住他的双眸，仿若墨夜的星海，一点点地渗入，流入到他的眼中直至心底，想要将他完完全全的看透。
玄息笑望着她，一副“我自美玉无暇，怎会心中有愧”的坦荡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顺着银狐的毛发，银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贺兰大人，这么一个劲儿的盯着本馆主瞧，莫不是瞧上本馆主了，想要和本馆主春风一度不成，呵呵。”明明那般轻浮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觉下流只有风流。
“胡说什么！”贺兰汀舟还未言语，荀玉辞已经怒声喝道，愤然地拍桌而起。
玄息闻声挑了挑眉梢，侧目看了过去，垂眼瞧着砸在桌上的那只手，声音漫漫而缥缈地问道，“手疼么？”
“……。”贺兰汀舟和荀玉辞。
“你的手不疼，可是本馆主的桌子疼得很啊，你知道么，这张桌子，可是花了本馆主七千金，它疼，本馆主就跟着它一起心疼，所以……你要赔钱。”
他言笑晏晏，看不出半分心疼，贺兰汀舟倒是从他的眼底，清楚地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精明，来自商人的精明。
哪跟哪就要赔钱？荀玉辞愕然地瞪着他。
“不是说这张桌子疼了吗，那就让它喊一嗓子。”贺兰汀舟接口道，“本官为官多年，还从未听过桌子也会喊疼，今儿倒瞧个新鲜。”
“没错，有本事，你就叫它喊一声疼，只要它敢喊，看见了没有。”荀玉辞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数也不数，嘭的！一巴掌全都拍到了那张桌上，“这些银子，就全都归你！爷说话算话！”
玄息侧眸瞥向了贺兰汀舟，幽幽一笑，“好啊。”
贺兰汀舟嘴角讥讽地弯了弯，她倒要好好看一看，他怎么叫一张桌子喊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