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泛着点点亮光,是含在里面咽不下去的泪光,她在等待他的答案。
楼笙亦凝视着她,目光错落着纷复的色彩,他抬起食指轻轻点在了她的胸口上,“答案,贺兰不是早就有了吗,就在这里。”
他指的是她的心,是啊,她的心早就给了她答案,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她早就会在他知道了她是女子的那一刻,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最后拼一个鱼死网破,也会要了他的命。
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连累到母亲还有祖母,以及贺兰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她几乎是拿整个贺兰府去做这个赌注,她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但是她还是随心而为了一把。
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亲口听到他的答复,告诉她,这个决定无论到何时,她都没有做错。
“贺兰想要的答案,本相会给你,但却不是现在,就这样空口无凭的说出来。”他拉过她的手,覆盖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就像他说出来的话,那般的掷地有声。
同样也是他给她的承诺,君子一诺,千金不换。
……
夜幕渐渐落下,船头船尾挂满了灯笼。
夜晚的日月湖,同白日里的景色十分的不同,两侧环山,轻舟绿水,月儿当空正明亮。
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不做野炊都对不起这样的好风光,太子府下的宫人,齐帮动手撒网子捕鱼,架起高高的篝火,洛流风和樊央也被这的气氛渲染的,情不自禁的加入到那个队伍中去。
只有贺兰汀舟和楼笙他们俩坐在船尾,她侧手撑腮看着提着鱼竿,气定神闲等着鱼儿上钩的楼笙。
听着船头那边时不时传来的,又有几条鱼上钩了,可他们这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贺兰汀舟忍不住揶揄他说,“楼相,枉在下这般的信任于你,你总不能让在下的这份信任东水西流,今晚和你一起喝西北,哦,不,东北风吧。”
楼笙目光落在那毫无波澜的湖面上,笑问她,“贺兰今晚是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在这种钓不上鱼的情况下,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的和她探讨,是把这鱼清蒸了还是红烧,再不济就给它炖了的这种超前话题,贺兰汀舟油然而生的对他表示佩服,佩服,“只要是不吃虚无缥缈鱼,蒸啊,煮啊,炖啊,红烧,我全都没有意见。”
楼笙回过头,带着些幽怨的叹了一口气,说,“本相还以为,贺兰会说,只要是本相亲手做的鱼,哪一种,你都想吃。”
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这么煞风景的话,是不是,贺兰汀舟暗自发笑,忍不住正色揶揄他,“在下私以为,在探讨怎么吃这条鱼的这个问题的前提上,首先是咱们得先有一条鱼,楼相以为在下这话是否在理。”
只顾着扭头和她说话,忘记了还放在旁边的鱼竿,那平静已久的湖面,终于翻动了几下,贺兰汀舟指着那里喊,“上钩了,快点儿起竿啊,起竿啊。”
楼笙依旧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照他这个速度,鱼早就跑了,还会等着他把它钓上来,做那个砧板上的鱼,贺兰汀舟实在受不了他这个不急不火的样子,横手跨过去,半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身上,拉过鱼竿就网上拽。
鱼出水,尾巴一翘溅了不少的水珠出来,打湿了两个人的发丝,这都是不打紧的事,可那都已经被拉上来的鱼,毫无理由的就从鱼钩上掉了下去,贺兰汀舟霎时瞪大了眼睛,“什么鬼!”
楼笙还是那般的淡定,好像这鱼钓不钓的上来,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只顾拿帕子擦干她脸上头发上的水珠。
“鱼没了,晚饭吃什么?”贺兰汀舟泄气地看着他说。
“再钓就是了。”楼笙说的不以为然。
贺兰汀舟望了望天说,“楼相,有一个问题,在下不知道当不当讲。”
楼笙动作轻柔的擦干她脸上的水珠,“什么问题?”
“在下粗粗算过了,刚才那条鱼你就已经钓了一个多时辰,如果再钓下去的话,又是一个一个多时辰,任重而道远。”贺兰汀舟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你真的不用再跟在下抢一张床了,慢慢钓吧,我,看好你。”
“……。”
“啊……!”船头那边突然传来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船上的抱头四窜,平稳的甲板被他们踩得咯吱咯吱直响。
怎么回事?两人对视了一眼,起身往船头那边走了过去,那边已经乱做了一团,篝火也已经被打湿,到处都充满了恐惧过后胆颤的呼吸声,贺兰汀舟快步从人群中穿了过去,而当真正看清了那里的景象时,饶是见惯了各类生死的她,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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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写楼相和小兰子相处时,感觉那么的自然而然,很希望把时间线拉长,而写少主和小兰子在一起时,老有一种负罪感,总感觉他俩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了,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