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依然狂烧着,外面浓烟直漫云天,不少人正朝厨房这边赶来,惊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站在安全的空地上,裴芊芊脑袋埋在男人胸膛上,双手紧抱着他紧实的腰身,许久都没抬头。
她此刻还处在司空冥夜出现的震惊中,要不是嗅着他身上阴沉冷冽的气息,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缠在她腰间的手臂也一直没松过,而且越勒越紧,紧到她忍不住开口,“你怎么来了?”
“不来难道看着你送死?”头上的嗓音寒彻入骨,还夹着莫名怒气。
裴芊芊心口微颤,抽着鼻子抬起头,撅着嘴道,“你就不能说句温柔点的话?”
司空冥夜瞪着她,冷峻的脸上犹如覆着寒冰,黑袍下的身躯也绷得极紧,哪怕阳光炽热,他从头到脚也没一处能让人感到暖意,语气更是像戳子一样恨不得戳死她,“回去再同你算账!”
裴芊芊咬着唇低下头,莫名心虚。
“三王兄!”
听着熟悉的声音,裴芊芊又抬起头,正欲朝司空澜看去,司空冥夜突然把她脑袋捂回了胸口,“安分些,别乱动!”
裴芊芊皱眉,不知道他是何意思。脑袋上的大手压得紧,她一时也挣扎不开。
“三王兄,三王嫂没事吧?”司空澜跑过来紧张的问道。
“只是受惊过度。”司空冥夜低沉回了他一句。
裴芊芊听出点意思,司空冥夜是想让她装点柔弱。
明白了以后,她立马嘤嘤呜呜的哭泣起来,还把司空冥夜抱得更紧,“呜呜呜……王爷……救我……有人想加害我……”
她哭声还未断,有许多脚步声朝他们靠近。她偷偷斜眼,立马哭得更伤心,“大姐的丫鬟用匕首威胁我,还在柴房里泼油放火想烧死我,她们好歹毒啊!”
来的人除了裴文安、裴耀父子俩,还有荣襄王司空黎皓。
裴耀最先指着她怒斥,“胡言乱语,你自己不小心烧了火房,还想诬陷人?”
裴芊芊没说话,主要是司空冥夜突然捂住她后脑勺,只听他冰冷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裴大少可是亲眼见到本王爱妃烧了火房?”
裴耀哑口,“我……”
冷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爆跪在地上禀道,“启禀王爷,失火之时这两名丫鬟从火房出来,奴婢亲眼所见。”
裴芊芊暗中掐了掐司空冥夜的腰,司空冥夜垂眸看了睨一眼,这才把她松开了些。裴芊芊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朝冷凌看去,并立马指着她身旁两名神色慌张的丫鬟告状,“就是她们!她们亲口承认是受大姐指使要杀我!她们还说大姐马上要同瑞庆王举行大婚,以后就是瑞庆王妃了,别说杀人,就算皇子公主她也不会放在眼中!”
她最后的话音一落,赶来的宾客全都目瞪口呆。叶敏茹和裴蓉欣不知道为何原因没出现,不过这也让裴文安和裴耀父子俩脸色够难看的了。
还有瑞庆王司空黎皓,沉着脸,一身威严冷气让人都不敢直视。
裴文安指着裴芊芊大怒,“混账东西,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这般诋毁你大姐,到底是何居心?”
裴芊芊赶紧把脑袋埋进司空冥夜怀中,哭声委屈又可怜,“王爷,我没有胡说,全都是实话,你要替我做主啊!”
司空冥夜手掌揉着她后脑,朝裴文安斜睨过去,冷硬的薄唇勾出一丝弧度,“裴相,她虽然是你的女儿,你可以任意辱骂,可如今也贵为本王的妃子,你这般辱骂,用意何为?她若是混账东西,你我又算何物?”
裴文安脸都快气裂了,一肚子的怒火瞬间被堵在喉咙里,身子犹如内伤般不受控制的轻晃起来。他差点忘了,这小畜生最喜欢反咬人了。上次就被他阴算了一把,这次当着客人的面,又故意对他们泼脏水……
司空冥夜也没再看他们父子俩杀人般的脸色,搂着裴芊芊腰身的手突然翻转,广袖凌飞,有什么东西从他袖中射出直朝冷凌而去。
冷凌眼疾手快的接住,只听他沉声下令,“喂她们服下!”
看着手中两粒黑色的药丸,冷凌几乎没迟疑,起身将两名丫鬟拽住,双手同时将药丸拍进她们嘴里,再把她们牙帮子狠狠一捏,众目睽睽之下让两人吞下了药。
这一幕,就一瞬间的事,别说旁人反应不过来,就裴家父子都没来得及阻止,更不知道司空冥夜到底要做何。
司空冥夜揽着怀中女人小肩走向他们父子,唇酱着罕见的笑,可幽深的眸底却一片阴沉,“裴相,今日是你的寿诞,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开杀戒,由她们多活一日。两粒丹药赠送,也算本王今日献上的薄礼。要知道,这断肠丹药炼制可不容易,若是他人,本王还舍不得献出。”
艳阳下,他笑得风华绝代,迷煞了众人的眼,可那低沉而阴冷的嗓音,又让众人头皮发麻。
一句‘断肠丹’更让人神色骤变。
两名丫鬟掐着自己脖子惊恐的呕吐起来,裴文安和裴耀脸色青白交错,眼中全是骇色。
司空冥夜揽着怀中小女人又走了两步,在司空黎皓身前站定,他唇角的笑忽而间带上了一丝玩味,别有深意,“二王兄,臣弟在此先恭喜你,能娶上蛇蝎毒妇,可见二王兄是多么的与众不同,臣弟由衷佩服。”
司空黎皓那脸骤然铁青。威严的气场本就强烈,刹那间被怒火包裹,彷如烈阳都被蒙上了一层昏暗,让一众围观看热闹的宾客大气都不敢出。
不止是司空黎皓的怒,他们更多的是震惊,南赢王居然明目张胆的嘲讽和奚落瑞庆王。
要知道,司空黎皓可是皇上最赏识器重的儿子,连太子的风头都胜盖的人!南赢王就算再受宠,比起手握重兵的瑞庆王,那也无法比拟和超越的。更何况南赢王在朝中并无实权……
对众人震惊的神色,司空冥夜眼都没斜,揽着怀中小女人扬长而去。
他是走了,可留下来的阴沉气息却把偌大的花园熏染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