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罗裙已然褪去,身着写有偌大囚字的白衣白裤,闻起来似乎还有一股馊味。别致的发髻变的散乱不堪,活脱脱一个疯婆子的形象。樱蕊萱火大的抓住牢房的栏杆,仿若还没骂够一般,继续对着不远处,径自喝酒聊天的狱吏干嚎:
“喂!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你们这样对我,会六月飞雪,干旱十年的……”
脑海中凡是能够用来衬托、描绘、比喻冤枉两字的词语全倾泻而出,也未见狱吏有任何的反应跟动静,倒把自己的嗓子喊的又干又哑,最后徒劳的背靠着栏杆,滑落于地。
“姑娘,你还是剩点力气吧!”
温和的嗓音,从隔壁牢房内传了过来,侧目细看,对方满身邋遢,头发凌乱,却依旧掩盖不了自身散发出来的儒雅气息。俊美的容颜虽沾有污泥,却依旧耀如星辰,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目,此时正殷殷笑意的望着樱蕊萱。
“是你!”
万万没有想到,当日在土城子看到的乔子竹居然会在牢房相遇,是该说这世界太小,还是该讽刺冤案太多。
“正是在下,能在这里见到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啊!”
说罢,起身作揖,举手投足间,书生气十足,与当日见到的些微带有流气的形象,毫无相似之处,不过,樱蕊萱也未多加揣测些什么,如今,她连自己的命都管不过来,还哪管得了他人为何作态了。
“荣幸个屁!他妈的,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什么狗屁王爷,糊涂垃圾,姑奶奶我至于深陷囹圄吗?”
满口污言秽语,让乔子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万万没有想到外表如此端庄秀雅,美丽动人的女子,居然毫无大家闺秀之态,倒与市井之徒有几分相似,会不会是慕容飞真的弄错人了?错把容貌相似之人,当成上官素了,不过,眼下也不是细究这些之时,他的人物,就是防止那个貌似云若然的女子,接近牢房,进而毒害上官素!
见乔子竹一脸错愕的样子,樱蕊萱用膝盖想也知道,像这种酸不溜秋的迂腐书生,自以为读孔孟之书,有圣贤之能,定是被她的粗鄙言辞给吓到了,只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唉!为何他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流氓书生呢?或许,那样会有趣一些,在牢房内演绎一段古代版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她是完全不会反对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为了打开僵硬沉默的局面,乔子竹收起错愕的神情,风流儒雅的笑道:
“姑娘,为何你会被关进来的?”
“你聋子啊?刚才我喊的那么大声,说是冤枉的,难道你没听见吗?”
心情烦闷,免不了就拿不知死活的人出气,再次呛的乔子竹一脸尴尬,俊美白皙的容颜,瞬间涨的通红。如此可爱的反应,倒让樱蕊萱心生愧疚之情,自己倒霉,何必拿他人出气,真是太不应该了。
清了请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却佯装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樱蕊萱微笑而柔和的开口道:
“对不起啊!我不适意的,就是心情不好!”
“没关系,在下明白被冤枉的滋味!”
乔子竹的善解人意,令樱蕊萱感到些意外,却又立即自我解释,看来,读书人还是挺通情达理的,要是换作那个霸道男,肯定又是一脸的阴沉,加自以为是的表情对待,绝对不会替别人考虑。
猛烈的摇了,不想脑海里浮现出慕容飞冷硬帅气的容颜,樱蕊萱双目中露出好奇的神色,开口道:
“你也是被冤枉的啊?”
语气之中,大有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意味,令乔子竹暗笑不已,内心却越发喜欢上了樱蕊萱的天真浪漫。如此轻易就可以蒙骗过关,难怪会被那云若然轻而易举的陷害了。
“哎!是啊!小生家贫如洗,因无银子给重病在床的老母医治,故将自己所绘字画,临街叫卖,不料,一不小心的罪了云府千金,硬说小生贪恋其美色,欲对之轻薄……”
还没等乔子竹将整个故事讲完,樱蕊萱的正义感已经同情感已经在全身游走了,猛的从地上蹦了起来,边走边怒:
“该死的假云若然,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一定将你五马分尸,然后泡硫酸,再泡盐水,再用硫酸漂白,最后用辣椒水浸,然后剁成肉泥喂狗,再将姆吊起来暴晒三日,方解心头之恨!”
一连串的恶毒刑罚,惊的乔子竹后脊一阵发凉,若是他日,上官素发觉,今日所言全是谎言,不知道会怎么对他。这个女人真是令人又爱又怕!
抬目,见乔子竹的脸色有些发白,樱蕊萱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可能吓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遂安慰道:
“你放心,这些又不是用在你身上的!像你这样如此有孝心的人,我樱蕊萱一定会像对待好友般对待的!绝不会将前面说的那些用到你身上的!”
为了增加信服度,还用力的拍了拍胸口,表示言出必行。乔子竹这才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复又像想到什么一般,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递给樱蕊萱道:
“牢狱之内,没什么可当见面礼的,这微薄之物,就当是见面礼了,还请姑娘收下,也算你我一见如故的见证!”
要是换个场景,有俗不可耐的玫瑰,俗不可耐的漫天彩带,再加一辆俗不可耐的豪华宾利,项链改成钻戒,有这么一个大帅哥跟自己真情切意的说话,肯定会幸福的乐晕过去。只可惜啊!四周是牢房,眼前是一个落魄书生,美好只能在脑海里YY了。
佯装开心的收下礼物,樱蕊萱将穿越过来之后,身上最喜欢的,也是带的最隐蔽的一枚玉佩交给了乔子竹,权当信物了,她哪里知道,那枚玉佩,正是上官素与皇甫英魂定情之物。
两人都细心收好,遂又背靠背的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