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珉岢直觉有异,立即打掉嬗妍手上的茶。
“抓住她,下药的就是她!”凶手一直在身边却没有人察觉,秦烨庆幸自己发现得早,幸好,还来得及。
李嬷嬷趁还未有人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出房间,身手灵巧敏捷,全然不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
范尚杰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怎么可能是她?”嬗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跟李嬷嬷就像亲生母女一样,她怎么可能会害她?
秦烨将手上那只杯子内部面向他们,“飘雪遇水会变黑,你们瞧,这白色杯子的都已微微变色。”
夏珉岢不解,“可我来这里时也会喝这里的茶水啊!”他一直都好好的啊!
“我在想,她只有要下药时才将药涂在杯子上,事后再清洗,而不是下在茶水里,之前负责喂食夫人的不都是她吗?”
秦烨将杯子放回原处,“刚才阿杰向她大喊时,她的眉头在那一刹那微皱了下,很细微,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你是说李嬷嬷其实听力很正常?”夏珉岢大胆假设。
秦烨点头,“我怀疑她根本不是李嬷嬷,一个女人再怎么天生丽质,脖子的纹路是不会骗人的,依她的岁数来看,脖子的肌肤怎么也不可能那样平滑。”难怪他每次看她总觉得不对。
“嬷嬷连我小时候的事都忘了,我还以为是年纪大了的关系……”嬗妍恍然大悟。
那李嬷嬷本人到哪儿去了?
“李嬷嬷会没事的。”夏珉岢握着嬗妍的手给她鼓励。
说时迟那时快,范尚杰风驰电掣地回到房里。
“她跑了……她轻功太好……跟不上,呼,她不可能是老人……”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我去别的地方找找。”丢下这句话,夏琮崴便拉着艾以离开。
范尚杰体力才恢复了一点,见他们又要再去找假的李嬷嬷,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等等我,我也一块去。”太久没动,差点喘死,明天开始,每天的晨练他一定准时报到。
来到李嬷嬷居住的地方,夏琮崴他们感到满腹疑惑且不可思议。
房内布满了灰尘与蜘蛛网,梁柱上垂下一条白绫,白绫越过柱上打了个结,一张椅子横躺在地。
平日甚少有人经过这位于堡内最角落的独栋小屋,可是不管这里有多罕无人迹,到底还是有人居住在这,理应不至于如此像极了荒废多年的房子。
悬挂着的白绫如此沭目惊心,不禁令人猜想曾发生过的事。
“你确定李嬷嬷是住在这里?”艾以一手拨着蜘蛛网,一手捂住口鼻问着夏琮崴。
“没错,只是我也很久没来过了。”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会趁着娘睡着后,偷溜到这儿来,李嬷嬷总会带着慈祥的笑容坐在桌边等他,而桌上也总会放着她亲手做的糕饼。
“我看这里起码十年以上没有人住了。”霉味真重,她闻到有些反胃。
范尚杰四处看了下,“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太适当,可是……我看真的李嬷嬷已经凶多吉少。”
不用他说,他们心里也已经有个底了。
“那这假嬷嬷这些年来都住在哪儿呢?”反正不可能是这里,范尚杰心想。
夏琮崴像是想起什么,一言不发地走出屋子,他从树上拔了片叶子,吹出哨声。
远处出现一个几不可见的小黑点,黑点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
一只鹰。
它在他们头上盘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带我去之前那里。”夏琮崴仰头对它说着。
曜长鸣一声。
第8章(2)
“阿杰,备马。”
范尚杰在短短不到一刻钟内迅速牵来两匹骏马。
夏琮崴尾随着曜来到后山,他们经过墓前,接着愈来愈深入山中,四方所见之处都是树林,艾以分不清东西南北是在何方,只觉得这一路上的风景她好像不久前才看过。
终于,曜停了下来,停在一处山洞前的树枝上。
“就是这里。”夏琮崴率先下马,伸手将艾以从马上抱下。
他在来此的途中,已简单地将在墓前看到的情景及拜托曜跟着的事说了一遍。
“那天我就是来过这里之后,在回去的途中昏倒的。”艾以说。这就是她那天发现的山洞,她非常确定。
范尚杰早耐不住性子先行进去了。
东窗事发,假嬷嬷若回到山洞无疑是自投罗网,他们笃定她暂时不会回来。
“这么多药跟毒?”夏琮崴环顾屋内的摆设,检查着柜上的瓶瓶罐罐,他看得心惊胆颤,如果那冒牌嬷嬷想,只要将毒倒进井中,天置堡的人与岛上居民早就死得一个不剩。
“她一定住这儿。”是肯定,没有任何疑惑。
“可是,如果她是真心想要害死夫人的话,这么多年来她随时都有机会,为何到现在还不下手?”范尚杰的脑袋处于打死结的状态。
随手抓了块布,夏琮崴开始搜括柜上所有的瓶罐。
“如果她并无置人于死地的念头,也许我会听听她的理由,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不然我们再多人都不够死。”
达成共识,他们开始动作。
回到堡内,夏琮崴将瓶罐交给秦烨,不出所料,飘雪就在里头。
晚膳时,夏珉岢命人备了一整桌的饭菜,这顿饭不仅仅是庆祝嬗妍的清醒,同时也庆祝找出了潜藏而不知其人的凶手。
“来,我敬各位一杯。”夏珉岢首当其冲站起来敬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在所有人吵闹着庆祝的同时,羽儿只是静静坐在沈灏身爆从头到尾埋头吃饭,抬头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的大功臣可是你啊,秦大夫。”夏珉岢再敬秦烨一杯。
“言重了。”秦烨回敬他。
艾以平时饮食稍偏清淡,满桌的大鱼大肉实在引不起她的食欲,她只是作作样子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怎么了?”夏琮崴注意到她的异样,有些担心地凑近她耳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