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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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师尊,弟子请缴法旨!”

  “准。”

  “谢师尊!不过弟子尚有一事不明,这魔头既阻大师兄元神归位,何不……”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尔等不必多问,先下去吧。”

  “吾等告退。”

  ……

  银角乃角蟒千年所炼之精华所凝,而那道灵符则来头更大,又被孟孝突生奇想将二者融成一物,当然这也要归功于脑袋里那个奇怪的念头,虽然结果并不是什么潜力甚高的奇宝,可是对现在的孟孝来说却成了最为实用的东西,只要意识在银角上稍一感应,面前便会浮现出那三丈静室来,意识所至即为伸手所及,并且当年他曾许下两个简单的愿望,第一是能踏空飞行,第二便是有这样一个隐秘的“仓库”,谁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两个愿望都莫名其妙的实现过。

  孟孝掌心握着银角,俯身拾起一拳头大小的石块,心念一动就被收进了密室之中,这密室六面灰白,如同有墙壁阻隔一般,偏是孟孝伸手进去,就像从虚空中探出,来来回回数次将石块放入取出,完全是随心所欲,这才将挂像、赤霞手卷、兑票等等一股脑的投入其中。

  看东方既白,孟孝明白此地已不可久留,天靖山在南方,那么接下来他还要一路向北。舒展了一下身体,酸麻隐痛的感觉已经暗暗退去,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之前一下子服用了十五棵仙露草,虽然这仙露草的大半精华已经被角蟒吞食,不过就算是剩下来的也足以顶得上护鼎堂一个月炼丹所用药材的药力,所以角蟒之毒早已经尽数被仙草化去,而且从今往后那些寻常毒物更是难侵他分毫,所以说孟孝这一夜可谓是收获颇丰,这件事要是被护鼎堂长老天湛知道了,恐怕要疼得跺脚。直到半个月之后护鼎堂弟子才在地穴中找到角蟒,它浑水血迹早已干涸,肉躯也开始腐烂,那些弟子忍着恶臭取了蛇胆毒囊,后来还凭此炼了两颗火丹,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再说孟孝,辨识了方向后便全力向北疾行,走了差不多七八里路,只见眼前不远深青色的山崖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差不多可以跟天靖后山的绝壁媲美,纵观整座山谷就像是一个炼丹的鼎炉,孟孝此时正在肚中,到了山前伸手一摸,湿滑无比,别说是人了,怕是猴子都爬不上去,再抬头一看,几乎不见尽头,山峰早已隐入云雾之中。

  “我的天,这要是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根本就上不去啊?”孟孝的心里不禁感慨,不过此时他已经不会再轻易生出退缩之心,强大如角蟒如今还不是他手里的一颗银角?“我就不信找不到出路!”顺着崖壁孟孝开始向东寻找出路,也是他运好,偏偏那东北方向正是生门所在。

  当初八卦玄黄鼎炼仙丹之时东北方就有一巽门,俗话就是那进风口。这也是元会之初的事情了,悟骝金仙当年失手打翻八卦鼎,以致其坠落于此,这仙炉炼金丹无数,于三十三天倾翻至此,灵气散失,幻化成山,不过终归是仙家圣器,天地孕成,至今山谷之中仍多出天材地宝。后来天靖道人避过三灾六难,于此地渡小天劫,立地成仙,受八方朝拜,又以此为基,在南边移土成山,开宗天靖山,这又是往事。故此若在九天之上俯瞰天靖山,会觉得它像个椭圆的“古”字。

  孟孝顺着山崖往东走了六七里,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他心下难免有些急躁,正在此时被他找到了鼎炉风口。隐蔽的山洞,有五尺高下五尺宽,洞口草木横生,在其外一站,有轻风袭来,却是从洞内吹响洞外,正是因此才使得山谷拢聚地气,这也是八卦炉最后一点灵气未失。

  “咦,难不成这就是出路?”有风来使得孟孝明白这山洞不是死路,另一端必有出口,也就是说它或许正是通向谷外的出路,略一盘算,他便俯身钻进了山洞之中。

  山洞中虽然阴暗,却丝毫不像外边湿滑,清风干爽,只不过越是深入其中越发黑暗,孟孝估摸着差不多走了三四十丈远,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围也没有一点响声,只能上下左右胡乱摸索,每一步迈出都要先做试探,速度就慢下来不少,“早知如此当初带上一块火石好了。”念头初生,胸前便有十分微弱的光芒射出,乃是挂在脖子上的诡件所发,其亮虽弱,却也能让孟孝看出去一丈之地,只见这山洞如凿,又一步步的向前摸索着走去。

  九曲十弯,孟孝在山洞中至少又走了**里路。此时的天靖山上,天璇的弟子已经开始寻找起孟孝,巳时他去院中传令,见院门虚掩,周围的人知道孟孝近一年来有做早课晨练的习惯,只道他做早功未回,那传令弟子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了小半个时辰只好回去禀报天璇,偏偏天璇此时又被天枢差去照会那李天齐,等得了弟子回报已近午时,又忙命人去传孟孝,依旧不见踪影,心下便疑虑起来。

  山上少了一名弟子,偏偏又是天师门所要的人,天璇忙去禀明天枢,天枢倒是胸有成竹,偌大的天靖山,有几代长老、师尊坐镇,虽然都在闭沉关,却也不担心那李天齐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便差人去询问云霄,云霄子支三捂四,把那传令弟子耍弄得晕头转向,等他回去复命时,孟孝都已经出了山谷一路北行了。

  天枢等人万万想不到,孟孝一个八岁的孩子,从没离开过山门,会有独自出去闯荡的勇气,直到数日后一个让他们震惊的消息传来,才追悔不及。

  未出山洞,孟孝便听见哗哗水声,前方也逐渐有了光亮,知道出口不远,诡件的光芒又被掩盖,果然走不出二三十丈,拐个小弯来到了一处洞中,右手边一道银色的飞瀑挂在眼前,孟孝不由得纳闷,此处水气浓郁,偏偏刚刚经过的山洞却干爽无比,真是奇也怪也,此乃暗蕴五行相生,天地造化耳。

  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瀑流向外一望,大概三四丈高的脚下便是一座水潭,这水潭方圆几有里许,连着东北边一条河流延向远方。

  若是放在前世,这么高的地方孟孝一定会犹豫,可是现在刚刚经历过生死,他十分从容的脱去衫裤鞋袜,收在银角之中,只留下一条短裤,又把银角在掌心攥好,努力憋了一口气,在瀑布后助跑了几步,竟然纵身一跃!

  “鳌鱼脱得金钩去,摇头摆尾不再来!”

  这是在孟孝的脑海中突然间冒出来的两句话,虽然不甚贴切。数息之后只听噗通一声,他整个身子落在冰冷的潭水之中,心中却倍觉舒爽,虽然跟在天机子身边的日子平淡安详,跟在云霄身边温暖幸福,可那似乎都不是孟孝想要的生活,笼中圈养的雀鸟终归是难能有冲天的一飞。

  潭水中咕嘟嘟的冒出了几个气泡,而后流向远方。孟孝舒展手脚,虽然这一世从来不曾沾过水,可是前一世游泳是老爹最爱的运动,即便他游得并不好,姿势也有些笑人,却因为老爹的感染使得孟孝的水性还算说得过去,八年之后他又找到了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哗!一蹬一划一换气,因为右手中握着银角,孟孝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等到岸边他更有些疲累,从来不曾一下子游这么远,而且这水潭少说也有**丈深,若不能坚持下来,溺毙其中也不是不可能。

  从水潭北边上了岸,孟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如今已是秋末冬来的节气,草木都凋零了,潭水更是清寒,好在这会儿正是晌午,孟孝看看四下里没人,把短裤脱下来拧干,却仍旧是湿哒哒的,早知如此刚才不如一并脱了的好,阵风吹来他抱着双肩,稍稍犹豫,把短裤收起,只穿了衫裤鞋袜,又向北而行。

  半天下来孟孝一路全力进发,差不多赶了一百四五十里的路,天色渐暗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座镇店,正是向北的第一座重镇,朱仙镇。孟孝不知其名,却还记得临行之前云霄子的嘱咐,找座镇店兑换银钱,然后远离天靖山的范围,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好好活下去,直到天师门事件的风头过去。

  进了朱仙镇孟孝却没急着直接去钱庄,而是将整座镇店巡了一圈,镇上共有四座钱庄,两处当口,客栈九家,高门大院十几户。先后在四座钱庄门口流连一阵,孟孝决定明天去兑换银钱离开此地。

  之所以没有直接踏进钱庄,孟孝的心里另有打算,自己在外人眼里无论怎么说也是个少不经事的孩子,眼下天色已晚,俗话说财不露白,他担心有人见财起意,徒增麻烦,另外忙乎了这一天他也心力俱疲,夜里再提防着坏人算计,不宜赶路,不如明天一早将诸事办妥,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离开这朱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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