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巧不成书,有缘才相逢,望驾后山,来个管闲事的石岩童,竟是与林有悔、杜震都能扯上干系。只不过渊源却正相反,此人算得杜震幼时的恩人,却是林有悔心中记恨之人,便是他使得自己亲母抛家弃女。
杜震闻他说起杨章,当下惊道:“杨叔从不肯与我多说当年逃亡之事,前辈可与我详尽道来?”
石岩童闻听,也是不胜唏嘘,将十六年前自己如何与钟离权、杨章、泰山仙臣众人相遇,如何一路陪同到得乌油江畔西十里村的诸多细事一一讲述,杜震自在旁听的津津,原来自己曾得这许多贤士相帮过,现下尚有一位钟离权还未见得,他日若是得逢,定要好好谢过。
含光露在旁不语,自顾钓鱼,一只耳朵却也留心他两人讲的,得悉此人与徒儿甚有渊源,也便不再恼他;林有悔也在旁细听他二人谈话,待含光露钓得几尾肥鱼,便开始准备起吃食。
此刻含光露转回身与石岩童言道:“先前你道一直在这望驾后山,这里出了大妖,你如何不知?”
石岩童听了一征,反问道:“含帮主,十几年来,我确实一直未有出过此山,从未见过有大妖出现啊,况且此处为清修之地,为何你如此笃定这里有妖呢?”
含光露有些恼他道:“我帮中两位长老来此猎妖,都是有来无回,难道不是被妖害了?”
石岩童再次诧异道:“晚辈真未在此见过有何妖物,也未见过你所言的两位长老来此啊。尚有,晚辈正想问含帮主,贵帮如何得知这里有妖的?而且你还道妖就在这塘中!此碧塘名为养龙池,龙我虽是未见过,可总也不至于会出妖吧?”
含光露吼吼一笑道:“养龙池,好名字,怪不得这里的鱼儿肥嫩的很。可惜啊,老夫弟子查探的绝不会有错。此处望驾山下问道观的香火一直非常鼎盛,常有善男信女来此,却不时有人失踪,百姓都言此间出了妖物,这事报到问道观里,誓斎这个臭道士竟是充耳不闻。本帮弟子得悉此事后便前来查探一番,就在此碧塘边上发现了人的骸骨,之后两位长老前来猎捕,一来月余,无有音信,前日有弟子发现他了二人的衣物,才确定他两个已遭祸难,他两个武艺、神通虽是平平,却也绝非寻常猛兽便能危害的,你竟还道这里无妖?”
“这……含帮主为人,江湖中人众所周知,绝不会诓人,晚辈也绝不敢不信,可是我真未有见过啊。”石岩童再次诚恳道。
林有悔听了,冷哼一声道:“姓石的,我们来到此处,先是去过问道观的,誓斎道长对含帮主避而不见,便感问道观必是有事隐瞒、知情不道,你头戴道观,一定也是问道观的弟子,自是蛇鼠一窝,知晓什么也不会与我们说来。”
石岩童听后连连摇头,正色道:“林姑娘,首先,在下不是问道观的弟子;其二,本人虽比不得含帮主的文人,却也是磊落做人,怎会偏袒害人的妖物?更是不会知情不言啊。”
林有悔再道:“你不是问道观的弟子?你头上可是戴着道冠呢。”
石岩童答她道:“在下确实是在此学道,隐世修行,我的师傅是一清静无为之人,与他问道观无有瓜葛。”
杜震在旁问道:“石前辈,可否告知你师傅何人?或者师傅可能知晓他呢。”含光露在旁听了杜震之话,也是捋起胡须待石岩童答话。
石岩童面露难色道:“师傅已不入世多年,是一世外之人,不过现下你们问起,为表我之清白,我也只好据实相告,我师傅俗家名字姓郑名仙良,号紫霄道人,不知含帮主可听过?”他言完便即目转含光露。
含光露一闻紫霄道人名号,当即惊的从地上站起道:“你师傅是紫霄道人郑仙良?”
石岩童本也是端坐在地,见他惊起,自己也便站起,拱手道:“正是,含帮主可是听闻过?”
含光露惊色转笑道:“吼吼吼,老夫尚年轻之际便听闻过你师傅紫霄道人郑仙良的大名,崆峒十公之一,想来他已是遁迹江湖近百年,原来竟是在此隐修。”
杜震好奇道:“师傅,这位紫霄道人究竟何许人也?”他惊的却是师傅被封五老中位,怎对石岩童的师傅如此恭敬。
含光露答道:“老夫虽是未曾见过他,不过却是听王玄甫谈及过此人,当年王玄甫云游天下之时曾遇上过此人,他两个切磋过剑法,彼时王玄甫的青龙剑法竟是输给了紫霄道人的天遁剑法,吼吼,只可惜他已是多年不曾入世,世人早已是忘却紫霄道人,是以王玄甫青龙剑才能号称天下第一剑。”
杜震一下便被震惊,林有悔在旁也是目放精光看向石岩童,石岩童与含光露道:“含帮主所言不假,在下与师傅学的正是天遁剑法。”
含光露笑道:“石岩童,你师傅现下可在此处?小老儿可有幸一见?”
石岩童了闻此却是摇头道:“这个在下不知啊,师傅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我三五日便能见他一面,有时则是几个月才能见到他老人家。他只要我在这后山的望鹤洞中修行,偶来见我,他的修行之所我却是不知。”
含光露听了点点头叹口气道:“想来是无有缘分吧,不过能见到天遁剑法的传人,也是不错,我看你有酒瓢在身,想来也是好酒之人,我随身带有好酒,来来来,你我对饮一番如何?”说完他从腰间取下紫金葫芦,便要与石岩童分酒喝。
杜震见此,嘴角微微咧笑,心中暗道师傅突然如此亲近石岩童,定是他要见识一番天遁剑法的玄妙,遂先与他熟络一番,使他不好推托切磋之事罢了。
石岩童闻此,肚中馋虫便即被他勾起,怯笑道:“含帮主还带了酒?在下可是多年未闻酒香了。”说完他接过酒葫芦,扒开酒塞,用鼻嗅了嗅,不禁道:“好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