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亦在萧婉琳的帮助下轻松奔赴毕方冢的时候,不久前还僻静冷清的南付岭据点却突然变得空前热闹。在凌亦之前滞留过的静室门前,正聚集着几十个万岳门修士。他们个个神情严肃,死死地盯着静室石门。不一会儿,人群迅速分开,众人的目光都同时转移到缓缓走来的一个老者身上,正是刚和凌亦遭遇过的冼桑柏。
冼桑柏看了紧闭的石门一眼,问道:“你们确定修魔者就在里面?”
一个年轻的弟子走出来,向他抱拳道:“禀告冼长老,这间静室是给那个修魔者休息用的,一般人只能从里面关门启动三阳汇灵阵。现在阵法依然处于启动中,所以我们肯定修魔者还在里面。”
“那你们是怎么肯定里面的人就是修魔者的?”
“半个时辰前,我们在据点内的通道边发现了这枚腰牌,上面写明持有者叫凌亦。据属下调查所知,南付岭据点半个月来,只有陆长老的弟子苏梦蝶以及一个自称被修魔者袭击过的弟子进来过。”
话讲到这里,冼桑柏自然明白了其中关节,冷笑道:“好小子,果然够狡猾。要不是他一时大意遗失了腰牌,兴许真被他溜了。”
其实冼桑柏猜错了两点!第一,凌亦遗失腰牌绝对不是大意所致,这种关乎xìng命的东西他怎么会不小心呢?第二,凌亦要是没故意丢掉腰牌,那才是真的要栽到冼桑柏手里。刚才的那种情况下,要不是竹阳子命令南付岭据点附近的结丹期高手立刻去用蛮力破开阵法抓人,凌亦还真没别的办法脱身。
“你们全部退后,我来施法破除三阳汇灵阵!”冼桑柏喝道。众弟子连忙依言退开,同时都露出期待的目光,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弟子来说,能一睹结丹期修士的手段可是难得得很。
冼桑柏吸了一口气,然后在胸前结了个手印向前一推,他的手心顿时shè出三道蓝光袭向石门。“砰”一声轻响后,众人定睛看去,结果似乎和冼桑柏预料的有些出入。三道蓝光打在石门上的瞬间,石门上浮现一片金光。最终,除了金光略微浮动了一下外,石门没有任何变化。
在众多小辈面前失手,冼桑柏感觉脸上有些火辣,同时也有些愠怒。方才的是失败并非真是他实力不济,而是他刻意留手,以免巨大的法力冲击波及其他人和损坏整个据点的结构。事已至此,他知道不能再有顾虑了,否则自己的老脸就要丢大了。
三阳汇灵阵在冼桑柏这位结丹期高手面前,确实不算坚固。在冼桑柏放出自己的法宝蚀月轮全力一击之下,眨眼就奔溃了,连带着被它加持的石门也化成碎末。同时,据点里的低阶弟子也倒了霉,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全部震倒在地,竟然没有一个能继续站着的。
冼桑柏暗地里松了口气,不管后面东倒西歪的众弟子,自己踏入了静室。在他越过门槛的瞬间,脸就沉了下来,回头喝问道:“人呢?”
“啊!这……”一个原先守卫据点的弟子闻言急忙挣扎着站起来,将头探进静室一看,当即惊呼出来,静室内空空如也!
“人怎么不见了?”冼桑柏沉声问道。
“这……这……弟子真的不知。”那名弟子支支吾吾地说,“自从发现那枚腰牌后,我们就一直守在这儿,没见他出来。而且三阳汇灵阵也不可能从外面启动啊!”
冼桑柏皱了下眉,他知道那名弟子说得不假,可是人怎么会不见呢?他小心观察着静室内的每一寸地方,终于被他发现了端倪。在他跟前不远处的地面,散落着两根布条以及一只熄灭的蜡烛。据点的静室每天有人打扫,碎布条这种东西不应该有。而蜡烛也不应该摆放在大门口。
此外冼桑柏也留意到布条末端的烧焦痕迹,看起来应该是有人利用布条和蜡烛玩了点小把戏,以求做到从外部启动三阳汇灵阵的效果。冼桑柏开始有些欣赏那条漏网之鱼,毕竟作为修仙者来说,很少人会有那种心思。
“咦!”冼桑柏突然瞧出了什么,随手一抓将布条吸到手心,然后仔细地分辨其布料特质。没多久,冼桑柏的脸sè就变得yīn沉之极,一如竹阳子和君莫仁在藏书楼知道自己中计的时候。布料的材质明显和凌亦衣服的料子一样,并且凌亦的袖子正好缺了一块,再加上时间上的巧合,这么多疑点加起来,冼桑柏再笨也该猜到凌亦的身份了。
在据点内其他人都还在思考修魔者如何从封闭的三阳汇灵阵内脱身之际,冼桑柏一言不发地化作一道荧光shè出了洞外。对他的突然离去,其他人也不觉得有异,很自然地就以为长老是急着去搜找应该还没走远的修魔者去了。
冼桑柏离开南付岭据点后,立即来到他和凌亦分手的地方,又从那里开始往毕方冢的方向搜索。没多久,他就和萧婉琳发生遭遇,
“凝儿,你怎么从那边飞来?”
萧婉琳嫣然笑道:“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带着程师弟往山门方向飞,害他要多走不少路。我过意不去,于是就送了他一程。”
“什么?”冼桑柏瞪着眼叫了起来。此刻换做别人,一定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可惜萧婉琳偏偏是他视如己出的女弟子,实在让他骂不出口。“唉!”羞恼之下,他长叹一声,同时一掌轰向了下方的一个小山包,扬起碎石无数。
“师父,出了什么事?是那程师弟有问题吗?”萧婉琳小心地问。
冼桑柏点点头,道:“现在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就是门内刚出现的修魔者,名叫凌亦。”然后他将自己接到的命令和在南付岭据点的发现说了一遍。
听到凌亦jīng巧又大胆的设计,萧婉琳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问道:“师父,我们追吗?”
冼桑柏摇摇头,道:“来不及了。毕方冢内情况复杂,就是为师进去,也不敢说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更别提大海捞针式地找人。”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人从我们手里逃走吗?”
“如今也只能希望那小子直接死在毕方冢内的妖兽毒草之下,省了我们的事。不过我看那小子行事机jǐng,让他死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冼桑柏无奈地说道。他顿了顿,又说道:“咱们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