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齿轮毫不留情的从每个人身上碾过,记忆也好,伤痕也好,都被永久的沉淀下来,与血肉一起同生共死。
“凌霜,教主在找你。”一个妇人说道,眉心夹带着一丝忧虑。
正在密林中舞剑的少女停下动作:“知道了,我这就去。”将手中的剑收入鞘,转身看着妇人,轻声问道:“月姨,你在担心什么吗?”
“没有。”晓月心中一颤,这丫头的敏锐感真的是越来越强了,稍一放松,就会在她的面前泄露了心思。
看着眼前的妇人,10年的时间早已在她的身上刻下了痕迹,早已不是当初相见的样子了,但是她的性格却依旧没有改变,面对着自己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拘谨。
“没有就好。”凌霜微笑的看着对面的人。
“我们走吧,让教主等久了,他会生气的。”晓月不习惯被人这么的看着,转身背过了身子。
“恩”在她身后的凌霜,眼神慢慢的暗了下去。
大殿之上,有人正坐在玉座上,蓝色的衣衫依然透着寒气,脸上的线条比起10年前又清晰了许多,只是那双眼睛早已没了当初的淡漠,嘴角上偶尔也会出现笑意。
“教主,人已经带来了。”晓月低头复命。
“恩,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是”
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大殿之上,只剩下两个人。
“凌霜,知道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玉座上的人眼神如鹰一般盯着下方的女子,10年的时间让她蜕变成了一个美人,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了。她是雪凌霜,是他的属下,也是教中的右护法,但是同时她也是晓月的女儿,只是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你是为了孟影的事才找我来的吧?”抬眼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凌霜的眼里并没有恐惧。
“大胆!身为属下,居然不用属下自称,还有,称呼教主也敢用‘你’字吗?”欧冶风拍着椅子站起,怒视着眼下的人。
“难道教主不是你?”凌霜脸上的表情依然轻松,嘴角更是多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欧冶风怒视着,一步步的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凌霜的眼前,凌霜迎上他的目光,丝毫都不畏惧。
两人对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呵呵”
“哈哈“
两人突然同时笑出了声,看着对方。
欧冶风的愤怒从眼中淡去,转而出现的是无奈,这样的对峙10年间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怒气会随着眼前之人率先出现在嘴角的笑容而被吹散,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心里的怒气就这样无形的消失了,这是怎样的一份感情,他不想去深究,因为早已明了,10年将她带回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沉睡在他怀里的样子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让他不忍去惊破,将她带了回来,夺去了她的记忆,将她取名为雪凌霜,让她的世界只剩下空白和荒凉,让她目睹了刺杀赫飞雪的那一幕,那样的经历,对一个孩子而言本该哭泣,震惊的,可她却平静的接受了,甚至对于赫飞雪的死她也只是瞥了一眼,最后却是将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你没有受伤吧?”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可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写满了担忧,记得当时自己就那么愣住了,从那一刻起这个女孩就住进了他的心,他的嘴角也首次重新拥有了笑容。
“你笑的真难看。”站在门边的7岁女娃是那么说的。
“你”欧冶风收起了罕有的笑容,瞪着门边的人。
那是两人第一次的对峙。
“呵呵”女娃就这样笑出了声。
欧冶风愣了好一会,接着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眼里满是无奈:“哈哈”
地上早已死去的赫飞雪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见证着这一幕。
“把影放了吧。”凌霜收起笑容看着眼前的人开口。
“他要杀你,你不杀他,还要放了他?”欧冶风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人的想法向来都是他不懂的,这次更是不理解。
“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只是一把杀人的剑而已,他有什么错呢?”眼神里有若有似无的哀伤。
欧冶风的眼神何其的犀利,那一闪而过的哀伤又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呢?10年来他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哀伤到底从何而来,现在也是。
“那么那个握剑的人你打算怎么办呢?”欧冶风问道。
“就这么算了,我不想去追究了。”凌霜答的淡然。
“算了?”
“太累了,我不是你,我不需要去建立什么威信,我也不是韶华,我没有她的野心,我只要呆在我的位置上就可以了。”
欧冶风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这样的个性会吃亏的。”
“有吗?教中倒向我这边的人不是在日益增加吗?”凌霜忽然笑的像狐狸。
欧冶风不语,因为那的确是事实,韶华的嗜杀和凌霜的不杀的确有着天壤之别,也因为这样,韶华身边的人正一点一滴的向着凌霜靠拢,凌霜的手下几乎每年都在增加,而韶华那边则是日渐凋零,也正因为如此,这次韶华才会出动影子杀手想取凌霜的性命,想一洗多年来的耻辱,但是如同一直以来的一样,韶华依旧失败了,还连带着失去了多年来跟随着她的影,这样的屈辱,势必以后两人会更加的水火不容。
“影子终此一生都只会跟随一个主人,就算你放了孟影,他也不会感激你的。”
“但是他也回不去韶华的身边了,韶华是不会要一个刻着失败两字的人的,孟影的存在只会时刻提醒着她败在我手上的事实。”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坚持救这样一个被舍弃的人?”欧冶风的眉头皱了起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凌霜。
“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眼中的哀伤在浓烈的扩散。
“”
凌霜看着欧冶风的眼神变化着:“我的过去一片空白,睁开眼睛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出现在我世界中的人,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你并没有舍弃,现在的影和当时的我是何等的相似,我不想他死。”
听见这样的话,欧冶风整个人僵住,如果有一天眼前的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会怎样?
“那么,就放了他吧,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要自己承担。”欧冶风说道。
“那是当然的。”
“你这次叫我来真的只是为了孟影的事吗?”凌霜狐疑的看向欧冶风。
“区区一个孟影怎么值得我这么的在意,这次叫你来的确是有其他的事要你去办。”欧冶风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但眉头却不知为何微微皱了起来。
地牢,阴暗潮湿的地方,总是透着腐败的气息。唯一的亮光来自那扇铁窗。
躲在晒不到光的角落,影独自看着眼前的光发呆。
会怎么样呢?这次会死的吧?刺杀右护法这样的罪是不可饶恕的,眼前忽然浮现刺杀那一晚的情形。
朦胧的月色下,有个青衣女子在对着夜空发呆,夏日的夜空,总是锈璀璨的,看着夜空,女子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闭上眼睛,将这小小的幸福沉淀到心里。
当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安静的就像是一副画,当时藏在树干后的自己,就这样愣住了,要不是
“出来吧,你准备躲在那里多久?”女子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孟影的耳朵里,原来她早就发现了。
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做了杀手该做的事,一剑刺向远处的人,剑和人都在即将接近目标的时候蓦然停住,剑被囚禁在女子的两指之间,动弹不得。
孟影一愣,随即旋转剑身想以此挣脱对方的牵制,但是剑刚一开始移动,居然就在孟影的眼前断裂成了数节,同一时刻女子将两指间的短剑掷了出去,打中了孟影握着残剑的手。
“铛”的一声,剑随声而落,下一瞬间,孟影的各处道已被人封住,一切都在一瞬间结束。
那一战是彻彻底底的失败!甚至连较量都算不上!
打斗声引来了教众,他被五花大绑的押到了教主的眼前。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当所有的疑问指向左护法韶华的时候,她是这样说的。
跪在地上的孟影,本是低着头的,听到这句话后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教主开口:“一切都是属下自己的主意,和左护法没有关系。”依照当初事先约好的那样,事败之后将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
“来人,把孟影带去鳄鱼池。”上面的人不带情绪的说着,底下要被处死的人低下了头,身子重重的沉了下去,在场的人几乎都认为那是懊悔的表现,但是谁都没有看见,那低下头的脸上,有隐隐的笑意。
“等一下”有个声音在身侧响起。
“凌霜,你想说什么?”玉座上有人问道。
“请教主暂时把孟影关进大牢吧,这个人属下想亲自处理。”
周围的教众一阵感叹,右护法真的是太仁慈了。
在这群人中有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睛,眼中有怒火翻滚,那双眼睛是属于左护法韶华的。
“那好吧,我就如你所愿。”许久,玉座上的人说道。
然后自己就来到了这里。
右护法雪凌霜,那是经常被主人挂在嘴边的名字,每次提到这个人主人的眼里就会有恨意,他知道,主人刺杀她并不是一次两次,但是以往的每一次都像现在一样,被她轻巧的躲过了,只是不同的是以前的那几个都是服了毒药的。
或许是主人对自己太过于自信的缘故吧,特意免去了这项规定,但是他现在如同以往的那些人一样,还是叫主人失望了。
将袖子往上掀,看见右手臂上的紫色印记,那是属于影子杀手的标记,紫色印记里流动着的是主人的血,影子杀手和主人是宿命的存在,这个印记就是证明。
“从今天起,你只可以效忠我一人,以血为证”。
“从今天起,我只会效忠你一人,以血为证。”
拿起主人递过来的杯子,将里面的血一饮而尽,用真气将血封存在右手臂上,仪式就完成了。
他的命从来就不是自己的,这点他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可是现在,为什么右护法不让他痛快的死去?她还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咔”牢房厚重的门被打开,一束强光射了进来,将藏在角落的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突然的强光,让活在影子中的人不适的闭上了眼睛。
“出来,右护法要见你。”有人对牢房里的人喊着。
适应着光犀睁开了眼睛,梦影忽然有了一丝轻松,右护法要亲自处决他了吗?
亭子里凌霜正悠哉的饮着茶,等放下茶杯的时候,自己已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了。
“坐啊。”抬起头对着眼前的人说道。
“属下不敢!”孟影低垂着头。
“不敢?杀我你都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孟影嘴巴抿成一条犀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呵呵。”忽然凌霜兀自的笑了起来“被吓到了吗?”
孟影仍是不语。
凌霜一步步的走进,在孟影的眼前停住,审视着他的脸,噙着笑说:“听说影子杀手都是没有表情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孟影看着眼前笑着的人,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身为杀手的他居然感觉到了恐惧,可她明明是笑着的啊!
凌霜转过身子:“以后的日子你就呆在我的身边吧。”
孟影盯着凌霜的背影,一时间回不了神,她不杀他吗?
“为什么不杀我?”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孟影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凌霜反问。
“杀了我,你可以在教众心里树立威信,也可以挫败主人的锐气。”
“威信我并不缺少,还有你主人的锐气早在你任务失败的时候就被挫伤了,是你伤了她,关于这点,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的不自量力!”
“那你为什么又要留这样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在身边”。孟影沉声继续问道。
“这么做是要让韶华看的”不期然的转过身,看着孟影的眼睛:“我要让她看好了,她身边的人是怎样一个个的跑到我这边来的,即使是与她形影相随的你也不例外,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她就会懊悔一天,我要你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失败,让她永远记住败给我的事实!”
孟影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谁说右护法仁慈的,她只不过是把最毒的刺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怎么?怕了?”
“没有。”
“没有就好,做为杀手可不能这么的大惊小怪,你以后遇到的敌人会比我更加的可怕,记住,不是自己亲眼见到的千万不要去相信。”
“谢谢右护法的指教,但我还是不能做你的属下,影子杀手一生只会有一个主人,绝不会背叛。”
孟影看着眼前的人,料想着该看见她气恼的脸色,但是他看见的只是一张含笑的脸,他不明白。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你做我的属下,我只是让你暂时留在我的身边而已,教主有一件任务要我去处理,我向他提议带你一起去,任务期间你只要在我身边协助就可以了,事成之后你就可以将功折罪,教主到时对你也会有别的安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反而还要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她不是恨着韶华的吗?如她所言她应该将自己收服,这样主人才会真正的痛心,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和她刚说的互相违背了吗?
“你今天问了太多的为什么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想知道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弄清楚。”说完,凌霜跨步离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脸上略带沧桑的女子看着花园中的人问道。
“奶娘”有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从花丛中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满脸的喜悦,手中的花束吐露着芬芳。“找我有什么事吗?”
“,项少爷回来了。”
“真的吗?”女子迅速站起身,越过奶娘的身子,朝着大屋的方向奔跑过去。
“,小心一点。”被甩在身后的奶娘对着那越跑越远的人影喊着,眼神温柔。
“少顷,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项伯颜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儿子,关怀写在脸上。
“爹请放心,这一路都很平安,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就好。”项伯颜舒了一口气。
自从10年前故友死后,为了不让乐府就此沉没,他接收了曲觞所有的产业,但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根本不懂经商,这些年这批产业实质上是由张总管一人在打理,自己只不过是处理一些跑货的工作,送货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少顷却硬是把这个担子接了过去,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处理,这次少顷是从北方刚回来。项伯颜不禁在心里赞叹曲觞的商业才华,没想到他的事业已经扩展到塞外了,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曲觞啊!如果今日你还在,现在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成就呢?
“少顷,外出的几个月,你的剑法可有练习?”项伯颜略显严肃的问道。
“当然有,爹的教诲孩儿不敢忘记。”项少顷不明白10几年来,爹对他武学的要求日益苛刻了,以前是从不让拿剑的,可自从那一夜之后,爹却让他剑不离身。
那一夜,项少顷皱起了眉头,那是他10年来都不想去拨开的记忆,10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一切都好起来了,只是学会了遗忘,‘只要不去想,就不会觉得痛’,那是昏迷醒来后,父亲抱着哭泣的他告诉他的话。
“项哥哥,项伯伯。”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让她看起来如同仙子。
“花未?”项少顷咋见来人,流露出一丝的喜悦。
少女跨进屋内,飞奔入项少顷的怀中“欢迎回来。”花未在少顷的怀中羞涩的说着。
项伯颜看着眼前的男女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项少顷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推开了怀中的人“这么热情的欢迎我,是不是要礼物啊?”
花未脸上的还没有退去,看着眼前不解她心思的人忽然有点生气:“是啊!把礼物给我吧。”说着摊开了一只手。
项少顷瞧了一眼摊在他眼前手,转眼又看向眼前的人:“这个礼物白天看不到,想看的话,晚上到庭院里等我,我拿给你。”
“世界上哪有这种礼物。”花未不高兴的翘起了嘴巴。
“那你是不想要了?”
“才不是!”
“那晚上见,一言为定!”项少顷伸出小指。
“一言为定。”花未也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对方的。
“你手中的花是送我的吗?”项少顷瞥见了花未手中的花束。
“少臭美!”花未否认的转身,却在几秒之后又转了回来,猛地将手中的花塞到了项少顷的怀中,再次转身之后夺门而出。
项少顷看着怀中的花失笑,没注意到他身后的项伯颜眼中忽然闪现出的光芒。
从黑火教的城楼上极目远望,越多层峦叠嶂的‘难返林’依稀可以看见两个身影,欧冶风的看着即将隐没在视线中的人眼神变得异常的深邃。
“教主,为什么不让属下去完成这次的任务?”左护法韶华不甘心的问道。
欧冶风收起眼中的情绪,转身看着眼前满脸不悦的人:“你自认你的能力在凌霜之上吗?”眼神锐利。
“我”韶华看着欧冶风的眼睛忽然愤愤的低下了头,至今为止她并没有真正的超越凌霜。
“你的杀手现在正为凌霜效力,你还有什么脸面要我分配任务给你!要想活在我的眼中,就拿出一点真本事出来!”欧冶风移开视犀从韶华的面前扬长而去。
遥望着远处,那里的人影早已消失,韶华恨恨的握紧了拳头,夏日的暖风吹过“凌霜,孟影的仇我一定会报。”将复仇的诺言带向远方。
“你坐啊。”凌霜看着像木头一样杵在身侧的人说道。
“属下不敢!”
“你不是不认我是你的主人吗?还称什么属下。”
“”
“你这样古板,任务要怎么进行啊?行走江湖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明白了。”孟影跨步在凌霜对面的位子坐下。
“这样才对吗。”凌霜满意的笑。
孟影看着眼前面容轻松的人,不禁觉得惊奇,教主交代下来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到现在右护法都只字未提,而且也不急着去办,反而来酒楼闲逛,以前在主人身边的时候,对于教主交代下来的任务主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害怕有丝毫的差错,但是眼前的人则是完全不同。
“右”
“嘘!”凌霜赶忙做出噤声的动作,打断了孟影即将出口的称呼“你这样称呼我怎么可以?韶华以前没教过你行走江湖要怎么称呼对方吗?”
以前?
孟影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一群人,对酒高歌,高谈阔论的到处是,以前主人可没带他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来谈话啊!
“没有,以前和主人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会去人多的地方的,谈话也只在暗处”孟影收回目光,木木的回了一句。
“”凌霜一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呆在魔宫那么长的时间,自己早就觉的有点无趣了,这次有机会出来当然要玩一下,自己虽然是右护法,但是却从不出来走动,对于江湖上的见闻也是从教众的口中零碎听来的,老实说她真的没为教里立过什么大功,可是教主却立自己为护法,教中即使有人不服,也碍于教主的面子不敢说什么,这其实也是韶华真正恨自己的原因,她可是为了‘黑火教’尽了犬马之劳了,可是到最后却是和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平起平坐,性格那么好强的她怎么会受得了呢,但是即使这样,还是不会让自己觉得有丝毫对不起她!大家只不过是各走各路而已。
从恍惚中回过神。“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凌霜简短的说。
“这怎么可以?”孟影皱起了眉头。
“可以的啊,你我又不是主仆,那自然就要称呼名字啊,以后你我就是结伴而行的江湖中人了。”凌霜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
凌霜看着孟影犯难的表情忽然觉的有趣,想着再过一会如果他还是接受不了的话,就换个他能接受的,没想到
“那好吧。”孟影出乎意料的接受了。
反倒是一旁的凌霜愣神了,一个杀手就这么屈服了?不过也好,这样的称呼搞不好可以让以后的发展更加有趣,她似乎可以看见某人愤怒的脸了。
“多吃点啊,影”凌霜为孟影夹着菜,脸上的笑容温暖。
孟影看着眼前的人,再低头看着碗里的菜,半天回不过神来。
星星点灯,照亮了黑暗中的世界。
花未坐在秋千上,不耐的摇荡,庭院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人走动的声音。
“骗子!”花未从秋千上纵身而下,猛踢着地上的石子,自从日落晚膳后,自己就一直等到现在,等着那人说的礼物,可是花未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泪水在眼眶中挣扎,倔强的不想落下。
赫然转身,含着泪水准备不再等待,决意离去的时候,上空突然巨响,花未震惊的看向天空,只见有五彩的花在头顶绽放,一朵比一朵大,而且颜色各异,花未的眼中荡漾着五彩的光,惊艳的看着。
“这份礼物还可以吧?”熟悉的声音撞进花未的耳朵。
花未一愣,转身看向来人,那人正倚着庭梁也在看她。
“你”
项少顷步步逼近,在花未的眼前站定“我怎么样啊?”
“你迟到了。”花未愤愤的说。
“迟到,我有和你约好几点吗?怎么会迟到呢?”
“不管,比我晚就是迟到!”泪水弥漫了眼眶。
“好、你说的都对,是我错了”伸手抹去花未眼角的泪。
“这还差不多。”花未的委屈这才消失。
“这份礼物还喜欢吗?”少顷看着夜空,低低的问着。
花未和他一起抬头,笑容挂在嘴边“喜欢”
“听说在烟火未消散的那一刹那许愿,让愿望随着烟火一起绽放,那么愿望就会成真。”
“真的吗?”花未惊喜的问道。
“我也是听说的,不过从未试过而已。”
“那我们就一起试试。”
“好”项少顷低头看着身侧的人笑着说。
烟火飞驰入长空,绽放出瑰丽的花朵,尔后在夜空中化为一缕轻烟。
项少顷看了一眼身侧虔诚许愿的人,又转而看向夜空,眼神中夹带着一丝忧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有一抹红色的影子在心底浮现。
上苍,此生如若有幸,请赐我一个奇迹。
凌霜看着远处天空绽放的烟火,在黑夜中微笑:是谁这么有兴致在夏日的夜晚放烟火呢?
“项哥哥,你看那边的!好漂亮哦!”花未看着远处彩色蝴蝶的风筝,赞不绝口。
“你喜欢的话那我去买,你在这等我。”
“恩。”花未在阳光中明媚的笑。
项少顷对她和煦的一笑,穿过人群,朝着某个摊位走去。
“小姑娘,在这里等人吗?”
有个声音在花未的身后响起,花未刚回头,就见那人拿着方巾在花未的眼前一晃,白色的粉末如雾般弥漫,下一瞬间,花未已合上双眼躺在了那人的怀里。
“影,脸上有点表情好不好?你这样逛街会吓到人的。”
“那些人逛街就好,干嘛要看我?”
凌霜无奈的摇了“那我们分开逛,你这样会影响我的心情的。”
“不行,既然我是要协助你的任务,那么就要寸步不离。”影说的合情合理。
凌霜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看着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是觉得不应该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口舌上。
将自己投入人海,凌霜大步向前赚后面则是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呀!”凌霜与人相撞,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人眼中凶狠的光芒还有他怀中抱着的女子。
凌霜突然停住了脚步,站立在人群中,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项少顷买了风筝回来,看见花未并未在原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
“哥哥,你在找人吗?”一个小男孩扯了下项少顷的衣衫,望着他。
“是啊。”项少顷心里警惕起来,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男孩伸手将手里的纸条递了上去:“这是一个叔叔叫我给你的。”
项少顷接过纸条,小男孩旋即转身离去。
项少顷摊开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将纸条攥在手里,平面的纸上瞬间布满了抓痕。
花未慢慢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打量着四周,满眼的灰尘,满眼的残破,蓦然花未睁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身上的绳子。
“醒了吗?”一个声音在左方响起。
花未认得这个声音,转动着头,看见一个粗矿的男子,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摇摇晃晃的朝着花未逼近。
花未本能的想后退,无奈现在的她连后退的力量都没有,做到极限也只能将身子往后顷。
彪形大汉在花未的眼前站定,蹲下身子,审视着花未的脸“果然是个美人啊!五千两便宜那小子了。”
满嘴的酒气,花未觉得自己快要被熏晕过去了,但他冲口而出的话却让花未清醒过来,脑中的神智赫然归位“什么意思?”花未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卷进了怎样的一场事故中。眼中的怒火跳跃着。
“不明白吗?你被我绑架了,现在就等着你家人拿钱过来吧。”
大汉起身,转身的一瞬间,他并未注意到身后那个本属于柔弱性子的人眼中快速聚集起来的怒气。
“这么大的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不觉得害臊吗?”飘渺的声音游荡进了破庙。
“你是谁?”
大汉看着眼前青衣女子,忽然觉得眼熟。
“不记得了吗?”凌霜嘴角扯出了一丝笑,但那个笑却是没有温度的。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大汉抽出配刀,对准了眼前的人“这里不欢迎你!”
“撞了我,连对不起都不说,这是君子所为吗?哦!对了”凌霜向大汉的身后看去“掳人勒索的人怎么会是君子呢?”
花未看着眼前女子那抹从容的笑,还有她说话的语气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闭嘴!你要是再不赚就休怪我不客气!”大汉已经失去了耐心。
“姐姐,你还是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花未对着门口的人喊着,真的不希望把陌生人也卷进来。
“你叫我姐姐?”凌霜语气一软,目光越过大汉,看着他身后的花未。
“我只是随口叫的,错了吗?”花未与凌霜对望。
“没有。”凌霜心里飘进了一丝暖意,看着花未“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我怎么会放着自己的妹妹不管呢?”
姐姐?妹妹?花未心里忽然一亮,对了,她知道眼前的人女子像谁了,是姐姐,寒梅姐姐!想到这,花未忽然觉得有的悲伤袭来,可能吗?不这是不可能的,眼前的人只是长的像而已,眼眶着,极力将悲伤压下去,不要想了,不要再去想了,姐姐已经不在了。
“可恶,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找死!”大汉一跃而上,但是刚冲不到两步,一颗小石子袭来,轻易就将他的身形定住,大汉错愣的站着,看着门口悄然多出的人,那人的眼神正没有温度的盯着自己。
“要我怎么处置他?”影在凌霜身侧问着。
“用你拿手的方式就好了。”凌霜轻轻的说着。
来到大汉的面前,对着大汉诡异的一笑,伸出手,不费力的将大汉推到在地,从大汉的身上跨了过去,鄙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汉,大汉全身一颤,他知道这是侮辱,是比死更残酷的刑罚。
门边的影不动神色的看着这一切,眼角却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
凌霜解开花未的束缚,笑着问道:“没有受伤吧?”
“恩”花未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何凌霜突然很想知道眼前人的名字。
“花未,乐花未。”
凌霜眼神微微一变,但脸上的笑容依旧还在“很好听的名字啊!”
“真的吗?”花未心里有了喜悦,第一次有人说她的名字好听,好温柔的姐姐啊!
“当然”凌霜依旧笑着“对了!我送你回家吧,再不回去就出大事了。”
“对啊!”花未恍然大悟“那我们快走吧!”拉着凌霜的手就往门口跑。
忽然脚步一滞。
“这个人怎么办?”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花未还是不放心,能绑架一次,就有第二次,搞不好他还会卷土重来。
“放心吧,这件事,影会负责的,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你的生活。”凌霜抬眼看了下站在门口的人。
花未顺着凌霜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脸上没有笑容,站在那里和空气融为一体,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们走吧。”凌霜反握住花未的手。
“好。”听着身侧人的保证,花未的心平静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凌霜对影睇了个眼色说道:“事情处理完了,就跟上来。”
“知道。”
凌霜和花未的身影消失后,影踱到了大汗的身爆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缓慢的抽出了佩剑,嘴角忽然浮现出一味诡异的笑。
大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甚至连求饶都说不出剑光闪过,瞪大眼睛的头颅滚落到墙角,眼睁睁的看着影是如何将佩剑上的血擦在尸体的衣服上,如何收刀入鞘,如何离去。
项家大堂上气氛凝重。
“这要如何是好?”项伯颜看着手里早已变形的字条,眉头皱成了一团。
“爹,是我保护不周。”项少顷自责的低下了头。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要想想怎么把人找回来。”项伯颜说道,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眉间的皱褶越来越深。
“老爷,不然让我派人去找找吧。”一旁的张总管按捺不住的开口。
项伯颜摇了:“这样的找法就如同大海捞针,于事无补啊!”
“那要怎么办,是最怕黑的,真不知道那歹人会怎么对。”说到这奶娘的声音都变了,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泪。
“现在就只有等对方来联络我们了。”项伯颜无奈的叹气。
就在这时
“项伯伯,项哥哥”突然闯进的女音打破了满堂的沉寂。
大堂里的四人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人,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花未?”
“?”
花未站在众人面前:“我没事了。”衣服上除多了点灰尘之外,毫发无伤。
奶娘上前一把将花未抱在了怀里:“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就把花未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花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项伯颜追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歹徒在没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放人的。
花未在椅子上坐下,接过张总管递来的茶水,将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花未一口气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这样看来,我们真的要谢谢这位姑娘了。”项伯颜松了口气。
“当然喽。”花未笑得欢快。
“花未知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一直沉默的项少顷开口问道。
“她叫雪凌霜,怎么了?”花未不解的问。
“对江湖上的事我也算了解,但是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项少顷脸上浮上了担忧的神色。
“雪姐姐是好人!”花未出口袒护:“江湖上行走的人这么多,你又怎么可能全都知道呢?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啊。”
堂上的众人一愣,花未这样袒护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同时对她口中说的人多了一份好奇。
“那你说的那位雪姐姐现在在哪?”项少顷软化了语气,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和眼前的人争辩是无济于事的,要想排除疑虑,看来势必要见见那位姑娘了。
“呀!”花未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副失神的样子:“我让她在外面等,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花未一脸的愧疚:“我现在就去把她领进来。”说着一溜烟冲了出去。
“少顷,不要担心,等见了人,一切都会明白的。”项伯颜在项少顷耳边说着,江湖的险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救你的人其实可以分成很多种的。
“恩,我知道。”项少顷不安的望向门口。
奶娘和张总管也朝着门口张望着。
“你认识那个姑娘?”影问着眼前靠在墙上的人。
“我第一次出来,怎么会认识外面的人呢?”
“那为什么要救她?我们是出来办事的,何必要节外生枝呢?”对于影而言,能尽快完成任务回去复命才是最重要的,这是韶华交给他的行为模式,不要多管闲事,这也是自己执行任务的原则。
“当时被撞的时候,我闻到了的味道,看见那个男人手里抱着昏睡的她,睡着的样子就像一个瓷娃娃,突然就不能扔下她不管了。”
影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黑火教的右护法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吗?
“那么我们的任务怎么办?出来的这几天一点正事都没有做,被教主知道的话,要怎么办?”影直接切入关键的问题,不管怎样,这才是最关键的。
“你在害怕吗?”凌霜转过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再次失败。”回望着凌霜的眼睛亮如星辰。
这样的眼睛像及了那一夜她观望的星辰,那一夜也是影任务的初次失败。
“不用着急”凌霜收回投放在影身上的视犀抬头仰望天空,缓缓的说:“其实我们已经接近目标了。”
“什么?”
“项府就是我们的目标。”
影抬头看着门匾,上面赫然写着“项府”二字。
凌霜用只有影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小声说道:“当年我教想从乐家夺取不老药,即使将乐家的老爷杀死也终是一无所获,乐家的总管,奶娘还有乐家唯一的都被项家的人救赚其余的家丁也都被事先潜赚自此之后项家则是知道不老药下落的唯一线索,这次我们的目的就是从项家追查出不老药的藏身之地。”说到这,凌霜忽然笑了:“本来还在想怎么接近项家呢,没想到居然救了乐家的后人,误打误撞的就遇上了。”
“那么,我们现在”
“嘘!”
影未完的话梗在喉头,不明白为什么凌霜为什么突然打断她的话,顷刻之后当他听见轻快的脚步声才了然一切。果然自己的武功还是不如人的。
“雪姐姐,我家人想见见你。”花未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凌霜脸上浮上了温暖的笑:“这样啊?那好吧!”凌霜转头对着影说道:“影,你也一起来吧。”
“是啊,是啊,影也是我的大恩人。”花未在一边也笑了,影看着眼前的两张笑脸,心中忽然一颤,是错觉吗?为什么觉得这两个人的笑容会如此的相似。
看着花未带进来的女子,众人的脸上都有着诧异。
项少顷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心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幻化出的是童年那抹曾坠入他怀中的身影。可能吗?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项伯颜开口问道。
项少顷,张总管,奶娘都屏息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凌霜的反应。
“没有,今天之前,我不曾见过你们这的任何一个人。”凌霜平静的说。
“项伯伯,你是不是觉得雪姐姐很像一个人?”自从看见众人见到雪姐姐的反应,就猜到大家心里的想法了。
“嗯,是啊!”真的是太像了。
“刚见到的时候我也觉得像,或许是缘分。”花未对众人说道。
缘分?
项少顷赫然想起燃放烟花的那个晚上,自己许的愿望。
“雪姐姐,今天就住在这里好吗?。”花未诚心的要求。
凌霜犹豫着,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雪姑娘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项少顷帮着花未一起挽留。
“对啊,雪姑娘就留下吧。”奶娘开口说道。
“留下吧。”张总管也说道。
凌霜看了下众人,在看了旁边紧拽着她袖子不放的人:“那好吧!”
“我这就叫人去收拾房间。”奶娘笑着说。
刚走了一步。
“等一下。”雪凌霜唤住她。“能不能帮我的同伴也安排下房间呢?”
“你的同伴?”奶娘不解。
“她说的是我。”一个人影从阴影里走出。
众人一愣,刚只把注意力放在凌霜的身上,未曾注意到这个人。
项伯颜和项少顷看着影,影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回望过去,目光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刹那,项伯颜和项少顷皆是一惊,杀气两字赫然浮现在两人的脑海。
“真是怠慢了,我这就去安排。”奶娘惭愧的说着,刚说完,就火速离开了大堂。
“那我也去帮忙安排下吧。”张总管向众人示意后也离开了。
“不知少侠怎么称呼?”项伯颜在一旁问道。
影看了一眼凌霜,凌霜斜看他微微点了下头。项伯颜观察着两人的交流微微隆起了眉头。
“孟影。”影淡淡的说。
“孟少侠,幸会。”项伯颜带笑着说。
“好了,你们就不要这么多礼了,雪姐姐,趁着天还没黑,我带你在府里到处转转吧。”花未很热心的想做向导。
“好吧。”凌霜不忍拒绝。
影准备跟着凌霜一起离去。
“孟少侠,女孩子家有她们自己的事,不如你就和我们一起吧。”
“不用了,除了凌霜身边其余地方我都不会呆。”冷淡的话语让夏日的空气都为之一窒。
“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吧。”凌霜看着项家父子说道。
“影也是帮我的人,让他和我们游玩也没什么不妥。”花未完全向凌霜的方向一面倒。
项伯颜不再多言。
“少顷,你觉得那两人可靠吗?”项伯颜问着对座的人。
“他们的言行的确惹人怀疑,但是现在就要判断好坏就太草率了,静观其变吧。”说完,项少顷若有所思的朝着空荡的门口望了一眼。
项伯颜也不在多话,静静饮着杯中的茶。
夜踏着迤逦的脚步前来,将明月挂在黑色的幕布上。
凌霜倚窗望月,若有所思。
“雪姐姐!”房门被推开,女子的脆声赫然响起。
凌霜看着突然闯进的人,眼中含笑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在房里歇着?”
花未跑上前:“今晚我想和雪姐姐一起睡,可以吗?”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她不愿意,但是冲口而出的却是:“好啊!”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凌霜虽然维持表情的不变,但是心神却被震动了。
“太好了!”花未在凌霜面前雀跃的转着圈。
对于外人的亲近一向排斥的她,为什么对花未会表现的不一样。
“雪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花未躺在被褥里侧头看着身侧的人问道。
“没有。”凌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么影”
“我和他不是情侣。”
“是吗?”花未脸上有小小的失落。
“没必要会这种事难过的。”凌霜苦笑。
“游玩的时候听见影说除了你的身边哪里都不会呆,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当时真的很高兴,看见雪姐姐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花未喃喃的说着。
凌霜转头看着枕边的人,突然觉的心头一热,为她刚才说的话,也为她此刻失望的眼神。
“花未有喜欢的人吗?”转移了话题,不忍让她继续这么失望下去。
花未看了一眼凌霜,将半张脸埋进了被褥,从缝隙中,隐隐能看见那半张脸上的。
“有的。”隔着被褥,花未轻声的承认。
“哦?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呢?”
“是项哥哥。”花未的声音变的更小了,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还多了份羞涩。
是他!凌霜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人的身影,是一个翩翩公子,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办法对这个人产生好感,回想起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的震惊而又不敢置信,她不喜欢那样的眼神,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凌霜忽然想到一点,眼神刹那间变得深邃起来。
“花未,我长的像某个人吗?”说到追忆,凌霜发现其余人的眼神也是和项少顷一样的。
身边安静了好一会,凌霜看见花未的眼眶微微的泛红,有透明的东西从眼眶中滑落,凌霜一愣:“怎么了?”
花未从被褥中探出头来,看着凌霜的眼神变得哀伤起来:“是姐姐,你长的像我的亲姐姐寒梅姐姐。”泪水决堤。
凌霜把花未搂进怀里,任由花未在怀里嘤嘤哭泣,不忍再问。
“姐姐”花未在凌霜的怀里呜咽的叫着,凌霜知道这并不是在叫她。心里有了一个疑问,那个花未口中的姐姐现在在哪里?为何可以让这府里的人念念不忘,她又去了哪里?最主要的是为什么教主对自己说乐家就只有一个千金?黑火教的探子不可能会遗漏这个情报,那么就是教主在特意隐瞒,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怀中的哭泣还未停止,看来,今夜的问题一个也解答不了了,凌霜不禁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希望可以用这个怀抱化解所有的忧伤。
今夜是露水深重的一夜啊!
露水顺着叶尖滑落,折射着的太阳七彩的光芒。
“,要起床了”奶娘轻扣着房门,静静地的听了一会,房内却没有一点的动静。
奶娘皱了下眉头,正准备推门时,听见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好奇的转头,看见一个小丫鬟正手托着衣服向这边走来。
“你拿着的衣物要去哪?”奶娘看着迎面而来的小丫鬟问道。
“昨晚和雪姑娘一起睡的,女婢现在正要去给送换洗的衣物。”
“既然这样,那你再去多准备一件衣物,雪姑娘是的救命恩人,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是,奴婢这就去。”小丫鬟准备转身。
“等一下!”奶娘忽然喊住了要离去的丫鬟。
小丫鬟疑惑的看着奶娘。
奶娘接过丫鬟手里的衣物,对小丫鬟说道:“衣服还是由我去准备吧,你先去忙你的。”
“是。”小丫鬟转身离去,身影在走廊拐角处消失不见。
奶娘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转而又将目光移到右手手背,那里有隐约可见的两排牙印,齿印很小,像是某个孩童咬上去的,伤口也很旧了,只是那小小的牙印在时间的冲击中却硬是没有散去。
凌霜看着身侧熟睡的人,心里觉得暖暖的,不喜欢与人亲近的她却愿意和花未如此的亲近,为什么呢?
“雪姑娘,,起床了吗?”有人在门外问道。
凌霜皱起了眉头,不喜欢此刻被打扰的感觉,嘴角浮上了恶作剧的笑,重又闭上了眼睛。
门被轻轻的推开,有人朝着床边走去,却在离床畔三步远的地方赫然停住。
奶娘震惊的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时间仿若又倒回到了10年前春日的那个清晨,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两个小娃娃。
花未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的睁开,看见床边一脸诧异表情的奶娘吓了一跳。
“刚在门外没人应答,所以我就推门进来看看,让受惊了。”奶娘收起脸上的异样,换上了歉意的表情。
“没关系的。”
花未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身侧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凌霜佯装刚醒,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说:“昨晚睡的好吗?”
“嗯”花未一脸的欢快。
凌霜装作无意的朝床畔看去,假装一惊。
“我是来给雪姑娘和送欢喜的衣服来的。”奶娘说明来意,将手中的衣服递了上去。
红白两件衣服,布料和裁剪都是截然不同的。
白色那件是寒梅最喜欢的款式。
奶娘注视着手中那件白衣,似乎在等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凌霜和花未同时将手伸向了那件白衣,奶娘心口一滞,屏息看着。
忽然
其中的一只手从白衣旁移开,取走了令一边的红衣。
凌霜将衣服展开在眼前:“这件红衣好漂亮啊,做工也很精细。”
“姑娘喜欢就好。”奶娘笑着舒了一口气。
“哇!雪姐姐好漂亮!”花未看着凌霜由衷的赞叹。
红色的布料与凌霜白皙的肌肤互相辉映,此刻的凌霜犹如绽放在雪山顶上的玫瑰,美艳不可方物。
“你也很漂亮啊!”凌霜看着花未,白色衣衫裁剪利落,将花未衬托的更加脱俗,犹如莲花中孕育出的仙子。
凌霜看着花未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的剪裁比自己身上的这件更加的令人心动,但是白色太过于纯净了,不适合自己。
奶娘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将人世间的极端之美集于一身,有一瞬间奶娘觉得这两人根本就是为了彼此才存在的。
“孟少侠,看你吐纳的方法似乎有别于其他的习武之人,不知你师承何派?”项伯颜问着桌子对面的人。
“这个不便相告。”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
项伯颜诧异,一时间空气就这么凝固住了。
项少顷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脾气他在江湖中必是树敌众多,雪姑娘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太危险了。赫然,项少顷被心里的想法镇住,他在关心雪姑娘吗?对一个刚认识的人?
“项伯伯,项哥哥。”亮丽的女声传进屋内,打破了局面的僵硬,也打断了项少顷的思路。
屋内的人朝门口望去,阳光投放在进门两人的身上,令屋内的人一阵炫目。
红色的身影和项少顷心中的影子重叠,令他刹那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孟影看着眼前的凌霜,觉得有一团火在靠近,燃烧了整个肺腑,将浓烈的感觉带到了心脏的最深处。
“雪姑娘穿上这身衣服果真是艳丽出众!”项伯颜掩住心中的惊讶,用赞赏的语气说着。
“项老爷,您客气了。”凌霜微笑着说。
“快来吃早点吧,凉了就没味道了。”项伯颜招呼着。
“好!”
花未和凌霜在餐桌旁坐下,凌霜看了一眼梦影,掩住嘴角的笑意,刚刚他吃惊的表情可是尽收眼底啊!凌霜拿起一个馒头举至孟影的眼前,淡笑着。
孟影一愣,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接过凌霜手里的馒头:“谢谢。”
“雪姑娘和孟少侠真是郎才女貌,不知两位是否好事将近呢?”项伯颜看着两人的举止,热心的问道。
项少顷进食的动作僵住。
“咳!”孟影一口馒头卡在了喉咙口。
“没事吧?”凌霜拍着孟影的背问道。
“咳没事。”孟影依旧是淡淡的答道,但语气却有些慌张。
“项伯伯,雪姐姐和影不是情人,你误会了。”花未急忙纠正项伯颜的错误。
“哦?是吗?”项伯颜看了一眼花未,又朝凌霜看了一眼,凌霜轻轻的:“您真的是误会了。”
“老人家太多嘴了,还请雪姑娘不要见怪。”项伯颜脸上流露着尴尬。
项少顷听到这样的事实心里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其实今天早膳过后我和影就要告辞了,打扰一日我们也该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吗?”花未拉着凌霜的手不舍的说。
“江湖中人终究是属于江湖的。”
项少顷想要挽留,但苦于找不到一个借口。
“雪姑娘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必强留,以后有遇到困难可随时来找我们。”项伯颜诚恳的说。
“雪姐姐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哦。”花未红着眼眶说。
“我会的”
“为什么不等查出不老药的下落再卓”孟影问道。
“现在设法留下,只会让人起疑,放心,我们一定会再进去的,下一次可就是长住了。”凌霜看着对街的项府大宅,眼中闪着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