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见水婵衣眼露钦佩的目送观音奴离开,心中莫名不快,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哼,你真以为他会苦练十年再回来向我寻仇?”水婵衣回过头来,面显不解,“观师兄为报师仇弃坛首而不做,在此苦等了七年,此等风骨之人,说十年后寻仇定会来寻仇的!”
听到水婵衣一席天真言论,秦无衣又是一声冷哼,“单纯!”水婵衣闻言长睫扇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咧嘴笑道:“那这样倒不如咱们赌上一场如何?”秦无衣眉毛一挑,“哦?那拿什么做赌注呢?”
水婵衣见秦无衣上了套,心中窃喜,却是板起脸来,正声说道:“若是我赢了,阁下就要为我取一碗草堂井水,若是你赢了,你就必须在善水楼面壁思过一百年,可好?”见水婵衣望向自己,秦无衣思绪飘忽,“无绣也是这般的古灵精怪,不知现在她过得如何了?”
见秦无衣不搭理自己,水婵衣躲了躲脚,大声说道:“大罪人秦无衣,你跟我赌还是不赌!”秦无衣嘴角一咧,“这赌注对我分文无益,我为何要和你赌?”水婵衣轻摇葱玉食指,“话可不能这么讲,若是我赢,不过是向神医讨一碗水罢了,对你无害,若是你赢,你便能在善水楼苟活上一百年。你本就是打破太一之束的大罪人,人人得而诛之,让你能再偷生一百年,对你可算是个大大的好处!”
秦无衣听到太一之束四字,一时间情难自控,身上元力波动,周围空间竟亦是随之震动起来,震动范围越来越大,导致整个山谷和金峰也随之晃动。水婵衣从未见过如此情况,花容失色,大声喝道:“大,大罪人!你要干什么!”正当秦无衣失控之际,只见其脸上面甲金光闪动,一条金蛟随之活动起来,却是没有挣脱面甲束缚,只是弓起身子,将头对准秦无衣右耳,猛然一啸,秦无衣泛红双目顿时恢复清明,蹲在地上,双手捂头。
水婵衣见状不知所措,只是轻声说道:“你,你没事吧?”秦无衣晃了晃脑袋,缓缓起身,脸上面无表情,“无事,不过若是我赢了,你便要陪我一同在善水楼思过百年。”水婵衣闻言作势要骂,眼珠却是一转,仰头说道:“哼,观师兄为人正直,岂是你这种小人能理解的。反正我是赢定了,好!我跟你赌!”
二人击掌为誓,金峰之中却是传来老不死的声音,“秦无衣,你拿我的东西和这小姑娘赌,是不是有些不要脸啊!”秦无衣背对金峰,头也不回,“哼!老混蛋,这七年你对我百般折磨,你那井水无穷无尽,送出一碗又何妨!”老不死心中有愧,支吾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水婵衣闻言大喜过望,俏眼眯成一条线,催促着秦无衣,“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下山看看,嘻嘻,这碗井水我收定了!”秦无衣也不理会水婵衣,一步跨出,便是来到洞穴门口,水婵衣见秦无衣方才位置离洞口足有数十丈,心中微惊,见秦无衣身形没入洞中,不做它想,急忙跟随而去。
洞窟之内昏暗无光,原本还有化为金石的洞壁,不知是观音奴或是刚才秦无衣所破坏,已是再无金光闪烁照路。水婵衣本就怕黑,先前还有蝶体发光的湚蝶牵引,如今为追秦无衣,还未来得及召唤。
窟内潮湿,水婵衣步履急促,脚下一滑,尖叫一声,摔在地上,揉了揉微微疼痛的屁股,水婵衣心中咒骂了几声,刚要召唤湚蝶,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一团华光。华光七彩,隐隐闪动,煞是好看,水婵衣小嘴微撅,站起身来,打扑了一下身上尘土,便追着华光摸索而行。
行了不过片刻,水婵衣看到那团华光突然不再前进,心中升出一丝疑惑,快步走至华光之处,见秦无衣此时正站在一面巨石面前。秦无衣见水婵衣走近,散去周身华光,嘴角一撇,“喏,这就是你那位正直的观师兄留下的后手。”
水婵衣轻抚一下巨石,武元渗透之下竟然发现巨石厚的出奇,善水楼的仙法旨在破法和治伤,如此厚重的巨石,以水婵衣现在的修为想要破去难如登天。水婵衣轻哼一声,“刚才你发疯,搅动了整个山脉,这块巨石是你造成的也说不定,如今还是尽快破除才是!”
秦无衣双手背后,也不理会水婵衣,双目微闭,只是静静的站着。水婵衣见秦无衣没有动作,俏脸一红,低声说道:“这,刚才我施法尽力破阵眼,如今力有不逮,这块石头,我,我弄不开。”
秦无衣闻言睁开双眼,望向水婵衣,水婵衣一个激灵,只觉身上的目光犹如两道火光一样,烧灼着自己,小脸微红,低下了脑袋,不言不语,只是捻着垂下来的长发。秦无衣一言不发的走至巨石前,举掌轻轻覆在上面,一声闷哼,水婵衣只见秦无衣身上冒出七彩柔光,再看那巨石,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婵衣脸色微变,“这秦无衣修为堪堪踏上地境,为何会有如此威力。这巨石虽是地境以上皆可破之,不过要想像秦无衣这样一掌湮灭,悄无声息,便是连天境都不可能,除非是武仙二脉皆为天境的真人,这秦无衣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水婵衣一时陷入沉思,秦无衣的声音却是飘来,“喏,过来看看吧,看看是谁赢了。”水婵衣回过神,走出洞口,眼前的情况令她大失所望。只见洞口前的一块空地上,观音奴身后站着十几个人,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望着秦无衣。
为首的观音奴面目狰狞,“秦无衣,你这个无耻小人,先是用奸计杀我师尊,后又用歪门邪道破我弦术,今日我就要抓你上太阁,为仙武道除去一害!”观音奴身后十几人被观音奴所展现的凛然正气所感染,亦是大声叫嚷着捉拿秦无衣。
水婵衣想要辩解,却是被秦无衣抢了先,“对,我杀了你师父,又打伤了你,那你又能奈我何?”观音奴一时气结,转身面向众人,双目泣泪,怒声说道:“这秦无衣打破太一之束,本就是个穷凶极恶之人,我师尊有好生之德,想要劝其自首,不料却被这小人奸计所害,死无葬身之所,我在迷山苦寻七年,才找到这个畜生下落,本想以技服人,望其能被我弦正坛大义感化,不想又被这奸人所骗,以邪法破我弦术,将我击伤,还望各位正义之士为我做主!”
众人听到观音奴一番言语,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将秦无衣拔筋凿骨,生啖其肉。水婵衣见观音奴巧舌如簧,颠倒是非,气的直跺脚,转头看向秦无衣,却见秦无衣面色如常,不为所动,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不错,都是我干的,你们是一群人上,还是一个一个来送死!”
众人见其不思悔改,口出狂言,登时个个暴跳如雷。观音奴眼珠一转,怒目看向秦无衣,厉声喝道:“我正派人士本不应该以众欺寡,不过你这个人罪大恶极,又有邪术傍身。今日我等为天下苍生,只好做此不齿之事,众位,咱们一起上,杀了这畜生!”
一干人等齐声叫好,各自亮出兵器将秦无衣围住。水婵衣想要劝阻,却见秦无衣右手对着水婵衣轻轻一点,水婵衣面前兀然出现一只锦色手掌,一掌将其打回洞穴之中,水婵衣一声尖叫,身形没入幽暗之中便没了声响。
观音奴见此又是喝道:“众位,那名女子乃是善水楼的弟子,秦无衣竟然连一向善行的善水楼弟子都杀,真是罪大恶极,诸位不必留手,定要竟其拿下!”众人又是称是,一个个饱提武元,蓄势待发!
秦无衣站在中心,抬眼望了望被山雾所遮掩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口中轻吐四字,“翩翩刀龙!”四字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只见一条锦绣巨龙突然现在秦无衣头顶,一声龙吟,巨龙身形舞动,接连穿过众人身体,众人只觉脖子一凉,随即鲜血喷出,一击致命!
四字念完,锦绣巨龙已是消失,只是留下早已呆住的观音奴。秦无衣冷眼看向观音奴,观音奴一个寒颤,双腿一软,瘫在地上,颤声说道:“你,你为什么不杀我?”秦无衣嘴角一挑,“你不是说要苦练十年再回来找我报仇吗?我等着你。”
观音奴强压心中恐惧,故作镇定的说道:“今日两次败于你,他日我定会再来讨教一二!你,你等着!”说罢起身,一个跃起,便消失了身影。秦无衣没有理会,又是深吸一口气,“我秦无衣在此!有仇有怨的速速来报!”
话音响彻天际,随即听得一声怒喝,“秦无衣,今日定要取你狗命!”话音刚落,只见刚才遮挡太阳的云雾瞬间凝聚在一起,化作一个人形,此人高空疾下,狠狠砸在地上,一支大铁戟穿过掀起的尘埃,戟尖指向秦无衣,铁杆上的血旗随风而动,煞是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