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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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咬破夜的唇,东方的远空翻起了鱼肚白。

  唐苏醒了,他看了眼周围的摆设,想起来是在医院。他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右臂,很疼。他坐了起来,看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天空,思索着事情。

  “算了,最近还是别晨跑了,再撕裂了肌肉可不是闹着玩的。”唐苏默默地想着。

  唐苏缓慢地站了起来,虽然昨天一直没有吃饭,但是应该是输了几瓶吊针的原因,他没有任何饿的感觉。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身体虚弱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对了,自己缺血过多应该输血了。这输血的钱和住院的钱该多少?”唐苏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上官棋说不用还,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唐苏离开了床,走到了屋子中间。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像是下降了许多。他的双手缓慢的抬起,手心向下,然后很自然地向内向中间靠拢,右手上方拱着,左手下方拖着,中间像是有一个透明的球。

  唐苏的左脚向左划出了一条弧线,同时左手上送,右手向后下方压去。整个病房都多了一种飘逸的感觉,唐苏的双手中似乎在把玩着一颗透明的球,双手交换间有一股无形的风流动。让人感觉里面似乎隐藏着无形的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唐苏的每个动作都清逸出尘,如果不是这清秀的脸,恐怕让人觉得是个活了百八十岁的老仙人。

  唐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打着,并且细细地感受着。

  天空越来越亮了,黑夜已经被光明驱散到只剩下西方一块小小的地方。医院的楼道里开始有人起来出去打饭了,唐苏像是感觉不到任何变化般,仍在感悟着。

  终于,唐苏感悟到了,他想惊呼出来,但是他忍住了,生怕因为自己的惊呼这种东西就消失了。唐苏明明闭着眼睛,但是他依旧“看到”在他打太极的时候,有极细极淡的物体随着自己的动作而运动。

  那细丝就像是富有了生命一样,绕过唐苏的手指,绕过唐苏抬起的脚,绕过唐苏的身体,绕过唐苏受伤的右臂。它停留在右臂处,唐苏似乎听到了它的惊讶,感受到了它的难过。细丝缓慢地一圈一圈绕着右臂,动作轻柔地像是母亲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这是……自己打太极出来的吗?”唐苏想,“难道……这就是……古代流传下来的气功?”想到这里,唐苏差点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

  细丝像是一个孩子,在绕了右臂转了很多圈之后,感觉有些累了。于是缓慢地飘到了唐苏的手心中,盘了起来不动了。

  唐苏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天在广场和老大爷打太极总觉得不一样了,原来是自己能感悟到气的存在,而那些老大爷只是在活动身体。

  唐苏用心感受着周边的世界,觉得每一次呼气和吸气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身体依旧在画着太极。突然,唐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自己压了过来,他身体一个停顿,醒了过来。

  “究竟是什么……”唐苏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他很平常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惊奇地发现伤口处的疼痛竟然减轻了。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轻巧,完全没有了任何不适。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唐苏看去,是上官柯。上官柯奇怪地看着他,一是奇怪这个人怎么大早晨在屋里站着,二是他怎么给自己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上官柯咳了声,说:“没事了?”

  唐苏刚想回答“嗯”,但是想到了昨天她的反应,改口道:“没事了。”

  上官柯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那就好,那咱们一起走吧。”

  “好。”唐苏答应着,但是没有立即跟着上官柯出门。上官柯走出去好几步,发现身后没人,脾气上来刚想说几句。转身发现唐苏默默地走回到床边,将被褥叠好摆好,又将床单铺整齐。上官柯静静地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一切都恢复如初,唐苏出来了,上官柯静静转身走了出去,唐苏在身后跟着。他们出了医院,然后上官柯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奥迪车,唐苏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上官柯:“咱们先走,等到八点之后,陈叔会帮你把出院手续办了。”她瞥了一眼唐苏,用手指了指司机,“这是陈叔,上官家的司机。”

  唐苏觉得在人家车上,不能摆脸色,所以很老实地叫了声“陈叔”。陈叔友善地笑了笑。

  “我们去哪?”看着车子发动起来,唐苏忍不住问道。

  “因为某些原因,我转学到你们学校。今天是转学的第一天。”上官柯说。

  “哦,转学。”唐苏了解了。

  上官柯也是了解了唐苏的沉默寡言,继续说:“我比我哥小一届,我转到了高一43班。”

  唐苏:“嗯。”

  上官柯的脾气又急了起来,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着急?”

  唐苏:“嗯,我知道。”

  “难得你竟然知道?”上官柯感觉很惊讶。

  唐苏:“看你就知道了,你很着急。”

  上官柯气得扑过来掐唐肃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唐—苏—”

  唐苏:“……”就算被掐着脖子,但他依旧稳如泰山,这把上官柯气得无可奈何。

  开车的陈叔禁不住笑了,说:“终于出现了一个能够治得了小姐的人了。小子,你很不错。”

  “陈叔!”上官柯看着陈叔不帮自己竟然帮外人,小脸都气红了。

  “呵呵,小姐,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家里人也说过小姐很多遍了。”陈叔笑呵呵地说。

  上官柯赌气地瞪了唐苏一眼,唐苏往车门的方向缩了缩身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原本就老实的唐苏表现得更加老实。

  “对了,唐苏。”上官柯貌似想到了什么事情,叫唐苏。

  “嗯。”唐苏看向上官柯,忙想到自己这样会惹得这位上官小姐生气,忙不迭地改口道,“什么事?”

  “扑哧”,上官柯看到唐苏的反应,忍俊不禁,说:“你哪个班的?”

  “24班的。”唐苏回答道,“有事吗?”

  “没什么事。”上官柯神秘地笑了笑。“嘿嘿……”

  唐苏看着上官柯脸上的笑容,心里不由得觉得发毛。开着车的陈叔也不禁在心里为唐苏祈祷着,“希望小姐别把这小子折腾毁了。”

  上官柯拍了拍陈叔的肩膀,说:“陈叔,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再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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