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无论是刚刚得到韩吾点的林平之,亦或是望着安睡的妻子神色变换的岳不群,或者还要加上对月叹息的刘正风吧?各有各的难处,谁能没点糟心事儿?
没心没肺的人毕竟是少数,睡觉睡得不安稳的人才是主流,韩文,又失眠了,不,应该被称为被找麻烦了才对,一道身影破窗而入,二话不说就招呼上了;
靠倒在椅子上休息的韩文身体一滑,抓起身旁的长剑就地格挡,顺便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一副凶恶的嘴脸,背后一个大驼子,不是塞外明驼木又是何人?
韩文飞快的拔出了长剑,明晃晃的剑锋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光芒乍现:“好你个木!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竟敢打起我的主意?当真是不要命了!”
木双目有些泛红,一只手臂上绑着白色的布条,甚至可以看到渗出来的斑斑血迹,声音沙哑:“你见过葵花宝典!我现在要你将葵花宝典写出来!否则就杀了你!”
就是用膝盖思考韩文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比起岳不群与余沧海这两个门派的掌门人,他这个独行客倒也显得势单力薄了,可想而知的是,在林平之与林震南夫妇的争夺中失败了;
眼看着人家拿走了林家的人,白白损失了将辟邪剑谱拿到手的机会,为了圆一个天下无敌的梦,这货明显是发狂了,将主意打到韩文身上来了,谁叫他红口白牙的说过看过葵花宝典来着;
“利令智昏!”,韩文冷哼一声紧紧地盯着木:“名医李时珍曾有言,道:脑残者无药可医也!木驼子,我看你就是无药可救了!哈哈哈!”
一阵大笑,韩文运起《坐忘心经》的内力,单手持剑,逼了过去,木手中的独门兵器“驼剑”有五六尺长,在这狭小的空间当中备受压制,韩文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近身与他搏斗;
玄牝剑法是门刁钻诡异的剑法,或许韩文对他的理解并不深刻,但是他对刁钻诡异的理解却是深刻的紧,由于这房间狭小,所以他选择倒握剑柄,使反手剑,专朝下三路招呼;
致力于速度与刁钻的韩文此时是尽占先机,木手中兵器施展不开,只能一边格挡,一边后退,防多必有失,这腿上一不留神被刺了一下,三棱刮刀一样的剑造成的三角伤口血流不止;
韩文大笑:“我说过,不要近身在我一丈之内,木驼子,你在错误的时间,干了错误的事情,又选错了人,那就不能怪我了!你既想杀我,那我也留你不得!”
木勃然色变,腿上是钻心帝痛,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向来只有他这个独行客阴别人的份儿,何时这般窝囊过?心中之恼怒可想而知;
“我承认我轻敌了!可你也到此为止了!”,一声暴喝,木身上的内力砰地一声爆了出来一般,形成了一道气浪,将韩文迫赚从而拉开了距离;
摘下了木杖上的飞镖当做短剑,木尽显高手风范,动如雷霆,一剑险些毙了韩文,招式凌厉,狂风骤雨一样压得韩文喘不过气来,这便是他们的差距;
木的武学修为有多强?或许比华山派的岳不群差上半筹,却也不多,这已经是一流高手的修为了,而韩文呢?仗着玄牝剑法的诡异刁钻与这地势之利,勉强是二流好手,高手都说不上;
也就是说韩文与木之间的距离是几条街那么长,失去了先机之后他便只能守,不能攻;
木以彼之道还于彼身,用比他更短的攻击距离与他搏斗,打得他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身上的伤口也多了几条;
内力外放,这便是一流高手与半吊子之间的距离!
这是韩文第一次对一流高手的认识,也是他第一次陷入这么被动的地步,嘴皮子现在已经不管用了,因为木是个疯子,一个为了神功秘籍而魔障了的疯子!
“啊——!”,扯开嗓子韩文就大吼一声,拼着挨了木一刀也要一脚踹开这个可恶的驼子,重新拉开了距离,看了一眼肩膀上新添的伤口,韩文笑道:
“十招之内你若杀不掉我,你就要被冲虚道长杀了!没听说吧,我现在是武当派的小师叔!呵呵!”
武当派小师叔?木面色微微蹙眉,武当派的确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但他可不是那种能够轻易放弃的人,他这种迥异的性格也让他不惧怕任何人,大不了逃亡塞北永远不入中原呗!
这是个典型的亡命之徒!木没受伤的腿一用力,再次欺身上来,手中断刃划出了一道圆月似的弧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十招!足够了!你就等着做爷的好孙子吧!”
“骸咱天生就是当爷的命!从不当孙子!你要给我当孙子还不错!人虽然丑了点,至少武功还算凑合!”;
韩文针锋相对,一矮身使出了无赖的招式,直挺挺的窜了过去,拦腰抱住了木,灵光一闪,腰向后弯,来了个抱摔;
木显然没见过这种套路,好在武功深厚,单掌撑地,反倒是借力打力将韩文扔了出去;
狼不狼狈?这些韩文都不在乎,他现在只在乎能多撑上一点时间,只要争取足够的时间就行了,面子都是屁了!
“鞑靼人的摔跤术?”,木嘀咕了一句,嘴上虽然说着,手上却没停下,两把短剑连在一起的飞镖被他扔了出去,在空中盘旋着像只银光闪闪的盘子,速度飞快的划向韩文的手臂;
木没有杀了韩文的心思,因为他心中还念着让韩文写一本所谓的葵花宝典,这,便是他最大的失误!因为这一点,韩文有了算计,他要——置木于死地!
在飞镖扔出来的同时,木趁着韩文注意力转意的时机,豹子一样窜了过来,双手挟杂着的内力,呼啸着来了个贯耳,但他对准的绝对不是韩文的脑袋,而是双肩;
“当啷!”,回旋镖上的力道带飞了韩文的宝剑,而木的双掌已经到来了!
“咔嚓!”,又是一声响动,一阵帝痛险些令韩文晕厥过去,这是他的双臂脱臼的声音!这还是木收了三四成力道的缘故,否则韩文这双臂怕是直接就废了;
豆大的汗珠刷的一下就从韩文那张苍白无血的脸上流了下来,但他还站着!虽有弯曲,却还是站着!
木冷冷一笑:“早知结果如此,你又何必吃这些无谓的苦头呢?乖孙子!哈哈哈!还试乖地跟爷爷去塞北逍遥快活去吧!中原有什么好的?”
一阵脚步声令木侧目过去,正是这一刹那的疏忽,灌注了韩文所有内力的一脚到了!
这绝对是惊艳的一脚!至少韩文是认为的!它书写了韩文彪悍战史的新高度!足以记录到武林史册!
能一脚闷死一个一流高手的断子绝孙脚,够不够惊艳?
“咔嚓——!”;
莫名的,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中,带有蛋蛋的忧伤,木直接双手抱在胯间,倒在地上,常年被塞外的骄阳晒的古铜色皮肤都白的像那江南的软肉,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伸出手臂指着韩文,一直指着···
韩文笑着,双臂已经脱臼的他用脚踢了踢木的脑袋:“想当爷爷想疯了吧?这就是报应啊!
呵呵!好受不?木大侠?我虽然武功不如你,可你的脑子比起我来···恩,应该说我可以把你爆出翔来!让你少受些苦头!再见了!”
一切都在韩文的计划当中!
从放开嗓子吼了那么一句,招人过来,再到冒险让木得手,滋长他的骄狂之气,最后趁着木下意识的一个反应,利用了他的疏忽,一切,都那么完美的进行了!
朝着木的胸口韩文一击窝心脚踹了过去,木登时魂归西天,而韩文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激烈的喘息,内力消耗过大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身上仿佛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儿,一点劲儿都没有;
“砰——!”;
门被暴力的踹开,冲虚道长第一个冲了进来,随即呆住了,在他身后的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重要的弟子,他们也被吓得不敢动弹;
所有人都不能忘了这一幕,一个惨白色的骚年,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纵横江湖二十载的‘塞外明驼’木倒在地上,早已无了声息,下身是涓流不息的血液,面上是痛苦的狰狞;
一阵寒风吹过,剩下的全都是蛋蛋的忧伤,所有的男人都夹紧了双腿!心中是不寒而栗;
“怎么?掌门师兄!不扶我起来么?”,惨白色的少年笑道,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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