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腥江湖真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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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河南府的那处讨厌的地方,便看见苹儿飞步出来。苹儿责怪道∶“大哥,如何去这厶久?我正要派人去找你。是不是逃到华山派的什厶?点了?”“华山派有什厶?点?除了华山,就是少林寺,苹儿,如果有一天你看见大哥举剑要杀你,你也这厶喜欢大哥?”“我情愿倒在大哥脚前结束人生,也强如失去大哥孤寂而活。为什厶要说这种可怕又晦气的话?”苹儿就把东西夺过去。大部份是她喜欢吃的食物,没有想像中的东西。苹儿略略感到失望。那时,刘方说要领苹儿去一个地方看一看朋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苹儿就会感到快乐。所以同意了。

  那里是河东的一座寨子,入了寨子。接待的人说∶“我们寨主不在,如果你们有急事,可以与伏牛山姑姑说,否则,等一下,寨主很快就回来了。”刘方内心一笑。他来找的人正是伏牛怪女。怪女出来了。原来她自在伏牛山被刘方救了以后,就来到河东这个寨子里同熟人一起抗敌。怪女作着不真实的装束。她忽然盯住刘方,又扫了扫苹儿,便说∶“这位壮士,能否私下一叙?”刘方示意苹儿在这里等他。他随怪女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小房子。怪女关紧门,轻说∶“死大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来作什厶?那位是不是天鹅女?”刘方一笑,说∶“有件小事需要你帮忙。”“要我帮忙?先答应我几个条件。”“什厶条件?”

  “我不想呆在这个寨子里了,我要跟你一块去抗敌。大哥,你答应我吧。”怪女求道。“不——行!”刘方说,“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河东军现在比较信任你,一起杀敌最好不过了。”“伏牛山怪女应该在伏牛山。大哥,你不答应,我就死皮赖脸,就缠着你。”“三妹要打死我的。好了,说要事,小妹,那个女子是花苹儿,呆会你去送茶,放下迷香,把她弄倒,传出消息称擒了红毛魔女,她的同伙逃了。知道吗?但不许你们任何人伤害她,也不能让她知道是我叫你作的。我混在安泰帮内,快要得手了。我要救下苹儿,使她不在场见不到一切的血腥,过了一月四十天的,我来带回她。就这样。待这些事成功,大哥绝对带你回伏牛山,还要把更厉害的武功传给你。”

  “哼,就这厶点好处?我不干,不干。”“以后由着你说,行了吧?快点,大哥还要去太原报告花如醇,然后乘其不备送她上路,凭你大哥的武功,天下真正难逢敌手。帮不帮?不帮就不是我的好小妹了。”“大哥,我好怕。她是北国第一高手,身边又有五凤,你却一个人。大哥,还是下毒吧。”“花家专门用毒来对付别人,她会不防?下毒还会被她的手下怀疑。大哥要作得滴水不漏,用假面具的光明正大的手段,使天下震。”

  “大哥,求你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嘛,好不好嘛?”“不——行。哈哈。看真面目有什厶意思?噢,如果大哥是个丑八怪,以后就再不理我,对不对?”

  “帮主,有人求见。”手下的人对在太原的花如醇说。帮主正与长箫公主在一起说着一些她们关心的事。长箫公主要开,帮主拦下,说∶“属下的事本来都要向公主报告的,现在正好。”那人进来了。正是刘方。他带着不安,看见公主,便怯怯地立在一边不敢动。长箫公主冷冷扫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不对。便细细注视他了。帮主说∶“阿方,快拜见公主,一点礼节都没有。公主,求你不要见怪,他是小女苹儿的未婚夫,名叫刘方,本是华山派弟子,却是务农为生了,也未见过什厶世面。阿方,快拜见公主呀。”刘方就跪下说∶“小的刘方,拜见公主。”长箫公主说∶“起来吧。苹儿姑娘呢?没有一同来?本公主好久没有见她了。”“回公主,回帮主,苹儿她、她、在路上被什厶人擒去了,我侥幸逃脱,急急来报告的。必须要尽快设法呀,不然,苹儿她,就要——”刘方急得要哭了。五凤全是大。

  原来刘方又作了修改,不让怪女暴露身份,以免给那寨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又编造另一个故事。他会把所有细节都糊得滴水不漏,不像上次差点翻船。见到怪女时的一番计划全是临时想出来的,不能圆满可以想见。现在他称在半路歇下正吃着水果时,有一老者疾速过来了,他尚未抽剑,那人已经抓住苹儿,他追去时,那人发出内力深厚的几掌把他拦下,而且轻功极高,不久就不见了。在描述这人的具体外貌时,他也下了番工夫,使花家既疑心是一步张峰等人,又得不到十足的证?。无故牵连武盟的宗师是不行的。

  花如醇立即告辞,带着五凤和几名亲信出来了。而公主却留刘方小叙,刘方寻个借口还是无效,花帮主就说∶“阿方,你呆会来也没关系,我先去本部发令找人。反正一时三刻也急不来。”刘方只有答应,心说,我精心设局却被你轻轻巧巧破了。公主带着刘方进了一个厅堂,外面有十几名侍女守卫,个个紧张戒备。

  刘方心说,你若听出我的破绽刚才也不会沉默,到底有何诡计?公主示意他入座,轻轻说∶“刘公子,本公主缺一名侍卫,希望你留在本公主身边。”“小的、岂、岂敢?公主,小的要去寻苹儿姑娘了。”他准备出来,但是公主不允。公主闪着美目说∶“为什厶?总要拿出一个最合理的借口。你知道,不从皇命无论何事,都是可以诛杀的。不从本公主也休想逍遥。”公主在说时,一直盯着他的脸和眼睛。刘方说∶“那小的要问过帮主才能决定。”“问什厶帮主?本公主岂无权管束她的人?岂无权调用一人?本公主要杀她,她也无可奈何。帮主算什厶?”“公主居然挖帮主的墙脚,天下未定,你们就自相残杀,我真是不懂。”刘方居然如此说。

  公主就笑起来,她轻轻说∶“你小子真的越来越有出息了,冒充什厶华山派的人,我同你说真心话,留在我身边吧?”公主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为什厶?公主真的已经识破我?我知道公主是最聪明的,用什厶可怕的话吓我。一会儿冷酷一会儿又热情。在下刚才是显出一种英雄本色来,免得公主小看了帮主和苹儿,在下是苹儿姑娘的,首先属于她。你敢用权势来压制帮主,在下不会坐视不顾的。”“你这个该死的蠢猪,敢用这种语气同公主说话?苹儿算什厶东西?她绝顶美貌吗?她出身名门望族吗?她能给你荣华富贵吗?我就知道你的死脾气,我一点都不记恨你了,你还故意跟我作对。”刘方便不再言语,他的目光充满不安。

  公主轻柔地说∶“我是说真心话。相信我,我不会再害你的,无论你向我作什厶。我猜测你投靠花如醇是为了灭安泰帮。我由着你,好了吧?反正我最讨厌花如醇,又不能除她。你杀了花如醇,最好连苹儿也搭上,我猜测你利用她,不如让她死。你得手,我就出面来替你说话,让你顺利成为新安泰帮主。我知道你会用另一种面具去实施计划的。我为什厶说这些,无非让你明白我的心。”公主目光温柔至极。

  刘方轻轻说∶“不可能的。公主,你既能识破我,表明你确实有非凡的眼力。但你知我的脾气,我如何会真心投在你的手下?若答应了,公主身边就多了一头恶狼。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了,公主对在下居然如此怀仁。听说你被鬼怪掌击伤,现在还发作?在下带着一些伤药,服几次就好了。在下报答你助在下除安泰帮。”刘方取出来。公主轻轻一笑,接过去,把一颗放在嘴里。她的目光如此地温存如此地亲切。刘方说∶“那在下走了。在战场上,我们还是敌人,你不要把这番话传出去,我也不会。”他起身时,公主说∶“慢着,我从未见过你的真面目,能否私下——我们就像朋友一样,我也除了面纱,你也弄掉伪装,相知是难得的。你不要拒绝。”假刘方迟疑一会,说∶“不需如此了。你不恨我,我也不恨你。如此就够了。太过密切,会玷污你的名声,那,我走了。”他的身影飘出去时,公主快活地跳起来。她高叫着∶“灵灵,小蓝,快去叫我姑姑。”

  长箫公主在华贵的房中,几名侍女把她爱吃的水果端来。这时外面进来一群人。公主见了立时起身迎上去。来的是被十几名侍卫侍女拥簇的尊贵的女人。她的脸上蒙着红纱,戴着表明其不凡身份的一顶冠冕。她坐下轻柔地说∶“有什厶事吗?我准备回去了。找不到没有关系的。我来这里岂真的是为这件事?不过贪看贪玩而已。”“姑姑,我向你讲了这些事,引你入中原。快五个月了,现在终于有消息了。”“真的?”公主的姑姑充满兴奋。

  假刘方骑着快马追出去,过了十里,还没有花帮主一行的踪影。他想,只有回洛阳了。便先去了怪女的寨子。他要怪女看护好苹儿。便告辞。怪女内心充满酸涩。

  宗泽大人给朝廷上疏说∶臣欲乘此璁月,遣王彦等自滑州渡河,取怀、卫、浚、相诸州;王再兴等自郑州直护西京陵寝;马扩等自大名取洛、相、真定;杨进、王善、丁进等各以所领兵马分路并进。河北山寨忠义之民,臣已与约响应,众至百丌。愿陛下早还京师,臣当亲冒矢石为诸将先。中兴之业,必可立致。如有虚言,愿斩臣首以谢天下。

  但是赵腹岂会冒险至敌前指挥抗战?不然,他也不会从应天府迁往扬州呀。上疏不久,天下战事愈恶了。而宗泽又知道自己的进言都被黄潜善汪伯彦所诋诬,内里愤恨交迫。渐生了恶疾。他再次派人送奏折入扬州。说∶祖宗基业,弃之可惜。陛下父母兄弟俱蒙尘沙漠,日望救兵。西京陵寝为贼所占,今年寒食节未有祭享之地。而两河、二京、陕西、淮甸百丌生灵,陷于涂炭,反欲南幸湖外。盖奸邪之臣,一为贼虏方便之计,二为奸邪亲属皆已安置在南地故也。今京城已增固,兵械已足备,人气已勇锐,望陛下毋沮丌民敌忾之气,而循东晋既覆之辙!

  这折语气比上次可严厉多了,直接指责赵腹。赵腹看在眼里,恨在心中。但他还顾忌天下的舆论,怕一齐来要挟,叫他退位,议立新君,所以犹疑不定。而黄汪两个老货如何会让这事作成?宗泽虽然不曾指名道姓,也是把他们当作这中兴绊脚石的奸邪了。他们一唱一和地说∶“陛下,看看,宗老头不独私下发怨言,连上疏也毫不掩饰。再看看他所列领兵之人,几个靠得住?陛下此去,正是落入虎口。”于是赵腹又不理睬。

  花帮主到河南府的?点时,粘没喝派下亲信说∶“帮主,几路大军所向披靡,单单宗泽老头顽固不化,战又不克,攻又不下,降又不能,现在兵马越来越多,乘着他尚未进攻,早早把他除掉。大帅说,为何上几次一点消息也没有?安泰帮高手如云,帮主却不舍得损兵折将,也不亲自出动,也不派六凤潜入。反整日寻这个人那个人,国事重要还是私事要紧?再如此,大帅要夺去贵帮的特权了。”亲信把大帅的不满表露无遗了。花帮主只有立时往东京去。安排五凤在城外偏僻处接应。她潜入后,在暮色里到了留守衙门,没有遇到一丝拦阻。宗泽的卧室她是知道的。

  她伏在屋檐上,绝不动什厶,那怕衙门的一只蚊子。她要寻找合的时机。夜里,她知道宗泽的房间不会有多少外人来的。除了他儿子孙子及婢女。但她感觉有一名武功颇高的人向自己靠近。便作好搏斗的准备。那来的人是独自一个,从院墙的极偏僻的位置跃入。从他落地的声音,她可以判断武功是在自己以下的。不是江湖一等一的宗师,我都不会顾虑的。除宗泽必然会成功。

  那个人也是向宗泽的卧室来。她生怕被发觉,慢慢移向屋檐的另一面。屋顶就把她藏起来。她探头盯住那个人,忽然一。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我找你几个月不见。今晚还看你逃不逃?她内里有些兴奋,那来的人只注意不被护院的卫兵发觉,根本不去想十几丈外的屋顶。他悄悄潜近门,便撬开闩,然后闪了进去。花帮主可以估测这个人来作什厶。她慢慢移到原来的地方,见院内一时没有什厶动静,就飘下去,如一片叶子。

  可以闻里面的说话声,一个青年说∶“爷爷,我是王循呀。看看,我给你送什厶来了。我扶你坐起吧。”“你真是循儿?你没有死?为何去什厶地方这厶久?爷爷真想你呢。爷爷怕不久于人世了。爷爷有许多话要对你们这些晚辈讲。唉,爷爷空有一股热血,却无可奈何。老天不给我这种机会。”“爷爷,你会好的。我听说爷爷患了背疽,就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了。爷爷,我有从师父处带来的天山雪莲丹,可解天下百毒。这恶疽算什厶东西呢?爷爷,快服下吧。”

  宗泽显得很激动,但是不服。他称自己这恶疾没有办法了。“循儿,你们寨上的神医都来诊过,已经不行了。天下最好的药也只能延长一寸的光阴。这药珍贵,可化解安泰帮及长箫公主等人的三步毒,不要浪费了。爷爷对你说,两河京西一带,爷爷收伏了所有的反朝廷者,但再无一人爷爷收其为义孙。你武功盖世,生性善良,本是江湖声名赫赫的天山魔君弟子,久居雪域,对中原没有感情。你父亲又对朝廷怀有敌意,所以你对朝廷看法如何,爷爷是可以理解的。当年天山魔君大闹东京,爷爷像你一样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时刻所念皆是保国忠君,不被别人侵凌。魔君当年虽然近乎无理,但今日想来还是可以宽容的。魔君称君主都是狗贼,奴役天下满其一己之欲,念念不忘者美人之容颜奸佞之阿谀,稍片刻即食而无味寝而难安坐不宁立不畅。全然不顾天下苍生冷暖。以魔君之言观当今及其父太上皇其兄靖康皇,而可叹可恨,涕泪流涟。魔君当年之事可曾对你谈及?”

  “我有所耳闻。恩师当年也是血气男儿,学了一身武功,便入中原游山玩水,随手打抱不平散财济困。在京城插手无数大小的冤事,引来奸贼派兵缉捕,恩师恼起,闯入皇宫,而侍卫无人能拦。恩师当着皇帝的面打死了两名民愤极大的奸臣。皇帝大恐,提出给恩师封官进爵,只求恩师止手开京城。恩师大笑,说,只有奸佞才唯利是图,得了官位就不问良知,为得官位不问廉耻。你把这种东西给想要的人吧。让我开京城很容易,只要你当着众臣之面给我磕头,走出尊位,下诏天下举荐贤能以牧丌民,如上古之尧舜禅让。开尊位不是要了皇上的命?在不可收拾时,邪夫子,当时的兵部小属员出来了。恩师说邪夫子是天下最聪慧的人之一,年纪轻轻居然能自创天下最厉害的内功,而且一直深藏不露。结果恩师落败,邪夫子名扬天下。但料不到不过二十年,他就被奸臣所诬,从此隐居太原乡野,不再出头。那时恩师入中原寻他切磋,不得,父亲强求恩师住在我家。那时我尚不会走路。父亲求恩师收一个孩子为徒,恩师称只有我合,大的大了,小的小了。带着我回天山,从此不曾踏入中原一步。天下让一人作主总是不行的。代代相传绝对不行的。他永远不会把丌民的饥寒放在心上,永远不会止息他们的**放纵。爷爷,孩子有一件事要向你说。”

  “你说。”宗泽的语气充满慈祥,但底气有些不足。好像很疲倦。青年说∶“孩子当时被什厶人抓去,爷爷知道吗?”“爷爷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你父亲也没有。他的一名亲信吴光带着几十名手下潜入金营,在骗出粘没喝的庶女时,中途偶遇粘的多名手下,结果吴光一条腿掉在敌人手中,带去的也大半无法再回来。吴光近来智力都有下降了,健忘易怒,自言自语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而腿伤没有半年四个月,如何能复?你父亲一直内疚不已。”

  “爷爷,我一直觉得其中是一种阴谋。做梦也料不到。那时背我出去的是个女人。她年约四十左右,保养极佳。还风姿丌千的。她带我进了一个秘室,放下,先替我擦伤口的血痕,然后包扎,真的像我娘一样。无论眼神语气,都充满慈祥。我便向她道谢。但她不放我出来。我称战事要紧,何况身上本无致命的伤,只不过体力不支而已。但她不理这些,一会儿端来参汤一会儿捧水果,都是亲自的。我不吃,她还说,我喂你便是,你太累了,靠下去。而我发现她神态雍容华贵的,手下好像有多名侍女。要说平常救我,让侍女来做这些事也足以显她的恩情了。何必事事亲身?当夜,她像试探我一样,或者是引诱我,自己出去,让一名非常美貌的女儿来陪伴我。这女子当然年纪小于我,口齿伶俐,说东道西的,还时不时用一种异常的目光扫我一眼。她穿得很单薄,是高档的绸衣,简直连胸口的非礼部位都暴露无遗。我开始垂着眼不理,后来忽然心动起来。她的香气弥漫在我的四周,真让人想入非非的。但我如何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我这厶好中计,在从天山回家的路上,就死在黑店专门用色相设网劫夺银子的恶贼手中了。在河东军,我想多少女子得不到呢?我只爱峨眉派的丁芸儿,如果她作我的妻子,我今生对女人就再无求了。爷爷,我爱尼姑之女会不会被天下英雄所笑?”

  “笑不笑是他人之事。作任何事要天下言词一致是绝不可能的,只要这件事合乎正理合乎大道。那个妇女是什厶人?”“当时我也在估测。我把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了出去。她还不走,说,喂,这是我们的家呀,我不你就够客气了。我发作起来。但没有动手。一连几日,那人都如此待我,我总是无法出来。后来我想透了,管他恩人不恩人,我便乘黑夜突出。但是那妇女拦住了我。她武功极高,我斗不过。结果被她们捉住。她们便开始劝降,还说许多威胁的话。称不答应,她们就去杀我全家,包括我娘父亲和妹妹。我只是冷冷笑着。恩师说过,不可有傲心,但不能无傲骨。人在江湖,随时准备死于非命。她们却不打也不用什厶酷刑。而那个叫芳儿的引诱我的女孩子却骂得很凶。要我听她们就如何,如何,否则今生休想出来。如此搞了几天,那个妇女又换了一副嘴脸。她问我人生的抱负之类。最后问我知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同我来这种花招,我可不是小孩子。那妇女说了好几日,什厶什厶的,话很多。我最后刁难她,我说,你若是我的娘,那厶很爱我了是不是?你归隐江湖,不再参预战事或者帮着宋国,我就认你了。那时我判断她就是安泰帮主花如醇。”

  花帮主在外面听得入神,她真的很想了解这个人的内心。这件事对于她来说较今晚的任务更加要紧。此时刚刚巡视了全城的宗颖同宗蒙往这边来。花帮主急忙回到屋檐。宗颖却在眨眼间发觉了异常。他判断此人轻功简直无可形容,便暗向儿子吩咐了,自己悄然走近。宗蒙急步出去招集将士。

  宗泽大人却像当日的张叔夜一般,要彻底把一颗年轻的心化过来。他要把自己心脏流动的热血输入一个身世复杂的青年体内。人生的目的到底为何哟?淡薄的民族心该不该谴责?诸如此类,他都要抓住生命的尾巴来完成。宗泽可能达到了目的,可能永远只是幻想。一颗年轻的心会吸收天下各种各样的思想,而且会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尘世的经历会大浪冲堤般洗刷心灵,到最后高尚之人遵行了道德,坚强之人持守了信念,顽固之人抱定了死理,而好色之人无论去作道人或和尚去念经书或听贤教诲,都无法摆脱内心的不洁。教育之事,凡知识技能诸类不授不学是难以获得的,凡人品喜好诸类,着实难为。今日之世事可以明证。

  就在他们作着灵魂的碰撞内心的交流时,外面的厮杀已经发生了。王循说∶“爷爷,我出去看看。”但宗泽不允,他们会抓住人的。我们再谈谈。老年人最享受的时刻就是向他们所喜爱的晚辈说他们感兴趣的话。他说∶“当时你偷了金龙宝刀回来,还抓了一名金将。爷爷就怀疑你的身形很熟。如果花如醇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应该认她。不孝之人为天下所不齿。但需问过你父亲,免得其中有诈。你说现在一直呆在伏牛山?听说伏牛山的首领狮子头武功绝世,可知他到底什厶身份?”“我一直没有见过他。我又不敢显露自己的身份和武功,又不敢出头露面的。也没有去找芸儿,也没回家。怕花如醇获悉找上门来,还要殃及无辜。我只作个小头目,帮着一起建造新的寨子,砍树了凿石头了。每天喝几碗薄粥。爷爷,你是不是还有什厶话想说?”

  宗泽轻轻叹了口气,说∶“太上皇信任奸佞,朝中奸臣蜂起。大大小小朋比为奸。爷爷有时候想,派你和最得力的亲信潜入扬州,刺杀黄汪两贼。但又顾忌重重。怕失手反招致灭门之祸,事泄天下将目爷爷为乱世枭雄怀不臣之心。又恐除掉黄汪,正好让更厉害的奸贼有机可乘,反而越弄越糟。天下凡行刺,皆不得已,是等而下之的方式。无法真正成就什厶。天下之事就是如此地让人怅恨,眼睁睁看着奸佞得势亨通,上书反被定死罪,你还有什厶办法?”“爷爷,我愿意去。只要谋划周详,不会出错的。”宗泽摇摇头。

  外面的打斗更加激烈了。那夜,长枪将等人都在四咱uu卫,王善等将都在城外的州县屯兵,留守衙门能挡花如醇的,就是以十敌一也抽不出几个。宗颖父子都已经带伤了,而那些卫兵,人数虽然并不少,但一直插不上手。王循听见一阵叫喊,就奔出去了。宗泽要他扶自己出门,几名卫兵过来用长枪护住他,有几个提着灯笼。王循看见那个灵动的妇女身影,和她周围倒下的卫兵,便向宗泽轻轻一说。宗泽立时喝令儿孙等人退开。他用力高叫道∶“原来是花帮主,今晚来此是为老夫还是为循儿?且入厅堂一叙,什厶话尽可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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