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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淡黄色泽的光晕映照出小松美子疲惫的精致面容,深陷于一室黑暗中的她隐约透着份迷醉的气息,涂上丹寇的指轻揉着太阳穴,眼睛轻闭。
刚从日本抵达a市的她,正酝酿着、操控者下一步的计划,慧子、褚浩然、容承祐、何晚纾……
她亲自设下的四角迷局,谁能跳脱的出来?
叩叩——
细微的敲门声让她回神,睁眼,看向款款而来,半隐在暗中的许霜,唇角勾起看似温柔的浅笑,“霜儿,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a市,将不会再有何晚纾这个人。”微低下头,许霜微冷着脸回复,她可以心机深、放弃尊严甘愿成为棋子,却不能强迫自己双手沾上鲜血!
何晚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暗叹,许霜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己的情绪,她深知眼前的女人何等精明。
一阵轻笑,小松美子沐浴在柔和淡黄光线下的脸孔缓缓泛起丝丝得逞的冷意,眼中闪过阴毒,“我就知道霜儿不会让我失望。”
慧子是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倘若有天被容承祐看出端倪继而看穿伪装,顶多折磨她致死,可他自己呢……会因为错失爱人,错爱替身,孤独痛苦而不得安宁,日日夜夜忍受着噬心的痛楚,生不能死不得,宛若丧失了灵魂般的行尸走肉!
谁教他,爱何晚纾爱得要死,甚至不惜为她掩盖罪恶而枉送了她儿子的性命,不将他打入阿鼻地狱,如何祭奠他儿子的亡灵?
既然儿子喜爱何晚纾这女人,那么……就去赎陪葬吧!
至于褚浩然……一个亲手将自己爱人送上路的男人,甚至不明就里的自导自演异常可笑的戏码,最终,不疯,也傻!
“……多谢姨母夸赞。”她和她,也不过是交易而已,何必扮演出一幅亲人情深的模样给人看?
让躲在女人庇荫下的薄情男人匍匐在她脚下求饶,任她折磨……如今,她也只剩下这一丝的生机来维持自己生命的养分,女人,总是自己为难自己,为情所困,为情所扰,为情所死!
小松美子轻摇头,起身拉过她的手,“来,姨母带你去看场好戏。”
这算是,给她卖命的奖赏!
淡笑,许霜面不改色的掩藏眼中的讶异,心中蓦然忐忑不安起来,好戏,什么好戏?
行至一扇微掩的门前,小松美子轻推两下她的后腰,“记得我的话,虽然目前尚不足以将负你的男人拖至你脚下匍匐,可吓一下他,搅的他不得安宁还是能办到的,去……”
手指一紧,许霜冷着脸稍微靠近了些,浅浅流露出的细细低吟宛若一把弯刀狠狠的刮着她心上最柔软的肉,一刀,两刀,三刀……
脚步停下,全身心讨好中年女人的俊美男人无心他顾,不停说着她曾熟悉的细语呢哝,做着曾经相似至极的动作!
“啊!”
中年女人低叫一声,愠怒的眼一瞪,“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日本dr集团有意资助你断裂的资金链,我只是来通知一声,决定权在你。”
风水轮流转,如今谈条件交易处于上风的人,是她!
dr集团?
推开如同男奴般卑微的男人,中年女人似乎想起了这张漂亮的脸蛋,看了眼同样面露惊诧的枕边人,诡异的笑,“你的条件呢?”
手执一指,许霜冷笑,“我要……他!”
卑微么?
她曾那样全心的待他,金钱、身心、顺从、不悔……目光落向不着寸缕探究意味的男人,“只要你答应将他转送给我,日本dr集团资金会立即到账。”
“这你得容我想想,毕竟……他可是最得我*爱的了。”低笑,毕竟是在风浪里打滚多年的女人,碰上个小姑娘,何惧之有?
冷冷嗤笑,许霜轻蔑了看了眼沉下脸的昔日爱人,“你慢慢想,只是不知道你的饭店容不容你耽搁?告辞!”
旋即转身,手摸上门把的瞬间,还能听见男人讨好的软岩软语,“您可不能用过我就一脚踢开啊……”
“我会服侍的您舒舒服服的,您是喜欢上面亦或下面,都成。”
“……夫人,您感觉如何呢?”
令人轻视的话迅力不及掩耳的钻入她的耳朵,许霜闭眼隐去即将滑落的眼泪,不,她决不罢休!
捏紧拳,许霜漂亮脸蛋上的恨意越发深沉,不是卑微么,她倒要看看,他能卑微到何种地步?
既然已入地狱,她就不怕陷得更深!
二十分钟后——
俊美的男子温柔的服侍中年女人,讨好模样未变,过于阴柔的脸孔泛起阴笑,他当初的选择,可真是没错。
“呵,美子刚才那小姑娘不是你中国的外甥女么,怎么这么折腾人家?”中年女人轻吐烟圈,懒散的话中取笑成分居多,人到中年,自然得找点乐子不是?
小松美子嗤笑,吸了口细长的女士香烟,姿态柔媚,“外甥女?不过我一颗报仇的棋子罢了,再走两三步,她就失去作用了。”
既已失去作用,又何必多费心思诱、惑她?
“你可真毒呢。”
人以类聚,这个法则谁也逃不了,小松美子反声道:“……你不也是?”
相视轻笑,一阵隐含森冷的笑声瞬间弥漫在奢靡气息的卧室,小松美子手指间夹着烟,享受这浓重的*气息,自打儿子骤然离世,她,早就变了!
……
一杯接着一杯酒灌下肚,名岚全然失掉贵公子的翩翩模样,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呼吸喷洒出淡淡的酒气。
跟烂醉如泥的容承祐比起来,他算清醒的了。
“阿祐,你也够没出息了,瞧瞧你这样子,跟七年前真是如出一辙。”甚至于,栽到同一个女人手里两次,此次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薄唇轻勾,容承祐仰头灌入烈酒,迷蒙的凤眼斜睨他一眼,“名岚,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醉了七分,脑中的画面开始模糊不清,那些生生凌迟人的话似乎如同烟云在缥缈,抬手敬了他一杯,半眯着眼的样子染上几分妖娆。
“好听的?”名岚嗤笑了声,“我特地转到a市来参加你婚礼,谁知看见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阿祐,这不像历练了七年的你。”
历练?七年?
容承祐轻笑了声,盯着杯中晃荡的纯白液体,喉咙火辣火辣的在蔓延着伤痛,装满酒的胃在抗议着刺疼,底线已被践踏,何晚纾用那一幕幕刺激人的活色生香彻底将他所有的自傲和尊严踩在脚底,冷冷的讽刺着他的卑怯,强、暴犯,强、暴犯,强、暴犯……
严厉控诉的敏感字眼让他心口再次绞痛着,宛若走在钢丝上小心翼翼的表演者,一着不慎,粉身碎骨!
何晚纾,我认了,碰上你这瓶鹤顶红,无药可救!
“在a市,谁能招惹你半分?阿祐如果真的放不开就将他拽在身边囚禁,哪怕互相折磨,跪着也会走完……这是你的原话,怎么如今却退缩了?”
名岚将酒杯搁在桌上,话音冷淡,他和容承祐的个性中有着极大的相似性,若非爱,便是恨,可偏偏在那年,跑出了个叫何晚纾的姑娘,生生打破容承祐的底线,让他一退再退,那是他就知道,容承祐……完了!
“我可以告诉你,日本dr集团的社长小松美子已经抵达a市,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清楚的了解,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虽无确切证据,但他肯定,跟日本脱不了关系,无风……不起浪!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何晚纾逃不了,如果你认为褚浩然能够护得住她,你随意醉生梦死。”
微怔,容承祐继续灌酒,却隐约分出一丝清醒细听他的话,脑中隐约有什么开始炸开,一种让他后怕的情绪……
“巧合多了就是破绽,阿祐,既然七年前能是一场误会,七年后为什么不能?”恕不奉陪,名岚起身捞起抖了抖外套挂在臂弯,“你刚才口述中的何晚纾,起码和我认识的何晚纾是不同的。”
握着酒杯的长指一怔,容承祐脑中蓦然想起了什么,浩然,浩然……
凤眼一眯,似乎找出了什么,可混沌的脑袋钝钝的疼,开始被酒精麻醉,浅浅回荡着何晚纾娇软的嗓音。
“容承祐,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跟浩然哥说清楚的。”
“……我已经和浩然哥划清界限了。”
“浩然哥是我的过去,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砰——
酒杯滚落地板,容承祐半眯的眼眸合上,薄唇张合,晚晚,何晚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