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本
dr集团
涂抹丹蔻的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小松美子位居主位,透过袅袅烟雾打量不请自来的人,唇角不又泛起冷笑。
“哥哥,你已被逐出dr,如今不请自来可是犯了小松家的大忌了,莫非你连小松家嫡长子的位子都不想要了?”
微低下头,小松川掩去眼中歼佞的色,“美子,我们好歹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看在我过去在dr做牛做马的份儿上,让我回来出份力不成么?”
出份力?
冷笑,小松美子太清楚他这哥哥好吃懒做的个性,不由讥讽出声,“哥哥,您说这话可真让人羞愧呢。”
顿时,小松川脸色微青,挂不住面子令他心生恼火,她是看不起他么?
“决策失误、收受贿赂、流连女人堆儿,哥哥您这性子搁在集团里就是一蛀虫,要您回来岂不自打嘴巴?”一一细数,小松美子还不留情,无形中狠狠给他一耳刮子!
都把人撵出去了,岂能让他再回来?
她很清楚哥哥空有野心却能力不足的事实,dr在他掌管的这几年元气大伤,要不是老本儿在那里撑着,早就被他败光了!
她就是要他看看,不是只有小松家嫡长子才能掌管dr,她一介女流照样能将dr推上高峰!
握紧拳,小松川脸色越加难看,一肚子怒气滔滔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只得咽下,“你这是不准备答应我的请求了?”
他自放低姿态仍旧执着,美子,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
“……让你回来将dr败光么?”讽笑,小松美子捻息了烟,“你就安安分分当你的小松家长子,dr的事务你就不必插手了。”
啪——
“小松美子!”小松川脸色难看,有种被人指着鼻子谩骂的羞辱感,顿时怒声道:“别忘了你是我妹妹,尊重哥哥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
纵然俩人从小感情冷淡,可也不必羞辱他至此,dr他守了这么多年,岂能让这嫁出去的女儿占了去?
讥讽阵阵,小松美子眉眼都不抬下,“要我尊重,你也得有个哥哥的样子,无能懦弱的人,没资格当我美子的哥哥!”
在小松家,她很早就知道亲情这种东西最为淡薄,信任不得,只有权势才是最稳固的,她不停的往上爬,挑选了最富贵的丈夫,一跃成为人人钦羡的贵夫人,逐渐渗透到夫家集团,如今费尽心思回到dr……哥哥,你这无异于妄想!
“呵,我以为害死我的孙子会让你有所愧疚,谁知你铁石心肠如此不近人情……当我今天没来!”他简直是自取其辱。
小松川脸色涨红,被这么不留情的批判一番,他哪还有脸面再待下去?
“……不送。”懒得解释,鄙弃的神色微露,小松美子着实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
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小松川怒极而去,如此,就别怪他无情了,他们兄妹终究得一死一活,在dr,只能活一个!
眼见大少爷离去,候在门外的管家这才缓步踏入,向她报告a市最近的进展。
“夫人,a市有何晚纾的踪影了。”沉下脸,徘徊了这么久总算有点成绩了。
轻吐烟圈,小松美子神色稍冷,“在医院附近?”
微愣了下,管家点头,“另外,许霜小姐最近正在积极准备出国事宜,目的地不清楚,但从账户中提了不少现金出来。”
背叛小松家的人,从没有过好下场!当初做了,就得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责任!
“呵,竟然想逃?”嗤笑出声,小松美子轻弹烟灰,“派人去a市将她带回日本,不要走露消息。”
别怪她做姨母的不够慈爱,只怪她一念之差,造成今日恶果!
“让人盯紧何晚纾,必要时候可以将人掳走掩藏,总之不能让他们碰面了。”
自从不成器的哥哥下台后,dr的烂摊子她收拾的心力交瘁,如今有人借着这个风口浪尖想蠢蠢欲动了。
如果这时候容承祐打算吃掉dr……不得不防!
恭敬的低头应下,管家顺口一提,“那么森川慧子……”
夫人花了大价钱和心力培养她,就这么将这颗棋子舍掉了?
“别跟我提那没用的东西!”恼怒之色顿时浮现,小松美子冷哼几声,她当然知道森川慧子一直躲在褚浩然那儿寻求庇护,可他,真保得住她么?
“那您的意思是由她自生自灭了?”
手指轻摇,小松美子低声吩咐,“将她带回日本,她么,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既然当初本意是让她做何晚纾的替身,此刻,仍旧不变!
他们的报应,还是太少了。
……
幽暗的角落,小松川正和人细细低声谈论,“……那么,我会在三日后飞往a市,希望容总不会让我失望。”
“自然。”
彼端传来的低沉笑声让他心中重石落下,小松川面色阴狠的挂了电话,美子,你既然无情,别怪做哥哥的不择手段!
dr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已,换的社大位,将自视甚高的妹妹踢下去,很值得。
“父亲?”
有气无力的嗓音令小松川一怔,随即转身看向倚门而站的媳妇,不由沉了沉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她能做什么?
低头,踩着虚弱的步伐走进,仓井流香身体因流产而疲弱不堪,可心头一股恨意让她死活也要清醒,清醒的面对残酷的事实!
小松美子,她孩子和丈夫遭罪的幕后黑手……
“我只是想请求父亲,让我参与你们的计划,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将小松美子击垮!”
你小松美子的儿子值钱,我的孩子就该枉死弃如敝履吗?仓井流香心中的怨念日益加深,不,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拧眉思索,小松川谁都不信,“……你都听见了?”
儿子已经判处死刑,这媳妇可有可无,如果必要的话,是否要将她……
慌忙跪下,仓井留下眼眶含泪,“请父亲放心,我只是单纯想要为丈夫和您的孙子讨个公道,您应该清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谁?对于dr集团,我丝毫无非分之想。”
“您清楚我的性格,不是吗?”低下头,仓井流香言语恳切,在情在理。
的确,安分守己是他当初为儿子择选媳妇的第一条件,虽说这媳妇醋劲大了些,可对集团的事情地却从未干涉过,再者她这流产后弱不禁风的身体……
心里,登时有了主意。
“既然你下定决心,我也不好拒绝你,不过你能做些什么?”抚着下巴思索,眼露精光。
她可是一点实际的价值都没有,这场争夺主权的游戏中,她该扮演什么角色?
“……有,我有。”仓井流香缓慢抬头,坚定的目光是浓浓的恨意,“我清楚小松美子一切见不得光的事情,包括私密*、唆使凶徒掳人,替身……”
必要时,这些或许能派的上用场,仓井流香心中希冀全无,丈夫,孩子,健康的身体,她什么都没了……
“呵,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这么一来和a市远博容总的合作会很愉快。”
远博容总?
仓井流香怔住,轻声问,“是叫容承祐吗?”
如果这样,那么现下就有机会了。
眯眼,小松川重新打量自己的媳妇儿了,“……你什么意思?”
“小松美子曾唆使人掳走容承祐的未婚妻意图加害,但不巧被逃了,估计现在应该在满世界的找她,如果他有他未婚妻的消息,请务必将人照看好,否则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后功亏一篑的因素之一……”
微笑,仓井流香并不无能,“而这消息,不是让远博的容承祐更定了心祝我们一臂之力吗?”
一阵沉默——
“父亲?”
陡然大笑,小松川眼中精光湛湛,亲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媳妇,“你很聪明,聪明到足以让我心甘情愿的让你加入此次计划。”
轻拍着她的肩膀,小松川心中浮现出的念头让他心中喜悦不已,小松家的人,性子一样,很懂事……物尽其用!
这次,他看他那很补的将人踩在脚底的妹妹,怎么继续逍遥下去?
“谢谢父亲。”
仓井流香赶忙谢过,苍白的脸上有了淡淡血色,如今,要报仇颠覆世界的不止她小松美子一个了。
她倒想知道,最终到底鹿死谁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a市
如坐针毡的季璃僵硬的端着笑脸,前进不得后退不了,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就开始傻了!
做什么挑这风口浪尖儿的来见容承祐?
微冷却深意浓浓的视线不停在她身上徘徊,容承祐慵懒的轻靠椅背,一手轻捏着复建的右胳膊,慢条斯理,存心要她心里发毛,打一场心理战!
“你、你这么看着干什么?”眼睛瞄了瞄门口,容珏这丫的不是平时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跟主治医生走了就不回来了?
把她一个人放在狐狸身边,安全么?
皱眉,容承祐手指微顿,“你应该称我声小叔叔。”
这是摆起长辈的谱儿了?季璃额前微冒冷汗,干笑了几声,乖乖的叫人,“小叔叔,您别以这种眼神儿看我行么?”
好吧,长辈,长辈就要尊敬……
“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审视?”一语中的,容承祐唇角笑容一敛,有意无意,“否则你这么坐立不安,我以为你背着我藏了什么?”
额前冷汗顿时唰唰的往下掉,季璃清了清嗓子,“您这说的什么话,给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啊。”
他知道什么了?
季璃小心翼翼的猜测,挑了个最保守的回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何小纾想不通,她要是把她供出来了,多没、多没道义啊……
“哦,那就好。”微微笑,容承祐手指有频率的放松胳膊上的肌肉,“不过今儿早上我把附近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消遣,谁知道……”
话止住,容承祐皮笑肉不笑,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把人藏起来,这还准不准备进容家门了?
心底暗哼,精明的凤眸来回打量她脸上的神情,最好从实招来,否则等他出手找到人,就不止这么简单的算了!
微怔,季璃脸上淡淡的笑顿时凝固,监、监控录像……她在医院拐角逮住何小纾的以及相携离开的画面。
敢情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呢,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长辈,容珏最近劳心劳力的,我也看得见,就是如果我找不到人,心态不佳,恐怕这胳膊一年两年是好不了的……”
言下之意,容珏就得住在公司了!
季璃恼怒的瞪他一眼,有这么做长辈的?明知她怀着孕要人陪,要人照顾,竟抛出这借口压榨他们家容珏,干嘛呀?
“您这长辈可当的真称职!”咬牙切齿,季璃撇撇嘴,“你就认为我一定会把何小纾行踪告诉你?”
当她不清楚他的意图,想走捷径早点见人,如果他自己找,估计还得花费一段时间,容承祐明摆着按捺不住了!
停手,懒懒靠着沙发背,容承祐很大方,“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决定权在你。”
晚晚逃得太久,明知她身处a市却找不到人,见不得面……他,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他要她回到身边,立刻,马上!
“但如果你真为晚晚好,就该知道怎么做对她好,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日本dr的人也在a市找她,如果小纾再次陷入困境……”
凤眼眯起,容承祐紧盯着季璃挣扎的神情,缓缓吐出话,“你最好仍能这么心安理得走入幸福婚姻!”
软硬兼施,搁在身侧的左手悄然收紧,容承祐薄唇轻抿,幸福的婚姻,他的晚晚合该拥有这份世上独一无二的好!
“……”抬头看他,季璃抿了抿唇,“好,我告诉你。”
最要命的一点击中了她,日本dr的人她是听容珏提过的,一手策划了掳走小纾一些列的事故,如果在少了容承祐庇护下被找到,出事,那么她……
如容承祐所说,她怎可能心安理得的幸福下去?
“你很聪明。”凤眸掠过光亮,容承祐稍微松了口气,晚晚,你在劫难逃了!
……
城市彼端,褚浩然不停转换着台,心生疑虑,明明已经康复如初的人,为什么还在大幅报道重伤昏迷的消息?
难道……
心中的疑虑骤深,容承祐能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满世界都在报道他的消息,如果小纾看见了,势必会现身,那么……潜台词下,小纾人在a市?
砰——
手中的遥控板蓦然掉在地上,褚浩然危险的眯了眼,随即提起外套转身欲出门。
他得尽快赶往医院一趟!
“你要去哪儿?”娇娇的音,带着未睡醒的懒散,森川慧子打量着他着急的模样,心中不断揣测着。
他,要去做什么?
莫不是去找……
森川慧子疾步走近他,扯住他的外套,“你告诉我呀,你去哪儿?”
去哪儿?
褚浩然冷冷的眸光落在面露精光的她身上,抬手扯开她,“我没有跟你报备的需要,自己什么分量,你不清楚么?”
可笑!
轻蔑的看她,褚浩然抬脚欲走,却冷不丁被森川慧子拽的更紧,迟疑的问,“你,是不是找到何晚纾了?”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真身回来了,替身就活该退场消失了?
“……你管得太多了!”皱眉,褚浩然冷冷的注视她着急的模样,心下登时有了想法,“你准备准备,这两天就走吧,我这儿不是收容所。”
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殊不知他早就厌弃了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她,毕竟不是小纾!
“褚浩然!”
陡然,森川慧子尖叫,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听到这么无情的话,揪紧他的袖子,脸色微白,“你到底将我当成什么?你空虚寂寞想她了就拿我来慰藉,如今她要回来了你就一脚将我踢开,你怎么能,怎么能……”
讶然心口凝聚的情绪,森川慧子猛然惊觉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原来游戏人间的她竟然,竟然……
顿时,褚浩然脸色更难看,手微用力将她狠狠刷开,怒言相向,“当初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贴上来,我只不过好心提供你一个庇护的场所,充其量说起来,我们也不过是互相交易的关系,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
狼狈后退,森川慧子嘴唇颤抖,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了。
“而且,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立即离开这里,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旋身回到卧室,褚浩然走出的时候扔给她一张卡,“你好自为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砰——
森川慧子倏的陷入一种深深的岑寂,视线落在冰冷的卡片上,呼吸骤然一窒。
原来,她游戏人生,却将自己玩了进去!
怔怔的起身打理好自己,森川慧子的没尊严在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骤然强烈了起来,谁都能看不起她,除了褚浩然。
喀——
将门阖上,森川慧子断了自己最后的路,她足不出户,褚浩然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备用钥匙……
但是,她能到哪里去呢?
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她看在眼里却只觉凄凉,蓦然,横出的手臂阻住了她的路。
那是一道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嗓音。
“森川小姐,夫人要见你。”
管家一丝不苟的着装,严肃的站在她面前,抬手一指,“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立即到机场。”
愣住,森川慧子瞧见了管家身后跟着的几名黑西装男子,她很清楚,那是小松家保镖!
“好,我跟你们走。”
她是一个失败的诱、惑者,不仅没有完成夫人所交代的,反而将自己赔了进去!
弯身坐入车里的那刻,森川慧子知道以夫人的手段她是逃不掉了,至于什么结果……
只可惜,她不能亲眼看看所谓的何晚纾,到底是何方神圣?
……
门铃声不停作响,何晚纾单手抱臂站在窗前,嗓子干干涩涩,容承祐,终究还是找来了。
直至此刻,何晚纾才清楚自己回来a市,原来竟有一大半理由是为了容承祐,不过短短一月时间,她就撑不下去了……
季璃来过电话了,说他扛不住容承祐,把她招了。
“姐姐,我们不开门吗?”
从没见过姐姐这个样子,好像很伤心很伤心却不掉一滴眼泪,可门外的人……已经整整摁了十几分钟的铃了。
闭眼,何晚纾眨去眼中的湿润,开不开门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她开不开门,容承祐就在门外……那个从七年前执着到现在的男人,岂会放弃?
转身,一步步的靠近门,手摸上门把,握住,缓缓拧下去……
“我的晚晚,好久不见了。”
似乎是从远古空灵传来的清冷嗓音,何晚纾怔怔的、贪婪的在眼前镌逸的脸庞徘徊,容、承、祐!
脑中绷紧的弦骤然断裂,浓浓的黑暗迅雷不及掩耳的席卷了,温暖,瞬间包围了她冰冷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