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拒绝了牛头看三生石的请求,显然有些出乎牛头的意料之外。
牛头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孟婆婆,这三生石又不是啥重要宝贝,每个死的人都可以在这里看一看前世今生,凭啥到我朋友这看一眼,你就不愿意了?”
孟婆那苍老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三生石是给去往地府往生投胎之人所用,你这两个人怕是生气未绝,若是瞧了三生石,了却了前世今生,这就等于泄露了天机,老婆子我是不能承担这么大的责任的。”
牛头不知道是脑子有点短路,还是真的不能理解孟婆话里的意思,反正就是摆出了一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架势:“婆婆,你这样就不对了,生气未绝怎么了?咱们地府现在不是讲求人道主义么?连下油锅前都要提醒一句会疼了,这看看三生石总不至于比下油锅还折腾人吧?”
孟婆突然‘桀桀’怪笑起来:“牛头,你居然敢在这里跟我讲人道主义?我地府数万年来何时有过真正的人道?我们这里修的,可都是鬼道,说自己玩人道的,那都是挂羊头卖****,怕是酆都大帝自己本人为了当婊子立的牌坊,你倒是实在,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牛头气的‘哞哞’叫了两嗓子,恶狠狠的说道:“你敢诋毁我酆都大帝,其罪当诛。”
孟婆丝毫不以牛头的话为杵:“我老婆子在这地府开辟之时便已经存在,别说酆都大帝,便是这地府之中任何一个老鬼,连那些鬼神都算上,有我不敢骂的么?你牛头除了比别人长得难看点,还有啥本事值得我不骂的你的?”
牛头气得暴跳如雷:“老婆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么?牛爷我跟你拼了。”
牛头这脾气就这样,火爆的要命,这俩人明明啥事也没干,就是拌嘴了几句,就搞得火焰味十足,剑拔弩张的。
不过从我们这一路行来也可以看出,牛头这家伙也是很好面子的,他跟孟波吵掰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的存在,他为了显摆自己能耐,耐不住性子,几句话就把孟婆给得罪了。
牛头一发狂,可把马面吓了一跳,他也不管我和云若了,三步两步蹿上奈何桥,一把抱住正准备发作的牛头,不断的喊着:“牛哥说的对!”
牛头这家伙的牛脾气似乎也上来了,一边挣扎着一边吼叫:“马弟,你别拦我,这死老婆子侮辱我倒也罢了,还敢侮辱酆都大帝,看我不跟她拼了。”
孟婆则是冷笑着骂道:“马面,你把他放开,我倒要看看这个死基佬能把我老婆子怎么着了。”
我和云若在桥下听得这个汗,这地府都已经发展到和现代社会同步度如此精深的地步了么?连基佬这种词都能冒出来了。
隔着奈何桥,我和云若根本看不清那孟婆张个啥样,这会听到孟婆喊的厉害,牛头又叫的嚣张,我和云若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好奇,两个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拾阶而上。
我们站在这奈河桥下的时候感觉这就是一座桥,可是在我们走上这奈何桥的时候,赫然发现,这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之外还多了一层,好像多层高架桥一般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桥分五层,最上层为紫色,第二层为红色,第三层为玄黄,第四层为黑色,第五层为云雾萦绕,是为无色!
我和云若此时就处在第五层上!
虽然按照孟婆所说,男左女右,左阳右阴,但是在和我云若此时却是手拉着手,一前一后的在这桥边向上走。
说是向上走,实际上,在你踏上这奈何桥的那一步时,便是整个桥面在控制着你的脚步。
正如现在我和云若的位置,一前一后,相距有三步远的样子,始终不曾拉开距离,也不曾分开。
我们两个的魂魄便在这奈何桥的最底层上走上了桥面,在距离对岸不足数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牛头马面正站在第三层中间的位置,也可以看到奈何桥对岸那一块一人多高,如玉般的椭圆形大石。
那就是三生石?
三生石下,一位穿着深蓝色粗布衣服的女子正掐着腰,瞪着一双漂亮的毛绒绒的大眼睛瞪着桥上的牛头,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大铁勺子,身边架着一口铁锅,铁锅下是绿油油的鬼火。
铁锅旁,女子的手边处,有一酱黄色的大缸,缸中黄呼呼的,跟东北人家自己家下的大酱似的。
三生石上,一根好像竹筒一般的管子穿透了三生石,筒口往下一滴滴的滴着透明的液体,落入铁锅之中。
每一滴液体落下,都会在那铁锅中砸出大颗的水花。
随着我和云若走上来,不管是牛头,还是马面,亦或者那女子,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和云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我和云若也极为吃惊的看着那个女子,也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相传奈何桥边的孟婆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也有人说是一位面相阴森的鬼婆婆,可是此时在我们面前出现的,确实一个跟萌娘几乎没什么分别的妙龄少女!
这位真的是孟婆么?或者她不是孟婆,只是孟婆干了这上万年的卖汤营生干累了,让她的孙女来帮忙代工一下?
呃,我承认我又脑洞大开了,从云若掩嘴轻笑的动作当中我就看出来了,她似乎也有些吃惊于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和真相。
然而着世界上的事情便是如此想不到,那女子眼看着我和云若距离她越来越近,立刻面容严肃的冷声喝道:“站住。”
这声音,就是之前那个苍老又显得空旷的声音,这声音,就是孟婆的声音。
便在这声音的呵斥声中,那萌娘的形象瞬间在我们的眼中崩塌,化为了一地心碎的声音。
我和云若同时听到了对方心中可惜的赞叹声,同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