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流晶岸滩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沉重,感受到儒雅中年人和翠燕投来的注视目光,浅瑜秀眉微微一扬:“既然你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为什么还要问我。守着那一方拥卒深海翠砂的海域,等待结果不就可以了吗?”说道后来,浅瑜看向儒雅中年人的神sè清冷,甚至不再与其父女相称。
“这次来到三山岛,我本打算拜访流云的,可是眼下静寂圣祖殿由那个摆不正自己位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主事,我想要见到流云却是有些困难,所以才问你他的情况。”儒雅中年人终于直接说出了对浅瑜的要求。
略微犹豫,浅瑜还是开口道出了穆浩的事情:“他受径了。”
尽管表面上对中年人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翠砂宗和三山宗发生变故之后,浅瑜却知道其中非同小可的厉害关系。
隐隐之中,浅瑜有种感觉,两大宗门的大事件,有可能才是整个天星海大风暴的开始,对于穆浩了解的越深,浅瑜就愈发对其恐恨。
“受伤了?是因为噬战吗?对于噬战的过程,你到底了解多少。”儒雅中年人的话语惊讶中略带急促。
一股极为隐晦恐怖的气势扑面而来,压得浅瑜有些喘不过气。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噬战过后他受伤了。现在他应该正在静寂圣祖殿的后殿中安养,如果有谁知道噬战的情况,那恐怕就只有他了。”浅瑜说话之际已经起身,似是没有再与儒雅中年人相处下去的意思。
“浅瑜,你知道流云很多的事情吧?不止是三山宗的噬战,就连翠砂宗被毁的情形你也知道对不对?”带着斗笠的翠燕对着浅瑜追问道。
“你们太看得起我了,我被流云封在晶泥星空有一段时间,根本就不知道翠砂宗、三山宗变故的具体经过。最后再劝你们一句,不要妄想自己能力无法企及的事情,那样只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说完最后一番话,浅瑜头也不回的向着三山峡道走去,再没有同中年人、翠燕相处下去的意思。
对于穆浩的事情,浅瑜虽没有详细对两人提起,不过浅瑜却认定噬战与穆浩有着直接的关系,很有可能三大宗门失踪的修者,就是被他杀死的。
在浅瑜心中,已经将穆浩认定为极其危险的人,比起劫掠家族的修者,浅瑜觉得穆浩更像是一个面带笑容的恐怖屠夫。
活了无尽岁月,浅瑜见过的各sè修者不计其数,不过被穆浩的眼神盯上,浅瑜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没有再挽留浅瑜,直到少女的身形消失在三山峡道中,儒雅中年人神sè这才透出了凝重:“你怎么看?”
“我觉得她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这种恐惧并不是源自于威胁,
而是对事物的了解。这一切,都应该出自于那个流云的身上。”翠燕凝声对儒雅中年人回答道。
“看来眼下还真是不能过早离开三山宗,现在一切的矛头都指向那个流云,我真是有些好奇何以他会对丫头造成如此恐惧感。”儒雅中年人低声喃喃道。
“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修炼界的争斗,是没有机会后悔的。”
带着斗笠的翠燕虽向浅瑜追问穆浩的事,可是心中却保持着难得的谨慎和冷静,就好像是在翠砂宗覆灭之前,不被有可能存在的利益、机缘所动一样。
听到翠燕的提醒,儒雅中年人脸上微微lu出淡笑:“无尽岁月之中,我见过太过前脚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修者,转眼就沦为了被人虐杀的畜生,我明白你的意思。”
浅瑜面见嘤魔宗的祖王掌教,只是三山宗大开宗门选拔弟子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被人太过关注。
不止是浅瑜,就连三山宗很多的圣祖殿主,都与宗外的各大势力、
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天星海各大宗门、家族强者观礼的过程中,不免与宗外有着很多直接的接触。
与家族势力不同,三山宗的圣祖殿主、弟子,本来就多是天星海各大家族、势力之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因此宗门内外修者彼此之间有所接触,倒也没有什么人会过于深究。
直到三山宗弟子选拔大典过后,依旧有很多宗门、势力的观礼强者没有离去,很长一段时间之中,三山岛上都没有恢复平静。
一些祖强成为三山宗弟子之后,各大尘封的圣祖殿,开始陆续被开启,一众新贵崛起于三山宗,渐渐参与到三山宗的权利决策中,可是这个过程,穆浩却对三山岛上的事情丝毫不关心的样子,依然沉睡在静寂圣祖殿的后殿。
时光如脚,三山岛已经在各方势力的预料中漂浮到翠沙海域,起初对于三山岛这磅礴的海上堡垒,翠砂海域中的众多宗门、势力还抱着谨慎的态度,可是在观望一段时间过后,很多翠沙海域修者发现三山宗并没有对做出吞并、扩张的姿态,也渐渐接纳了三山宗的存在。
在三山宗逗留的强者,就包括了嘤魔宗儒雅中年修者,然而,儒雅中年人在千年之内,却并没有等到穆浩的出现,之前做出对于三山宗飘浮翠沙海域与深海翠砂联系的判断,也没有被证实。
自从翠砂宗被葬虚联盟覆灭之后,翠沙海域众多宗门、家族势力趁势崛起,很快就进入了群雄割据的战『乱』时代,这其中有着很多天星海大宗门、家族的影子在其中发挥着影响力,很明显,翠砂宗虽不在了,可是天星海的各大宗门、势力,并没有放弃对于翠砂海域的掌控。
此番三山岛飘浮到翠沙海域,整个海域之中的战『乱』,反而平静了很多,这个过程中,大家纷纷都保持对一方盛产深海翠砂海域的观望态度。
一方翠沙海域风和日丽清晨的朝阳自天边挥散而下,安静的风谣圣祖殿后殿huā园之中,一名身穿淡黄sè劲装的少女,正在天流晶地面上,不厌其烦的走着一套玄妙的步伐,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淡黄sè劲装少女所走的玄妙步伐,正是穆浩施展过的星牛步。
不知道是不是长年进行步伐修炼的关系,少女牟走星斗步的天流晶地面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少女阶位虽然不高,只有神王之阶,可是其飘渺身姿幻动之中,却有着一种清风流韵。
huā园的石桌之上,中年相貌的穆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同明艳fu人模样的月蓝笑聊着,场面温馨和睦。
对于少女的修炼,穆浩并不是很在意,反倒对这种悠闲、平静的日子,有着一种淡淡的满足。
huā园中祖灵萃淡淡灵韵泛动,一只彩蝶飞舞好像是扰『乱』了少女修炼的心绪,让少女脚下的星斗步微微一滞,就在这时月蓝脸上的jiāo笑,不由故意透出淡淡的严肃之sè:“婉竹,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修炼最重要的是心无旁念,一只彩蝶就能够扰『乱』你的心绪,日后你又如何能够应对修炼界的生死搏杀。”
被月蓝训斥少女注意力愈发集中,一身清风竹韵流动,脚下星斗步更加沉稳。
“好了,练了一个早上,也让婉竹休息一下吧。你也不要对婉竹太过严厉了,她有着内敛的斗志我相信就算是没有你的督促,婉竹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穆浩淡淡一笑,对着月蓝劝道。
在少女将一套星斗步走完,逐渐收敛一身灵力之后月蓝不由瞪了穆浩一眼:“都是称把她给宠坏了,不付出比他人还要多的努力迈入天宇至强四阶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名叫婉竹的少女,正是月蓝怀胎五百年诞下的女儿,此时少女尽管只有神王之阶,却早早已经种下他人无法察觉的真祖根基,称其为尽得穆浩与月蓝的传授也不为过。
收功的少女来到穆浩身边,凤目中神sè沉稳,看向穆浩的眼神隐隐透着一丝歉意。
比起月蓝那严肃的目光,穆浩的笑容则是喜得随和了很多:“别听你母亲『乱』说,修炼本就不是急于求成之事,过于强求,反而会寸步难行。比起迫切的积累力量,心境的体悟更加重要,眼下三山宗正热闹,出风谣圣祖殿走走吧。今儿一早那几个小丫头就在殿外转悠,恐怕这会儿都等着急了。”
听到穆浩的说法,看到婉竹沉稳的目光,难得有了淡淡的bo动,月蓝不满白了穆浩一眼,旋即对少女道:“去吧,凡事多加小心。”说到后来,月蓝看向婉竹的目光,掩饰不住的透出了溺爱、温柔之sè。
“父亲、母亲,那竹儿这就出去了。”少女对着坐在石桌前的穆浩与月蓝微微躬身,这才缓缓退下,走出huā园。
“红脸都被你给扮了,看来我注定是要做严母的命。”直到少女走出后殿huā园,月蓝才笑语出声。
“婉竹沉稳有余,却少了率真精灵的心xing,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她能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以那丫头内敛的斗志,就算是不用你叮嘱,她也不会错的。”穆浩苦笑着感叹道。
“修炼了这么久,难道你还将她当成小孩子吗?换成夫君你这个时候,早已经为了生存不断斗争、杀戮了。”月蓝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美眸中却隐藏着不忍之sè。
“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我们穆家的境况比起原来好了很多,争斗的目地就是为了〖自〗由自在的存活于世,至少现在我这个老家伙还没有好好的活着,能够庇护着家族。”穆浩笑语之际,其硬朗的中年人相貌,渐渐浮现出密集的裂纹,灵宇间霸意舍利显现旋转,艰难抽取着丝丝伤之力。
对于穆浩这等变化,月蓝并没有惊讶,俏脸反而lu出了依赖的笑容:“你这个老祸害最好是长长久久的活着,不过话又说回来,眼下三山宗可是鱼龙混杂,宗内宗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三山岛主意,我看你想要查探深海翠砂并不会太容易。”
听到月蓝的提醒穆浩淡淡一笑!“那些人要是闲心的话…就虽他们去好了,反正探寻深海翠砂的事情也不着急,以后等到那些家伙不关注的时候,有得是机会。”
“三大宗门虽然在三山岛被你重创,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拥有的势力依然在天星海活动,怕只怕你和碎琼葬虚成员的身份,已经再难维系!眼下三山宗表面上风平浪静,随着一些难以包住的秘密被有心人得知,未来所有暗藏的矛头,多会指向你的。”月蓝神sè透出忧虑道。
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穆浩起身之际,一身肌肤显出的裂纹已经逐渐隐去:“不过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不足为虑。当日三山岛大战,并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真相,亲眼见证和猜测、传闻本就有着很矢的区别。”
“夫君,你真相信天星宗的解释吗?”月蓝真正忧心的并不是三山岛内外的事,隐隐之中,月蓝有种预感,那就是穆浩将要离开篮洋星了。
“相信他们才怪了,除了黄枫宗,那暄光宗、天星宗和葬虚根本就是一丘之格,不过就算是我不对他们穷追猛打,他们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偌大的宗门落寞,就算是再有底蕴,也会被其它的势力蚕食瓜分。”说话之际,穆浩已经在月蓝的伴随下,向着风谣圣祖殿外毒去。
清朗的天气中,穆浩与月蓝游走于卑盘山道上,观赏着山上的景sè,显得颇为自在。
这时的三山岛,已经被重新布置,不再是圆润晶莹的天流晶海岛,三山上被移植的古树枝叶繁茂,各sè灵萃霞光绽放,岛屿外围重新形成了金sè沙滩,其景sè比起噬战之前已经相差不多。
穆浩与月蓝走在牢盘山路上,牢盘山上圣祖殿中的弟子,少有人知晓穆浩与月蓝两人的身份,多数人都将二人当成了万殿山或是括霄山上的新入弟子。
穆浩与月蓝两人腰间都挂着星宿牌,也难怪登上牢盘山顶沿途遇到的三山宗弟子会认错。
比起以前,穆浩此时中年人随和中不失沉稳的容貌,略有变化,就连月蓝的雍容之态,都是极度收敛,就像是平凡的fu人一般。
两人在星宿山路上走走停停,虽然没有表现出过于亲密、恩爱的样子,可是彼此却有着无需言语的默契,在向牢盘山顶行走的途中,欣赏着山上的景致。
云雾渐浓,穿过滚滚云海,待到穆浩与月蓝来到牢盘山峰顶的云涛亭之时,亭平一名老者早已经自酌自饮多时,好像是专程等待着穆浩、月蓝夫妻二人一样。
“今日怎么这么晚,老夫已经等你们夫妻二人多时了。”老者面sè红润,看到穆浩到来,似是很高兴的样子。
穆浩爽朗一笑,金刀大马坐在云涛亭的石桌前:“云浮老怪,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三山宗的圣祖殿主呢!这三山宗是你的家吗?
你还住下去没完了是不是?“哈哈~~你们夫妻不也是一样,本应是三山宗声名显赫的圣祖殿主,现在却连宗门中众多弟子都认不出你们的身份,这岂不是比我更加奇怪。”老者红润老脸lu出笑容,对穆浩反击道。
穆浩并没有和老者客气的意思,直接拿过老者放在桌上的酒壶,向着自己与月蓝身前的牛眼酒杯中倒了两杯酒,辛辣的酒香飘dàng,穆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无视了老者的肉痛之sè,穆浩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将酒壶盖上,轻吹出一口酒气。
“今天婉竹那丫头好像是出来的ting早,难得看她这么清闲。”老者一脸肉痛将酒壶收起来之后,才和穆浩夫妻闲聊道。
“老家伙,你要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劝你还是免了吧。你那点本事,也好意思将我女儿带回云浮宗?就算是我同意了,月蓝也不会同意。”穆浩撇了撇嘴,看向老者一脸的不屑。
“你说什么,老夫本事差,没比过你怎么知道?你要了解,天星海中的祖强想拜老夫为师尊的大有人在,如果老夫放出话去收徒,光是排队的修者,就足以从云浮宗排到这里。”看到穆浩不屑的样子,老者好像是失了面子,恼羞成怒起身道。
“叫你声老家伙,你还真和我老夫、老夫的装起来了,告诉你,比经历的岁月,我不会比你短半分,和我称吾论汝,你还是省省吧。意境演武你就差没有跪在地上和我求饶了,现在还敢和我得瑟?”穆浩毫不留情对老者打击道。
“那只不过是我一时没有适应你这个家伙暴虐、野蛮的意境,才不小心输了一招,换成现实交手,我根本就不会输。不,就算是再用意境演武,我也不会再败了。”老者不服气嚷嚷道。
月蓝一脸淡笑看着穆浩与老者拌嘴,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好像是这样的事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