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怀里越来越湿,燕淮终是一叹,轻轻环住她,这声势浩大的雨点也是让他心中一惊,本意是让她好好反省,将她丢在林子里,自己隐在不远处看着。
若是她知道错了也就没事了,谁知这女人倔,自己在林子里窜了这么久,仍旧不知悔改,他这才狠了心不搭理她。哪知自己刚刚气过了头,竟让她哭成这样,她这一句话就让他满心愧疚,那日她的不安他不是不知道,今日自己昏了头还这样吓她!
伸手揽过怀里的小人,燕淮心痛道,“没有不要你,爷没看住母妃,让母妃走了,如今怎么舍得再让你卓”伸手替她抹着脸颊的泪珠,燕淮满目柔情地安抚着,却还是止不住一颗接一颗滚落的珍珠。
“你刚刚骂我。”宫奕小声的控爽手依旧紧紧抓着燕淮的袍子,不松一毫,“你不让我离开,你倒是自己走了。”
赌气般的,宫奕躲开他的大手,就是不让他碰。
“是爷错了,爷不该那样对你。”他轻声哄着她,这世上能让他如此的大概只有她一人了吧。
他这样一说,宫奕哭的更凶,仿佛一下子把几千年攒下来的眼泪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说不委屈是假的,她自由自在几千年,何时被人管这管那,做不好还被训一顿;可燕淮生气也是真的,当初母妃被害,他才四岁,身边人蝇营狗苟,他处处防备,活到这么大好不容易遇见了她,却看见她这样不爱惜性命,换做谁能笑呵呵地泰然自若?
宫奕知道这次让他担心,也将他吓得不轻,用脑袋轻轻蹭着他胸口,泪珠子像断了线似的。
不得已燕淮低头轻轻吻住她颤动的睫毛,吮去泪水。
“这泪珠咸的很,你掉一颗,爷收一颗,吃到明年,咱们御清王府都不用买盐了。”
宫奕小嘴一撇,破涕为笑,吸着鼻子道,“还没嫁进去就给你省钱,你还埋怨我。”
“不哭了?”燕淮摸着她的脑袋。
宫奕低着头不说话。
燕淮低叹,“你这泪来得快去的也快,爷说跟你过一辈子,就不会食言。下次你要是想让爷剜心绞肺地疼,就狠狠地咬这心口,再不济你就用那三根银针要我的命去,千万别自己哭。”
宫奕嗔了他一眼,“哭你就不心疼了?”
燕淮咧嘴一笑,“何止是疼,简直疼的钻心彻骨,比剜心绞肺还疼。”
“那为什么不能哭?”宫奕赌气道。
燕淮抚着她脸颊,一双眸子简直要将她化成一股春水。
“因为伤你眼睛。”
……
终于,经历了一番晕头转向,宫奕终是没走出去。
燕淮笑她这辈子就只能系个裤腰带在他身上,由他牵着走了。
出林子时,嬴姗正一脸焦急的等在外面,因为她寻到一半突然发现线索断了,这才眼巴巴地站在这里,看到宫奕和燕淮一块出来,她松了口气。
“奴婢见过王爷。”
“嗯。”燕淮淡淡应了一声,转而看着宫奕,“你当真有把握?”
宫奕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夜深,好好领你家回去。”燕淮吩咐嬴姗,他用的是“领”。
嬴姗好笑地偷瞄宫奕一眼,也就御清王敢把说的跟小孩子一样了,常人哪个见了不是毕恭毕敬的,生怕一个不如意直接让杜将军掀了人家祖坟。
宫奕见嬴姗揶揄的目光,心里羞恼,嗔了燕淮一眼,领着嬴姗就往回走。
燕淮身后,炎彬走出来。手里还紧紧攥着永安公主的手。
“三……三哥!”永安公主一惊,就要挣开,炎彬说要带她见一个人,不曾想这人竟是燕淮!
炎彬紧紧攥住她的手不松。
“决定了?”燕淮挑眉看着两人相牵在一起的手,出声问道。
“炎彬此生唯永安不娶!”那铿锵有力的话令永安身子一顿,泪珠子一把接一把地往下掉。炎彬早已和她说清楚,除了私奔,唯一能长相厮守的办法便是阻止母后和二哥的野心,她不想当什么大燕地位尊贵的长公主,也不想看着大燕的子民因为自己的母后和哥哥而饱受战火荼毒。三哥自小心性凛然,才华出众,最重要的是,炎彬信他!所以,她也信!
“三哥,”永安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这些条件我都答应,只求最后能保住母后跟二哥的性命。”
“他们不作,谁也要不了他们的命去。”燕淮的话很明确,若是真要谋反,就是他也无可奈何。
“可是……”母后和哥哥的心思她怎会不晓得,二哥为何被禁,不就是因纵兵叛乱才被皇兄下旨关起来的吗?这些年二哥动作不断,她不是傻子,岂会不知若要阻止他们谋反,办法只有一个!
心里一横,永安咬牙,狠心道,“那就烦请三哥在二哥起事前,将那些乱臣贼子——一举击溃!”没有了那些人的怂恿,二哥从此便安心做个闲散亲王吧……
——
这头宫奕离开后,才想起沁水来。
“沁水回来了?”
嬴姗点头,“放心,沁水刚刚回去。”
看她有话要说,宫奕加快了脚步。回到院子,沁水早已等在屋里。
嬴姗检察一番,四下无人才锁了院门,三人进了屋。
“怎么了?”宫奕开口问。
“奴婢刚刚出去遇见林了。”沁水郑重道。
“林依曼?”
沁水点头,“似乎是被锁在一处院子里,出不来。倒是叫声凄厉,好像疯了。”
一个月前,林源听了林夫人的怂恿,打通关系将林依曼送进国寺来,如今林夫人的事情一出,林源自然无暇顾及林依曼,这母女二人他躲都来不及,更别说上赶着捞了。
宫奕凝眉,按理说锁那么两个月也不至于疯,除非有人存心不想让她回去。
“林依岚那边有什么动静?”宫奕转头问嬴姗。
嬴姗,“嬴芷没来消息,大约不是林依岚那边动的手。”
“,奴婢刚刚被林依曼一吓,就隐在了一旁的灌木丛里,后来还去了一个人。”这时候沁水插嘴道。
“是个男人,高高瘦瘦的,还说什么陈家。”她努力回忆着。
“陈家?”嬴姗皱眉,忽然回道,“莫不是兵部尚书陈顺舟的那个陈家?”
沁水摇,“奴婢以前是在民坊里长大的,那人的言行举止不像是家仆,倒像是……”她想了一会,才开口,“……像走镖的。”
“走镖的还有哪个陈家?”嬴姗苦思冥想,“城东有个王家,西街有个张家,其余的小镖坊也没有姓陈的呀?”
“好了,”宫奕看着沁水迷惑的样子,嘱咐道,“下次遇上这样的事躲远点,像他们那种走镖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
沁水闻言一阵激动,她一开始还以为瞧不上自己,如今能被这样担心,也是极为激动。
“只要是为了,奴婢什么都能做!”
“去,我什么时候要你把命搭进去了,下次再这样自作主张我可不饶你。”宫奕笑着戳她的脑门,虽是打趣,却被沁水记在了心上,笑容暖了几分。
沁水走后,嬴姗还在执著回想着“陈家镖局”这事。宫奕拍拍她肩膀,道“你也甭想了,没有的。”
嬴姗不解,宫奕笑问“还能哪个陈家?”
嬴姗诧异,“是说,那人是陈家请的人?”
宫奕点头,“我只想知道,国寺重地,陈家到底是怎样放人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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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小剧场】
青竹:爷,王妃说她在给您做月饼呢,让属下来来问问您要什么馅的。
燕淮(皱眉):她怎么不亲自来,去,给爷叫过来。
……
宫奕(气珐:我这给你做月饼呢,还得给你亲自端过来?
燕淮(笑意满满):都有什么口味?
宫奕:流心鸭黄、松仁金丝、冰糖五仁、枣香豆沙、凤梨酥蓉……
燕淮:爷不要那么多。
宫奕:那你要什么?
燕淮:就两种。
宫奕:?
燕淮:松仁金丝(宫奕最爱)。
宫奕(脸红):还有呢?
燕淮(暧昧一笑):夫人之吻……
今年中秋,御清王府的侍卫丫头们凑了一大桌子,自个儿过的,因为王妃自下午进了王爷院子里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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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放三天,大家有没有很开心呢?大家中秋节快乐哦~记得吃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