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宫奕笑吟吟地从燕淮身后走出来,用力甩开燕淮拉着她的手。
这个回答赫然将夏淳的话堵在嗓子眼里,警觉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右相大人没听懂?自然是跟了你儿子,女人一辈子不就图个安乐,在哪不是活,明知道夏公子能给我一条活路,还守着个贞节牌坊,不是傻么?”
“杜月曦!”燕淮怒吼声从后面传来,“回来。”
宫奕怯怯躲在夏渊身后,“奴家以后可就是夏公子的人了,你可得保护好人家。”
娇媚的声音响在夏渊耳畔,听得他神魂颠倒,一个劲的说好。
燕淮看着这个女人欠揍的样子,直恨得牙痒痒,心道刚刚就应该跟她说冲出去,他是脑子抽了才说什么智取!
“逆子!理她远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个妖女有什么好的!”夏淳冲上来就要扯开宫奕,半途却被夏渊出手挡开了。
“燕淮任你处置,这杜月曦,我今日非要不可!就算是皇上拦着,我也不管!”
“你——”生怕夏渊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夏淳指了他半晌只得妥协,“她留着也可以,不过为父得把她绑起来,这事没得商量。”
宫奕爽快地伸出手来任侍卫给她捆起手来,看都不看燕淮一眼。
“杜月曦,爷以前真是瞎了眼!”燕淮冷冷地看着她。
夏淳如临大敌地戒备起来,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燕淮。
“燕淮,本官劝你乖乖束手就擒,事到如今你难逃一死,不如求一个全尸。”
“——你们放心,他中了毒,撑不了多久的。”
宫奕话音刚落,燕淮突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她道,“毒妇!”接着一口血喷出来,身子顺着墙角无力的滑落。
夏淳喜出望外,挥手勒令身后的侍卫上前将燕淮捆了,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宫奕的神色,发现并无异样,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多年的眼中钉肉中刺终于落进了自己手里,夏淳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满面红光。说起来能不费一兵一卒地拿下燕淮,杜月曦这个女人起了绝大的作用,因此夏淳看宫奕的眼光也松懈了不少,心想若是她识时务,在皇上面前求求情将她留在夏渊身边也无不可。
夏渊色眯眯地上前打量着宫奕,刚想伸手摸她,便被宫奕巧妙地避开了,她莞尔一笑,“夏公子还是克制一些为好,一会儿见了皇上您还得给我脱罪呢,要是您离我近了,连累了夏家就得不偿失了。”
燕淮用眼角余光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夏渊脖子上的脑袋实在多余,那双手也也碍事了些……
夏淳听见宫奕的话,深觉有理,对夏渊道,“如今她整个人都是你的,忍一下又何妨,一会见了皇上,爹亲自为你求情。”撇开家世阵营不谈,杜月曦此女的谈吐举止,智慧内里皆是上乘,渊儿有这么一个女子在身边照顾,他还是挺满意的,可是这样一个女子会安心待在他这个蠢儿子身笨
可是她不依附于夏家又能去哪?放下心中的重重顾虑,夏淳挥手命大军往回走。
此刻正直子夜,一群人出来时被通明的火光照的眯起眼睛,夏渊讨好地伸出一只胳膊,用宽大的袖摆挡在宫奕前面,着急地吩咐着前面的侍卫们,“都给小爷闪开,别拿着火把在前面晃来晃去。”
这边的光线一暗下来,被吵闹声吸引目光来的众人才倒抽一口冷气,今夜御清王和杜月曦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说明这其中定然有一人越狱!
“怎么回事?”燕竭见此声音陡然高了八度,震得人耳嗡嗡作响。
“皇上,杜月曦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溜了进去,等咱们的人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燕淮早就跑出来,幸亏到的及时,当场就将人拿下了。”
“骸”燕竭几步走到燕淮面前,冷酷笑道,“怎么?杜文宣想跑,你也想跑?朕告诉你,现在南振远和燕祺早就赶过去了,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
燕淮虚弱地站在那里,不屑地看着他,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皇兄演了这么久终于累了,我便知道你不可能不恨我。”
“胡言乱语!你若是不造反,朕能杀你?”
“呵……沈氏那老女人当年设计陷害母妃,你以为我真的不知?”
宫奕花了许久才意识到燕淮口中的沈氏说的正是当今太后。
“御清王,太后怎么说也是一手将你带大的,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夏云湘抓住时机帮腔道。
“是又如何——”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响起,众人循声看去,瞪大了眼睛,只见当今太后由薛公公掺着,仪态万方地走来,眉眼间满是冷笑,“何家身为大燕权贵,不念皇恩反而密谋造反,罪是先帝定的,这你也要赖在哀家身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燕淮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你也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睚眦欲裂,愤怒地上前指着燕淮道,“当年我沈家可曾对不起他们,到最后换来什么?满门抄斩!知道是谁背叛了我们么?正是你那好母妃,我的大嫂,何慧!”
见燕淮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仿佛在嘲笑她胡言乱语。
沈清蕴愤愤道,“大哥早就与她订了亲,沈家一家老小心心念念盼着何慧嫁进来,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怜了我那用情至深的哥哥,不察人心,竟被那毒妇钻了空子,将斯通敌国的书信悄悄藏在哥哥的书房内!谁会想到……成亲前一日竟成了我一家老小的忌日!我在宫中怀胎九月,闻信差点胎死腹中,你们何家使得好一招美人计呀!先帝不知道怎么被何慧那狐狸精给迷住了,硬是免了她死罪接进宫来,我怎能不恨?”
宫奕看了看人堆里的南承宗,发现这个辅佐了两代帝王的朝廷忠臣自始至终都是静默不语,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南丞相,你就不解释一下么?”燕淮懒得同沈清蕴争辩,直接将南承宗推到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