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一声脆响,云霆轻声问道:“天兄,可有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一身白袍的天秋风现出身来,俊脸微微苍白,双眸泛着几丝血色,似乎昨夜并未睡好。:ap;“天兄,你,你没事吧?”云霆见状不由关怀道。
“没事,有绕云兄关心。”天秋风淡淡说道,剑眉微皱,续问道:“这外边为何如此噪杂,生何事?”
“我也不知道,这天刚破晓不久,就有数次马蹄之声急驰而过,接着外面就慢慢地热闹了起来,我看大概是生了什么大事吧,听闻外边多为嬉喝之声,该是好事。”顿了顿,须道:“那个,她没事吧?”说着,往里指了指。
“唔,没事,刚刚安稳下来,情况不是很好,我看我们要即可启程了,我担心于此多待一会便多一分危险。”天秋风轻声说道,俊目闪过忧郁之色。
“好的,那我去弄些早膳过来,她汤水可进吧,我一并弄些过来,等下就出前往兰定山。”
天秋风微微额,感激道:“有绕云兄!”
“客气!”云霆一个转身,匆匆而去。
兰华县地域狭小,且多山林,人口不多,据官方统计,至凤凰历一零七零年,兰华县全县人口也就十三万人左右。自两年前名闻大陆的神医华一针隐居于兰定山后,兰华县明显繁华许多,仅兰华县城的人口于两年前的不足六万一跃至现在的十二万左右。无数慕名而来的求医者,自四面八方涌来,给这座贫瘠的山城增添许多繁华的迹象。
天秋风雇了辆马车,将重伤的绿衣女子轻轻抱上马车,并小心翼翼地伺候一旁,唯恐出现意外之事,云霆却与车夫一起,坐于马车前面。
“驾!”车夫挥鞭策马,慢慢行驶而去。
驶至街道之上,大道上人流陡然多了起来,似乎比昨日还要热闹许多,且大多脸带喜色,似乎许多居民也翁涌出来,加入喜色之列。两旁摊棚间,不断地传来兴高采烈地讨论之声,隐隐听闻几个重复之语“岳盟主”“活捉”“大败沧月人”“山舟城光复”。云霆心下暗咐,岳老伯似乎干了什么大事,竟让这兰定城居民如此欢喜,沧月人,山舟城,难道岳老伯打败了沧月人,这光复是为何意?不由好奇心大起,却不敢去出声询问车内天秋风,唯恐打搅两人。只得轻声询问车夫:“那个,老伯,为何这城中居民如此欢喜,生何事?”
车夫陡然脸露喜色,欢愉地说道:“公子似乎还不知道吧,这岳盟主率领众江湖豪杰,于昨日大败沧月人,活捉沧月少主,将山舟城重新夺回,可大大的为我们凤月人长脸了,这下就不用担心那帮沧月豺狼会来这里掠夺了,岳盟主可真是大英雄。”说道后面,一脸肃然,神情极为推崇。
“可是真的,山舟城被,被重新夺回,沧月人大败?你说的可是真的?”帘布被一把拉起,出来天秋风略显焦急之声,俊脸现过一阵红晕,似乎颇为激动。
“这还有假,这位公子,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人来,都可知晓,这般大事,老朽岂会欺骗公子!”车夫略带不满,却也不敢得罪客人。
“老伯息怒,我这位兄弟是从山舟城那边跑来的,故此有所失态,您老就不要与我兄弟计较。”云霆忙出面打着圆场,一边将帘布合上。
“不敢,不敢,如此说来,倒是老朽错怪公子了,老朽不明就里,还望公子见谅。”车夫闻声,老脸略带愧色,歉然说道。
“无妨,老伯只管赶车,我等还有急事,还得劳烦老伯。”天秋风似乎想起什么,顾不得欢喜,慢再次提醒车夫。
“公子放心,老朽驾车数十载,绝不让公子失望。”说罢,扬起鞭子,“驾”策马前行,渐渐没入人群,消失于欢声笑语之间。
兰定山位于兰华县南方二十里郊外,这里地势较高,于山尖之处常有雾气环绕,山从林立,颇有仙风。兰定山跨域甚广,周身方圆数十里,且多为云雾笼罩。一道环曲连连的小道蜿蜒盘旋其间,堪堪得供马车通过,却也是费力非常,两匹骏马于车夫马鞭下,奋力策蹄,缓慢地爬上山去,不断有小石碎片滚下道去,却是无声无息,不知深若何许。幸好车夫驾驭之力甚佳,倒也是一路顺利,气定神闲地挥着马鞭,偶偶口中冒出低沉喝声:“驾!”,于寂静的山间响起,颇为醒目。
云霆却是甚是好奇地望着这条蜿蜒盘旋的小道,眼看已然行走了数个时辰,却丝毫未见尽端,不知还有几许,不许心下暗暗咂舌,何人如此神勇,竟于如此高山之间,开凿出如此一条不知几许多长的道路,那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心中不由对劳动人们心生敬意。
渐渐地,身边似乎多了一些雾气起来,眼看已然过了响午,天秋风却似乎颇为焦急,时不时掀开帘布询问。车夫倒是尊敬,却也是慢理嘶条地重复着“快了,快了,翻了这个山头就到了。”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骏马蹄步已经慢了许多,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山头,终于在夕阳下,来到一处平阔之地,数百辆马车静静停顿其间,远处,一座气势颇大的建筑群体映入眼间,隐然间有一群人围在大门旁,似乎在等候什么。云霆睁着眼睛定定望着,似乎难以置信深山之间竟有如此雅居之处。在淡淡的余晖下,缠绕着薄雾,破有仙风之味。
近身之后,云霆暗自咂舌地望着铺于地上整齐的青石,一眼望去,难以见底,却不知此般多青砖,却是如何运来。马蹄踏上青石砖地,出醒目的“嗒嗒”之声,数名车夫回过头来,亲切地于车夫打着招呼,似乎颇为熟悉。
车夫熟练地将马车安稳地停落车群间,天秋风小心翼翼地抱着绿衣女子,轻轻踏下马车,与车夫道了声谢后,随云霆大步跨上青石,朝大门处赶去,听车夫介绍,这神医脾气古怪,一天只在夕阳落山之时,派弟子前来收集病人症状,于晚间挑选三人,待第二日医治。一天三人,不多不少,不紧不慢。而且下有禁令,非重症顽疾不治,非黄土族不治。
近到跟前,才觉门下已然聚集起上百人,中间不乏脸色不善的病者,亦有陪同而来的家人亲友,皆都静静地候立门前数丈处,时不时有人返观看余晖,似乎颇为不耐久久未去的落日。
终于,落日拖着最后一丝余晖跃下山间,紧闭的大门缓缓推开,涌出数十名道袍少女,髻高缠,甚为俏丽可人。一名道袍男子与一道袍女子缓缓步出,率领众少女轻轻走下白玉石阶,来到一脸渴望的众人前面。
男子走上前来,高声道:“所有病人,分为两列,一列男,一列女。”云霆侧目细看,之见那男子齐宇轩昂,甚是英俊,女子婀娜多姿,俏丽动人,髻高盘,略有仙风之感,两人身后分别站着六名少女。
众人一阵躁动,不一会片迅分为两列,男子队列明显要比女子队列长上不少。云霆迟疑片刻,还是跟着天秋分,步入女子队列。
道袍男子与俏丽女子一同上前,分别迎上队列病人。
但见那男子轻轻拿手一捏病人手腕,略微闻了闻,便沉声道:“一号!”一名少女走上前来,将病人与家人亲友带到一旁。女子望了望病人,细细轻捏病人手腕,仔细闻了闻气息,便也俏声道:“三号!”一名俏丽少女上前,将病人与家人带至一旁,度明显要比男子慢上少许。
一时间,沉声于娇喝此起彼伏着,“二号!”“四号”“六号”,不是涌上少女,将病人与家属带到一旁。
很快,那俏丽女子便来到云霆三人跟前,拿起绿衣女子素手,轻轻切诊,俏眉微皱,又仔细的看了看。天秋风一时忍不住出声说道:“劳烦仙姑,她身受重伤,不能在等了,还望仙姑通融,尽快交予神医救治。”
众人一阵讶然,窃窃私语地望着天秋风,似乎颇为诧异。
俏丽女子白了一眼,冷声道:“山门自有规矩,公子若不耐,可自竟下山。”说吧竟自径从云霆三人身旁走过,步入下一个病人跟前。
“你”天秋风陡然气怒交加,竟也说不出话来,胸膛一阵抖动,险将绿衣女子晃醒,忙压下怒意,怔怔返观望。云霆正欲出声安抚,见到此状,却也止声不语,将到口话语闷入心间。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道袍男子与女子几乎同时结束诊望,随着最后两个病人与家属被少女领下一旁后,队列中就剩下云霆三人孤零零站立原地。
女子返身前来,淡淡问道:“怎么,公子不下山么?”
天秋风俊脸神色一阵转换,云霆在一旁轻轻拉扯,示意提醒着。天秋风陡然垂下俊脸,轻声说道:“但凭仙姑吩咐!”
女子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四号!”便转身而去。
一名少女上前,轻声道:“公子随我来!”引着三人,跨上白玉石阶,尾随众人而去。那少女身后似乎就只有云霆三人,天秋风俊目闪过一丝疑虑之色,却也无奈跟上少女,跨入大门之后。顿时,数座院落映入众人眼中,数条精致的碎石小道分别贯通着院落,道旁载着各种奇花异草,清香扑鼻,甚为雅致。
之见那道袍男子与女子直径朝正中院落走去,众少女分别带领各自病人朝不同小道走去。云霆好奇的跟着那少女望右边一条幽静小道走去,一边不停地观望着两旁的奇花异草,竟现有相当一部分与树海间的花草相似,勉力搜罗巨人残忆,却也只能勉强知晓其中数种花草,只得作罢。其中隐见数名少女穿梭其间,似乎在采摘味药,又似乎在照看花草。忽然一声娇呼之声传来,云霆愕然侧目,却见一道白丽俏影一闪而过,陡然消失于暮色之间,心下略觉有些熟悉之感,摇了摇头,紧身跟上。
过了一会,一座幽静的小院落出现在三人眼前,少女转身微微躬身,轻道:“公子且先于此暂住,一会便有姐妹前来将病人带走,还望公子见谅!”说罢,转身离去。
云霆跟着天秋风走进大门处,两女娇俏女婢自门边前来,乖巧地引领三人进入院落,引入一处客房之内,但见房内烛火通明,一尘不染,摆放甚为简朴青素,整个屋子被一股淡淡的微香笼罩着,甚是舒畅。
“两位公子稍等片刻,一会便有人送来晚膳,这位姑娘带主人选定后自有人来带走,见谅。”说罢,恭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