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行与门客议事完毕,感到身上一阵酸软,遂遣了随从欲到外间走走。行至前院,便见到刑风疾步而来,怀里抱着瘦小的萧予绫。
乍见他二人的模样,周天行竟然有种错觉,他们不像是表兄弟更像是一对小夫妻!尤其是萧予绫的神情,绯红的脸颊、宛如麋鹿般的无辜大眼,还有惊慌失措一闪一闪的睫毛,怎么看都像个女子!
这个想法,令周天行的眉毛微微蹙起。断袖之事古来有之,但从来被贤士所不耻,因而有些身份的人即便有龙阳之好,也会顾忌和遮掩。
不过,永业帝崩后,万帝昏庸荒淫、精于龙阳之事,许多皇孙贵胄纷纷效仿。每每见到此事,周天行只能感叹近来人心不古,俱尚荒淫之道!
他以为,唯有那些个毫无廉耻的纨绔子弟和骄奢淫逸的贵族才会置祖宗规矩、贤士风雅于不顾。没想到,素来忠厚老实的刑风也……
说来也怪,刑风本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偏偏这一刻留意到了周天行眼里的不悦。他脚步滞住,忙将萧予绫放到地上,单膝跪地道:“参加王爷!”
周天行的视线由行风的头顶来到眼神闪烁的萧予绫身上,又看向刑风,发现他身形僵硬似有恐慌之色,立即脸沉如水的问道:“尔等是从何处来?缘何行色狼狈?”
刑风感到周天行身上的冷意更甚,心下忐忑,难道说王爷已经知道萧予绫是与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子,刚才见到自己将她抱住所以心生不悦?
思及此,刑风更加窘迫,支支吾吾道:“禀、禀王爷,属下、见阿岭今日无事,便带她四处看看。”
刑风在紧张!他自幼跟在自己身旁,与自己说话竟然会紧张!
周天行冷哼一声,压下怒意,道:“你跟随本王也有些年头了,难道不知道规矩二字吗?”
刑风心下明白所谓的规矩定是指他刚才将萧予绫抱回府的事情,男女授受不亲!他双耳一烧,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刚才的举止,确实越矩!只望王爷宽宏,不要计较的好!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辜负了王爷的期望和信任,当即也不管对萧予绫的保证,忙解释道:“王爷容禀,属下刚才是因为阿岭说她不舒服,属下担心她腹中……”
眼见刑风要将自己的谎言说破,萧予绫提高声音大喊:“王爷!”
她这一声十分突兀且响亮,一时间,院中的人齐齐看向她。
感受到众人诧异的目光,她讪讪一笑,道:“王爷莫怪,刚才只是岭顽疾发作,兄长阿风一时着急所以举止莽撞,忘了王府中的规矩!望王爷恕罪!”
顽疾发作?萧予绫的说法令周天行微微释怀,刑风是忠厚之人,理应不会做出令贤人所不齿的事情!
可,周天行还是觉得萧予绫奇怪,先前没有这样的念头他便也不觉得,此番越看越觉得萧予绫像个女子,虽然她身体单薄,没有半点丰腴之处。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牢牢盯住她,从她的脸颊打量到她的胸上,又将视线挪回去凝视她的双眸。
承受着他的视线,她垂着脑袋,手心开始发汗。半响,他的视线依然放在她的身上,她的脖颈已经僵硬,终于忍不住抬首看他。这一看,恰恰迎上他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好似一汪深潭险险将她的魂魄吸纳进去。
对上这样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她顿时有些慌乱,一股热流从小腹中窜过,一阵绞疼传出,她紧张的夹紧双腿,身体僵硬。这……难道是葵水已至?但愿是错觉,毕竟这具身体不像是发育完好的样子!
下腹的绞疼和腿间的濡湿让她的希望破灭,她居然真的来了葵水!
糟糕!这个情况,真令她囧囧有神!
现下天气已然开始炎热,她穿的不过就是单衣而已,还是浅色的单衣。
思及此,她气血一下上涌,从头红到了脚,讷讷道:“王、王爷,若是无事岭告退,岭身体不适,须得……”
不及她说完,跪在地上的刑风已然大叫道:“阿岭,你、你流血了!我的身上还有你的衣袍后摆……”